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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2月10日 星期五

一輩子陪我走~65

   "阡阡,妳還可以嗎?" 泰炳見我臉色泛白;
   "沒事。" 我搖頭, "只是腳好酸。"
   "慢慢會習慣的。" 他安慰我。
   "嗯," 我拭去額角的汗。
  下午的陽光仍很強烈。
   "今天的太陽好熱," 我用右手遮擋陽光,朝天空望去;
  一個不小心,竟跌倒在地。
   "沒事吧?" 泰炳停下腳步,蹲下身來探我。
   "沒事," 我坐在跑道上, "擦破了一小塊皮。"
   "流血了!" 泰炳指著傷口。
   "小事嘛!" 我輕抿了抿嘴。
   "怎麼了?" 崇緯走過來看我。
   "我自己跑步不長眼睛," 我指著自己的蓋頭, "跌破了一個洞。"

   "我看看," 崇緯探著傷口, "擦破了皮。"
   "沒事啦," 我笑道: "我皮薄肉嫩嘛!"
   "阡阡," 啟礽也來了。
   "放心,放心,我沒事。" 我真害怕啟礽又生氣。
   "很痛吧?" 啟礽也蹲下身來;
   "不會,才一點小事嘛!" 我搖頭。
   "流血了!" 啟礽和泰炳講同樣的話。
   "還好只是擦破了皮,沒傷到骨骼。" 崇緯小心翼翼地查看著。
   "你走開!" 啟礽出其不意地推開崇緯。
  崇緯被他一推,竟跌坐在跑道上。
   "啟礽,你別生氣嘛!" 我忙拉住啟礽, "是我自己不小心,真的不關崇緯的事。"
   "我扶妳去敷藥," 啟礽扶起我慢步走向救護室;
  崇緯靜靜地走在我們後面。
  救護室的服務人員替我清洗傷口又上了藥;
   "沒事了," 我望向默不作聲的崇緯和啟礽, "我還可以繼續跑。"
   "妳還是休息吧!" 崇緯說罷打算離去。
   "你別走!" 啟礽拉住他, "這筆帳還沒跟你算!"
   "啟礽!" 我遏止啟礽, "是我自己不對,你不要它把帳算到別人頭上好不好?"
  啟礽生氣地別過頭。
   "好了,別生氣了," 我站起身,一拐一拐走向他們,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來," 我把他們的手拉在一起, "握手言和。"
   "對不起。" 啟礽開口道歉。
   "其實是我的錯。" 崇緯應道。
   "這不是很好嗎?" 我如釋重負, "來,笑一笑。"
  啟礽被我逗笑了。
  崇緯亦苦笑著。
  終於,「化干戈為玉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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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5年5月3日 星期三

   "阡阡的功課最近退步了哦!" 月梅在暗示我。
   "沒有啊!" 我向她猛打眼色。
   "退步就是退步,別死不承認。" 身旁的啟礽訓了我一頓。
   "下午你們又去看小強啊?" 俊暉問道。
   "嗯,他一個人好寂寞。" 我同情地說。
   "幫我把這個給他," 俊暉從抽屜掏出一包巧克力糖。
   "哇,這麼慷慨!" 月梅奪過巧克力糖, "你怎麼捨得?"
   "別小看我好不好?" 俊暉嘟嘴, "我也是很有愛心的!"
   "你算了吧!" 啟礽輕笑。
   "真過份!" 俊暉又埋頭作業堆。
   "小強的病情愈來愈嚴重了?" 月梅問我。
   "嗯。"
   "好可憐,得這種病的人都是凶多吉少。" 她有感而發。
   "別胡說八道了," 啟礽的反應很強烈, "現在科學這麼發達,什麼病都能治好。"
  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講的是實話嘛!" 月梅對崇緯的事毫不知情, "每一萬個腦癌病患者中只有一個會完全康復,九個會痛苦地活久一點,康復率這麼低,你還相信現在的醫學?"
   "妳這是什麼意思嘛?" 啟礽對這席話感到介懷。
   "別吵了," 我對啟礽打眼色, "不同人有不同的見解嘛!"
  啟礽望向坐在前頭一言不發的崇緯,不再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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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強的病情果真是一天天加重,活潑可愛的他已經沒有了下床的力氣,吃、喝、睡、上廁所都要人服侍;黃老師毫無怨言,一步也不曾離開他,──。
  我真正感受到何謂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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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5年5月6日 星期六

   "好累。" 我打了個哈欠。
   "回到家好好睡個覺," 啟礽忘不了嘮叨, "多吃一些補品,我看妳近來瘦骨如柴。"
   "會嗎?" 我打量自己, "不會啊!"
   "別逞強了!" 他把巴士車窗開大;
"啟礽," 我用手肋輕撞他, "你好像很久沒有和崇緯說話了?"
啟礽假裝沒聽見。
   "別小氣啦,我又沒被他虐待," 我撒嬌, "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妳自己算一算," 啟礽的語氣很兇, "一個星期練習多少天?"
   "六天。" 根本用不著數。
   "妳以為自己是超人啊?一個星期內要上兩天實驗、一天體育、一天課外活動,要準備功課、要練習、要去看小強!"
   "我不是捱過來了嗎?"
   "昨天分的數學多少分?"
   "六十五。"
   "今天分的華文呢?"
   "七十二。"
   "今天考的物理呢?"
  我搖頭;
   "妳太不懂得照顧自己了!"
   "啟礽," 我又推他, "我真的很希望能代崇緯把獎杯贏回來,這不僅是他的希望,也是我的希望。"
   "妳也不能這麼沒天沒地地練習啊!我會心痛,妳知不知道?"
   "謝謝你," 我剎然感動了, "真的。"
   "一個陳泰炳已經夠頭痛了,現在又來一個妳," 啟礽苦笑, "有時真無法接受崇緯這種魔鬼般的訓練方法。"
   "我知道崇緯自己也很難受的。" 我試圖化解他們之間的戒蒂, "他把運動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卻無法上場比賽。"
   "我知道。" 啟礽撥了撥頭髮。
   "所以我一定要得獎," 我拉住啟礽的手;
   "放心,我也要得金牌,和崇緯分享的。" 啟礽仿佛真正擯棄了私心;
   "一言為定。"
  我迎風望向窗外,蕪楠區的暮色是如此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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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區學聯賽一天天地逼近,我和泰炳亦拚命地練習;我們心裡都希望,這些日子的苦練能讓我們有進步。我的一百米短跑速度從十三點零五秒到十二點五四秒,雖然進步很少,但崇緯卻安慰我說這已經十分不錯了!
  許久沒有真正碰過啟礽,上課時鄰座的他總不愛多講話;粗心大意的我,竟一直沒發覺他近來的沈寂,直至月梅告訴我。
他真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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