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WORKERS

2012年8月2日 星期四

一輩子陪我走~122


     "是嗎?" 張老師揚眉, "我倒覺得有幸當李老師的學生才真正有福氣,妳說是吧?阡阡。"
     "都很幸福。" 我兩面俱到。
     "妳可真會說話," 張老師習慣性地摸摸我的頭, "難怪正倫要讚妳。"
     "阡阡是因為有實力才被稱讚的," 志斌忙糾正道: "這和會不會說話沒關係。"
     "對,是我說錯了;" 張老師抓頭, "你是她的男朋友嗎?"
     "才不是!" 我趕緊澄清。
     "我是她哥哥。" 志斌大言不慚地應道。
     "那就是陸啟礽了," 張老師自作聰明地猜道: "對吧?"
     "也不是!" 我用力地搖頭, "我才不想當他的女朋友。"
     "是嗎?" 張老師又笑, "你們兩個很登對嘛!"
     "我……。" 我為之氣結。
     "嗯──,想想倒覺得有道理,妳和啟礽是蠻登對的。" 志斌故意火上加油。
     "討厭," 我在他手上一捏, "我才不要!"
     "哎呀,又打人!" 志斌站起身在場內跑著。
    我追上去再打。
    ……

  x         x         x         x 

    被折騰了一整天,我們回到宿舍時天色已然全黑。
     "好累," 我癱軟地倚著床沿, "不過十分痛快。"

    冰蝶坐在床上沒有答話。
     "我去洗澡了。"
    我拎了毛巾和盥洗用品,半虛脫狀態地走入浴室。

     "怎麼了?" 我從浴室走出來,瞥見冰蝶蒼白的臉色。
    她搖了搖頭。
     "妳的臉色好難看," 我上前去探視她, "哪兒不舒服了?"
    她猶豫了片刻,便把腳伸向我。
     "怎麼都瘀血了?" 我驚訝不已, "你們受的是什麼訓練?"
    她低下頭,沒有多作解釋。
     "我有藥酒。" 我翻找著背包。
    自從那一場難忘的南區學聯賽之後,我慢慢養成了常把藥酒帶在身上的習慣。
    我找出藥酒,替她擦拭著;
    她抿緊雙唇,沒有吭出任何聲息。
     "好了," 我望向她, "還有哪兒?"
    她轉過身,稍微拉高衣服的一角。
     "怎麼會這樣?" 我輕輕用手去碰觸她背部的瘀傷。
     "啊!" 她輕呼一聲。
     "快趴下;" 我對她吩咐道,並動手擦上藥酒。
     "謝謝。" 第一次聽見她言謝。
     "妳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她沒有出聲,不置可否地低下頭。
     "我去向老師報告。" 我一時怒氣上湧,站起身便往外走。
    她忙回手拉住我:
     "不必了。"
     "難道就讓他們欺負妳嗎?" 我不解。
     "我不在乎。" 她抿嘴。
     "怎麼可以這樣?" 我皺眉, "妳這是在傷害自己。"
     "我無所謂。" 她只輕描淡寫地,就堵住了我的口。
    想起她在淑樺誤解我時的忿然相助,此時的她彷彿變了一個人;
    她說我不懂得保護自己,那她自己又何嘗懂得?
    縱使再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也不應該縱容別人對它的恣意傷害。
    我望著靜默的她,心中油然昇起一股十分憐惜的感覺……。

  x         x         x         x 

     "庭芳," 我特意約了在第一個晚上認識的庭芳, "妳能告訴我一些事情嗎?"
     "什麼?" 她反問我。
     "冰蝶在組裡是不是受人欺負?"
     "啊……" 庭芳咬著手指,為難地望我。
     "為什麼有人這樣做,卻沒人敢向老師報告?" 我向她追問。
     "我不能說," 她別過了頭,似乎另有苦衷, "對不起。"
     "我知道這很令妳為難," 我嘆了口氣, "但你們總不能坐視不理吧?"
     "冰蝶她本身的態度就不好," 她終於開口透露一點端倪, "組內的人都不喜歡她,所以更別說幫她了。"
     "這只是表面," 我不甘冰蝶被誤解, "其實私底下她的人很好。"
    庭芳低下頭,思索著我的話。
     "識人不應只看外表,這是我們早就知道的道理," 我趁勢勸道: "更何況欺負人本來就是不應該的……。"
     "別白費唇舌了。" 我們在談話之間竟都沒有發現冰蝶來到身邊。
     "冰蝶……," 我頓住,不願就此放棄。
     "算了。" 她主動伸手來拉我,把我拉回宿舍。
    我跟在她的身後,淚水卻忍不住泉湧而去。
    ……

  x         x         x         x 

    95年12月22日  星期五

     "阡阡、阡阡!" 志斌的手不斷在眼前舞動, "幹嘛心不在焉?"
     "啊?" 我回過神對他笑道: "沒什麼。"
     "我先走了。" 冰蝶站起身,欲往體育場走去。
    我卻不願放開她的手。
     "怎麼了?" 人杰覺得不尋常。
    冰蝶暗暗向我使了眼色,示意我保密。
     "沒什麼。" 我只得鬆開手。
     "阡阡妳什麼時候和冰蝶變得這麼要好了?" 志斌笑問。
    我只還以他一個苦笑。
    "該不會是怕生才跟著她不放的吧?"
     "你胡說!" 我扁嘴打向他。
     "怕了妳," 志斌忙著閃避, "走吧!別遲到了。"
    這一天仍在戶外訓練中渡過;由於明天即將驗收成果,所有選手都有下半天的休假。
    我一直心神不寧地望向短跑組練習的角落,深深擔憂著冰蝶的事,因而被張老師訓了好幾次。

  x         x         x         x 

     "妳今天怪怪的," 志斌拿著托盤排在我的前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啊," 我嘆了口氣, "只是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是因為訓練的事嗎?" 他安慰我: "放心,我敢肯定妳是長跑組中無人能敵的第一號種籽。"
    我強迫自己給了他一個笑臉,沒有加以辯解。
     "我可找到妳了!" 賾遠喘著氣跑到我身邊, "走!帶妳去一個地方。"
     "上哪兒?" 我被他拖了就走, "吃過晚餐再去吧!"
     "來不及了," 他取下我手中的托盤,隨手放在桌上, "去了回來再吃。"
    我們兩人直接跑出體總會館,搭上三十號的巴士;
    下車時,天色已經暗了。
     "你到底要帶我到哪兒去?" 我不停地問。
     "到了妳就知道。" 他故作神秘,腳步不曾停下。
    最終,我們來到一個山坡。
     "妳看," 他向外一指,用手劃過整片山坡, "妳所說的,就是這裡吧?"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

Welcome to say someth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