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通知醫生。" 我暗暗感激地望了啟礽一眼,便步出病房。
「或許,是我想得太多了。」
"醒了就沒什麼大礙了," 醫生替啟礽作例行檢查, "再留院觀察一天,沒問題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一天?" 啟礽忙驚訝地問: "現在不行嗎?"
"還得再觀察,現在不能馬上出院。"
他的臉上現出了失望的神色。
"你現在活動一下,看看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醫生在啟礽的病歷表上作記錄。
"我的腰……," 啟礽稍微挪動了身體,就痛得淚水直流, "好像有點奇怪。"
"你在跌落地面的時候傷了腰椎,暫時有一段時期無法行動自如," 醫生解釋道: "幸好你跌落的是草坪,否則後果會更不堪設想。"
"那我不能再運動,對嗎?" 啟礽的臉色泛白。
"短期之內,是的。" 醫生安慰著他: "如果你的康復能力快的話,兩三個月之內應該就會痊癒,到時你就是想飛,也沒有人會阻止你。你是運動員嗎?放心,這只是暫時不能運動,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但你要牢記,在脊椎尚未完全康復之前,千萬不可勉強做激烈的運動,這只會使傷勢更加嚴重。"
從醫生的宣佈中,我們都知道啟礽是沒有辦法參加今天的甄選了。
"我看你還是乖乖聽醫生的話,好好修養。" 啟礽的母親對他勸道: "像你們這兩個孩子,成天忙著田徑比賽,也不會照顧自己的身體,要知道健康才是最寶貴的。"
啟礽微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但怎麼也掩飾不了他心裡的失落。
"對不起,啟礽。" 我知道自己犯下無可彌補的錯誤, "都是我,如果不是……"
"阡阡,妳過來;" 礙於行動不便,啟礽只能在病床上向我招手。
"反正只是甄選嘛," 他故作灑脫,為的是減少我的愧疚, "全國公開賽還會有正式選拔,我自認不會輸的,到時一定能入選,妳說是不是?"
"嗯。" 我點頭。
"妳也要加油,我們要在賽場上碰面的,知道嗎?"
"我會的," 我輕咬下唇, "穿了你送的鞋,我一定會跑得很快。"
"那最好不過," 他嘆了一口氣, "學校那方面的事,就拜託妳了。"
"放心,我會辦得妥妥當當的。"
"天快亮了,妳們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見天色發白,便催促道。
"那我要先走了,待會兒要趕去上課。"
"嗯,再見。"
"再見,伯母再見。"
"慢走。"
我伴著母親走出病房;
"妳和啟礽,真的只是朋友嗎?" 才踏出醫院,母親便向我問道。
"是呀," 我挽著她的手, "怎麼了?"
"他似乎很喜歡妳," 母親輕拍我的手, "你們這樣總不太好吧?"
"怎麼不好了?" 我不解。
"不是還有一個風崇緯嗎?你們三個人的關係不會很複雜嗎?" 母親面露憂色。
"我們三個人現在是好朋友," 我耐心地向母親解釋: "三個人不分彼此地重視對方,不會很複雜啊!"
"如果當真是像妳所說的就好," 母親似乎不予認同, "妳和風崇緯的關係已經不只是好朋友那麼簡單了,再加上啟礽,怎麼還不複雜?"
"我會有分寸的。" 我只得這麼說;
"女兒長大了,開始有人喜歡,我這個做媽媽的真不知道是要擔心還是高興。" 母親嘆道。
"媽,您放心," 我安慰著母親: "我是您的女兒,得了您的遺傳,做事不會胡來的。"
……
x x x x
徹夜未眠,我拖著一身的疲累上學。
兩次的下課,我都東奔西跑在替啟礽辦請假的事宜。經過向教務處、班主任、李正倫老師一一解釋,這事才宣告一段落。
好不容易捱至放學,我已呈精疲力竭的狀態。
"喂,我們來給你們打氣了!" 芝穎和盈盈攜手向我們走來。
"是嗎?謝謝啦!" 月梅在原地跳著, "不過這麼多隊友來看,弄得我更緊張了。"
"阡阡,生日快樂。" 麗琪從身後拿出了一份禮物, "要加油哦!"
"謝謝。" 我接過禮物。
"怎麼妳好像精神不振?" 盈盈望我, "是太緊張了嗎?"
"我現在只想睡覺," 我揉了揉眼睛, "已經緊張不起來了。"
"妳昨晚失眠了?" 芝穎問道。
"不是," 我搖頭, "不過發生了一些事。"
"生日快樂!" 人杰、文慶、志斌等一大夥男生向我們奔了過來, "這是禮物,拿去。"
我伸手一接,抓住了文慶拋過來的袋子。
"喂,小心一點!" 志斌責備文慶, "裡頭有易碎品。"
"你又沒講清楚,我怎麼知道?" 文慶一臉的無辜。
"你們也來看甄選嗎?" 我打了個呵欠;
"對呀," 泰炳應道: "來看看你們這些厲害人物。"
"這一次的甄選可不比往常的比賽," 俊暉失去了平日的銳氣, "必須創下在歷屆大賽記錄中冠亞季的水準才有機會入選呢!"
"是呀," 月梅也憂慮不已, "我很緊張呢!"
"別緊張," 人杰安撫她, "我們大家都半斤八兩,一起盡力而為就是。"
"對," 志斌原地作了幾個熱身, "三鐵和三跳組的甄選就要開始了,你們加油吧!"
"哇!怎麼辦?" 月梅神經質地拉住了昭萍, "我好緊張!"
"妳別抓著我," 昭萍哭喪著臉, "這樣我也會緊張的啦!"
"緊張會傳染的嗎?" 武慶輕笑。
"不是你去應選,你當然說得輕鬆啦!" 淑樺數落他。
"要是明年輪到我,也一定不會這麼緊張的。" 武慶不服氣地反駁她。
"是嗎?" 淑樺冷笑, "到時候再說吧!"
"咦?啟礽呢?"
泰炳在夥中找著啟礽。
"他今天沒來," 俊暉應道: "聽阡阡說是受了傷。"
"真的嗎?" 人杰忙轉向我, "那他今天就不能參加甄選了?"
"嗯," 我點頭, "恐怕這兩三個月都不能運動了。"
"怎麼會這麼嚴重?" 文慶皺眉。
"他不小心從我家二樓跌了下去,摔傷腰椎。" 我解釋道。
"怎麼會這樣?" 盈盈問道。
"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跌傷了?" 俊暉搔頭, "他什麼時候跑到妳家去跌傷的?"
"啊……," 說起來我仍有些尷尬, "是昨天夜裡。"
"午夜?" 月梅首先捕風捉影起來: "好奇怪的時間。"
"呵──," 俊暉拍著肚子笑道: "你們兩個三更半夜在幹嘛?"
"妳別亂想," 我反手朝他打去, "會引起誤會的。"
"對呀," 文慶也應道: "阡阡和崇緯的感情這麼好,你挑撥不起來的。"
"才不呢!" 月梅不甘地替我叫屈, "他們兩個早就分手了!"
眾人一陣靜默。
"真的?" 文慶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什麼時候的事?"
"你們兩個復合之前。" 月梅替我回答了一切。
文慶和盈盈相視之後,都不禁紅了耳根。
"其實事情沒你們想像的那樣," 我不得已只好開口自打圓場, "我和崇緯現在還是很好的朋友。"
"那妳和啟礽……," 泰炳望我,眼中閃著疑問。
"大家都是朋友嘛!"
我笑著,掩飾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我看你們都已經不緊張了嘛!" 人杰識趣地換了話題。
"誰說的?" 月梅的神經又為之一緊, "我還很怕呢!"
"我也是。" 昭萍仍被月梅緊抓著手。
"三鐵和三跳組的甄選就要開始了," 人杰看著遠處的裁判人員, "應該去準備準備了。"
"好。"
昭萍拉著月梅蹦向臨時報到處。
"我們也去準備吧!" 人杰領著俊暉和我跟在後頭。
三鐵和三跳組的甄選之後,接著就是短跑組的甄選。
田徑隊的隊員們都坐在觀眾席給甄選者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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