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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8月6日 星期四

變身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伏擊

  凌晨3點鐘,司縵和店長站在衛星市中心偏南3公里行政官員住宅區一幢50層樓高的共管式公寓的屋頂上。
  這夜的風有點強,尤其站在這麼高的地方。店長身上黑色風衣的衣襬隨著強風發出了輕微的「噗、噗」聲,聽得司縵有些心浮氣躁。
  等了將近3個小時,以他的性子來說算是最大的極限了。
  他轉頭望向身邊動也不動站在風中的店長,後者正目不轉睛地盯著100米前的對街大樓。

  (也只有這傢伙才有能耐如石像般一站就是3個小時。)他搖頭,有點佩服地再望了店長一眼,之前的氣早已煙消雲散。(既然這傢伙允諾要坦白一切,就沒必要再和他計較了吧?)就算之後他說話不算話,依舊隻字不提,司縵覺得那似乎也無所謂了。這種天真的想法,陪他開心無憂地度過了十幾個世紀,(也唯有這樣,才有辦法繼續活下去吧?)
  天上飄落牛毛般的細雨,司縵伸手感覺那肉眼看不見的滋潤。上一次下雨,是多久以前的事呢?已經完全沒有絲毫印象了。
  店長的表情凝重得就快要把周圍的的毛毛細雨凍結成霜,眼睛緊緊盯著對面逾百道窗戶的其中一個,「時間差不多了。」
  聽到店長的提醒,司縵收起玩心,輕輕拉緊套在右手的小型發射器。這和上次狩獵所用的木製簡陋小玩意不同,是後來他找「聖約翰救傷隊」模仿前者量身訂造的進階版防身武器。
  發射器金屬色的外殼在夜色及雨水的潤濕之下閃耀著死亡的光芒。司縵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幫上店長的忙,好報答他救了自己的恩情。不拖不欠,是他活著的原則之一。
  對街9樓右邊數來第4個窗戶出現了動靜,司縵和店長幾乎在同一時間隱入暗處藏身,以免嚇到了對方。一隻黑色的「飛禽」靈巧地從窗戶竄出,在空中打了個轉,然後朝他們身處的大樓飛去。司縵伏著身子移到大樓朝東的那一面趴下,等待最佳時機到來。
  「飛禽」往東飛了一陣之後,右轉向南飛,離司縵潛匿的地點越來越近。一切正如店長預計的:它從窗戶出來後果然沿著這幢50層大樓的北面直飛,然後貼著建築物的東面往南飛。
  手上的發射器蓄勢待發,只要它再靠近3米,就可以行動,逮住這個傢伙。全身的血液因為興奮而鼓譟,司縵顧不得頸上隱隱作痛的傷,專心一致在攻擊目標上。
  (就是現在!)隨著他在心底默唸,手上的發射器發出極輕的「咻、咻」兩聲,兩把銀箭劃破空氣朝「飛禽」射去。其中一支擦過它的後背,落了個空;另一支則不偏不倚刺中它正在鼓動的右翅。
  「飛禽」發出「吱」的一聲慘叫,飛行高度即時降低許多。它試圖鼓動翅膀逃逸,卻徒勞無功地在扇了兩下之後筆直朝地面墜落。
  身邊竄過黑色的影子,店長以最快的速度衝下地面好攔截住那個傢伙。司縵卻轉身朝相反方面跑去。
  他知道緊接下來應該沒有什麼自己能夠派得上用場的地方,一切就如計劃進行,現下他要做的便是到對面大樓。跑到頂樓邊緣,司縵毫不猶豫蹤身便往下跳,雙腳踩上48樓的一具頂棚,立即又往不遠處41樓的窗台跳去。這樣在大樓窗台及棚子間跳來躍去,一下子便到達地面。
  腳一落地,他便拔足朝對街跑去。就像剛才一樣,他以更為靈俐的動作爬上了對面的大樓,一轉眼便消失在9樓右邊的第4個窗口背後。
  床上躺著一個女孩,看起來可能只有十三、四歲,姣好的面孔因為恐懼而呈扭曲,皮膚因為全身血液被抽乾而異常蒼白。女孩兩腿微曲呈大字型張開,眼睛半閉半合赤裸地仰臥在床上。以身體的僵硬度來看,已經返魂乏術。
  司縵朝房裡看了一遭,確定沒有其他可疑物體之後,才上前探視屍體。女孩疤痕累累的身體幾乎沒有一處不是傷,從不少傷痕痊癒的程度來看,她在兩個月前應該已經遭到了毒手。凶手似乎不志在讓她一次被吸光血液致死,反而殘忍地用刀子在她身上各處開口吮吸血液。一天幾處,舊傷未癒新傷又接踵而來,如此週而復始,讓她受盡折磨,成為造血的活工具。
  (變態!)司縵在心裡狠狠地罵道。縱使需要以血維生,也不需要施虐到這種地步。
  女孩最後的傷口應該就在大腿內側,從雙腿內側幾乎血肉模糊的程度來看,凶手除了吸血之外,還對她進行過性侵犯。
  司縵別過了頭,伸手從地板上撿起掉落的床單,輕輕地鋪蓋在屍體上。雖然一直以來他對人類都少有憐憫之心,但生物間最基本的互相尊重他還是懂的。無論是哪一種生物,都沒有權力去奴役其他生物。
  桌上擺放著女孩一家人的合照,一家人西裝筆挺的,看來非官則貴。(這下子明天要上頭條了。)
  臨走前,司縵坐在窗沿回頭看了那鋪上粉色床單的屍體。為了阻止這樣的事件繼續發生,他發誓一定要殺了那傢伙。

  *     *     *     *     *

  梅特捂住右手,逃無可逃地癱坐在他面前,仍是一臉的猖狂。「你這個無黨無派的傢伙,是想和魔宴作對嗎?」
  「要是這件事傳了出去,你很快就要完蛋了!」
  「就算你到卡瑪利拉去尋求疪護,也沒有人保得了你!」
  「我們魔宴要通緝的傢伙,從沒有失手的!」
  面對著他一臉冷冷的表情,梅特越說越沒詞兒,最後幾乎是狂吼著對他怒罵。
  司縵趕到的時候,罵得精疲力竭的梅特已經住了口,正對他怒目而視。
  一看到司縵手上的裝置,梅特便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又生氣地口罵道:「你這隻狗奴才!敢對我動手,哼!我一定要你們這兩個不知好歹的傢伙死無全屍!」
  「你們等著瞧……等著瞧好了!我一定要、我一定要……」
  「要怎樣?」司縵舉起右手,朝梅特接連發出兩支銀箭。眼見箭頭往左眼射去,梅特下意識地低頭避過,左腳卻一陣痛楚。由於忙著閃避上頭的攻擊,忽略了正對左腳的另一支箭。
  梅特罵著粗言穢語,拔出腳踝的箭。酸麻的感覺從傷處蔓延開來,他動一動左腳,覺得無法操控自如,這和之前右手的情況一模一樣。
  看著眼前殺意騰騰的對手,梅特心中升起絲絲懼意。「你們這兩個傢伙……,到底想幹嘛?」
  「想幹嘛?」司縵把玩著手上的發射器,右手朝梅特指去,「你說,我們這樣是想幹嘛呢?」
  梅特想站起身,左腳卻不聽使喚地僵硬不已,他用力地捏捏左腿,氣急敗壞的模樣讓司縵忍不住放聲大笑。
  「嘖嘖嘖嘖!真可憐啊!」司縵冷笑著嘲弄他,「都快站不起來了!你看你……,現在就像砧板上的魚肉呀!」
  「我就不信你們敢對我怎樣!」梅特不堪司縵的嘲笑,生氣地吐了一口唾液,「要是我有什麼三長兩短,組長會替我報仇的!」
  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他,聽見梅特的話後從風衣口袋掏出了項鏈,朝后者丟去。鍍金的鏈墜跌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梅特一見臉色驟變,撿起了項鏈。
  「雷那傢伙……」司縵見他沒有進一步解釋,便開口說道:「已經被我殺死了。」
  「不可能!」梅特雖然早已猜中一二,卻仍難以置信地搖著頭:「就憑你這傢伙,怎麼可能殺死雷?」
  「可不可能,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司縵收起笑臉,朝梅特再射出銀箭。
  正欲轉身逃走的梅特險險閃過了右邊射來的箭,左臉卻冷不防被箭頭刮傷了臉頰。  同樣酸麻的異樣感覺傳來,梅特吃驚地對司縵問道:「你到底在那上頭塗了什麼?」
  「現在才發現嗎?你未免也遲純過頭了吧?」司縵吃吃地笑道:「上面塗了僵化劑,讓你動不了卻仍能感覺到痛,怎麼樣?有趣吧?」
  梅特這下子才終於看清楚情勢對自己大大不利,猛吞了一口口水,對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他開口道:「我和你們無怨無仇,你們犯不著要取我的命,對不對?」
  「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們讓我走……,雷的事情我保證不會向其他人提起,好嗎?」
  「不如這樣好了,即使我無意中做了什麼得罪你們的地方,你們剛才也傷了我,這帳就一筆勾銷?」
  說了一大堆見他仍舊無動於衷,梅特急得卯起來指著司縵大罵:「你這傢伙,我究竟是哪裡得罪了你,你幹嘛要置我於死地?」
  「我?」司縵冷笑一聲,「說真的我確實沒有什麼理由要殺你的。想要你的命的不是我,是那個你一直討饒的傢伙。」
  梅特轉頭,看見一臉冷峻的他,打從心底生寒,踉蹌著退後了兩步。
  他拔出手槍,指向梅特,然後對空射出一顆子彈。
  聽見槍聲,梅特立刻拔腿就跑。他轉頭和司縵交換了眼色,司縵點頭便拔足朝梅特急追,而他依計劃繞路從另一邊包抄,只要順利將那傢伙追趕到那座荒廢了的小公園內,便可以放心下手幹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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