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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2日 星期四

一輩子陪我走~107


    在探過崇緯的回家途中,我滿腦子的思緒開始紊亂地糾結──。
    愈想,心中愈是難過不已。
    「我們分手吧!」
    從他口中說出的這句話不斷在腦中縈繞。
    而千千萬萬個為什麼,則載浮載沉地夾雜在其中。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我確信崇緯是徹底瞭解我的,因我從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作任何隱瞞。
    他是懂我的,他知道我願意為他付出一切、放棄一切,他也明白我從不奢望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回報;縱使只是一個微笑、一個眼神,這一切對我都是值得的。
    「……,還是別當情侶比較好。」
    真的比較好嗎?
    想著、想著,我紅了眼眶。
    我愛他,也相信他的決定;
    如果我堅持,只會帶給他更大的痛苦;而我不能──,也不忍傷害他一絲一毫。
    我就只能答應,就這麼淡淡一句:
    「好。」
    我們不再是情侶……。
    「做朋友,也很好啊!」
    只是,仍抑制不了心裡的悲傷……。

    我忍著淚,回到了家。
    在鎖上房門那一剎那,終禁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我讓淚水盡情地撒野,止了又哭。
    那一夜──
    我失眠了。
    回憶像電影般一幕幕在腦海中上映。
    看著過去的自己,我不斷地檢討了再檢討。
    有種撕心裂肺的痛;
    分手的痛,原來如此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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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5年9月18日  星期一

    一早到校。
    雙眼仍殘留著昨夜哭至紅腫的蛛絲馬跡。
     "阡阡,妳的臉色好差," 月梅關切地問: "沒事吧?"
     "沒什麼。" 我抿嘴。
     "真的沒事?" 她轉身看著剛坐下的我, "怎麼眼睛腫腫的?妳哭了?"
     "出去走走吧!" 我提議。
     "嗯。"
    我們兩人手牽著手,慢步至室內體育館。
     "是不是有人欺負妳了?" 月梅搭著我的肩, "妳告訴我,我去他算帳。"
     "沒有," 我搖著頭;
     "我們兩個人的距離愈來愈遠了," 她嘆了口氣, "有許多事妳都不再願意和我分享。但縱使妳不說,我還是可以感覺到。"
    我低下了頭:
     "對不起。"
     "這不是妳的錯," 她應道: "我也要負大部分的責任。"
     "我們分手了。" 我輕咬下唇,想了片刻才開口對她說道。
     "什麼?" 月梅顯得十分訝異, "為什麼?"
     "還是當回朋友比較好。"
    我深吸一口氣,以保持緩和的情緒。
   "是他提出的嗎?" 她又問。
     "其實,我們的心裡都是這麼想的。" 我避重就輕地回答她: "只是,還是忍不住要難過……。"
     "阡阡……," 月梅呆望住我。
     "這樣也好," 我在安慰著自己: "做回朋友比較輕鬆自在,也省去了很多無謂的麻煩。"
     "妳真的這麼想嗎?" 她追問道: "妳一直都是這麼認為嗎?"
    她的話說中了痛處;
    我一直想的究竟是什麼?而事實又為何要被自己扭曲成這樣?
    我摀住臉,又哭了;
    月梅只輕拍著我的背。
    好一陣子,她才對我勸道:
     "別哭了,妳說要更輕鬆自在的;愛情又不是人生的全部。打起精神,我們要每天每天都很開心地渡過。"
     "嗯。" 我止住淚水,用力地點著頭。
     "休息一下,待會兒要回教室了。" 她擠出一個微笑, "走出體育館,妳就要做回開心的自己了。"
     "嗯。"
    走出室內體育館,刺眼絢麗的陽光照暖了我們倆。
     "妳看,老天都在鼓勵妳呢!" 月梅瞇著眼睛指向陽光處。
     "我知道," 我收緊了互牽的那隻手, "謝謝妳。"
     "我們要做永遠的朋友。"
     "嗯。"
     ……

    回到教室,班上同學已來了大半。
    我微笑著坐回位子;
    我要嘗試,做回開心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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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怎麼今天老是碰見啟礽?"
    月梅向我使了個眼色,指著不遠處和俊暉為伍的啟礽。
     "會嗎?" 我不以為意, "大家念同一班,每天見好幾次很平常啊!"
     "才不是那樣," 月梅湊到我耳邊, "前一陣子他不就躲得遠遠的,想在下課時碰見他一次都很難。可是今天就不同,第一次下課我們在食堂碰到他,第二次下課就在教師辦公室外頭,放學時在花園,上完生物實驗後在食堂,現在在圖書館,一天碰見五次,哪兒有這麼巧的事?"
     "妳該不會是想說他故意跟著我們吧?" 我疑惑。
     "不是我們,是妳。" 月梅一口便下了定論。
     "才沒有," 我忙否認: "是妳太敏感了。"
     "是嗎?" 月梅並不以為: "我的第六感很靈的。"
     "快點," 我催促她: "走吧!否則遲到會被罵的。"
     "好啦!等我把這本書歸還再走。"
    我們匆匆地還了書,換了衣服便到體育場去集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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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月梅這麼一提,我亦開始注意起啟礽。
    或許前些日子他真的在躲我,課餘之後總見不到他的蹤影。
    已經習慣視野之內沒有他之後,他的出現便顯得怪異了。
    人總有多心的毛病;更何況,我和啟礽是那種就算要躲,也很難躲得掉的朋友……。
    我們的交集太廣了:是鄰座同學、是隊友、是實驗組員、是鄰居,又同是崇緯的好友。
    我想,自己應該釋懷。
    但在是夜,我接到啟礽的來電。

     "喂,阡阡,我是啟礽。"
     "我知道。"
    或許過久的疏離,使我不知該如何繼續話題。
     "妳還好吧?"
     "嗯。" 我輕應著,心裡產生絲絲疑惑。
     "我聽崇緯說……," 他欲言又止;
    我這才明白他今天老在我附近徘徊的原因。
    一顆心沈了下去──。
     "妳沒事吧?" 他重複問道。
    而我只是沈默。
     "阡阡,妳是不是很難過?" 他小心翼翼地,深怕刺傷了我。
    我答不出任何一句。
    簌地,淚水又來了。
     "妳在哭嗎?" 啟礽聽見了我的啜泣。
     "妳不要哭,好不好?"
    他能做的,也只有苦勸。
     "對不起,是我不對,行不行?"
     "別再哭了,答應我,好嗎?"
     啟礽怎麼說,也止不住我的淚水。最後,他索性放棄,空握著話筒足足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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