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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2日 星期四

一輩子陪我走~84


     "什麼叫就這樣?" 他生氣地推了我一把,有著挑釁的意味, "你這是什麼態度?這樣對她很不公平!"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 我也不甘示弱地向他動手, "不用你來干涉!"
     "如果你沒有好好對她,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兩人扭打起來。
    佔上風的人是「我」──。
     "夠了!" 我撒了手, "我不想在今天和你吵架。"
     "她選擇了你,你就要好好地待她。"
     "什麼叫選擇?既然你當初一開始就喜歡她,為什麼不當面告訴她?" 我的手重重地打在地上,撞出了血, "現在才跑來告訴我真相,再把責任全推到我一個人的身上;李正倫,你未免太自私了吧?"
     "我早就知道她喜歡的人是你,說了又有什麼用?" 他拭去嘴角的血跡, "是我太傻,沒長眼睛,以為她跟著你會有幸福,這真是天大的錯事!"
     "你這是什麼好朋友?" 我再次被他激怒, "在別人最困阨的時候才來落井下石,虧我和素雅一直都把你當成最親信的人!"
     "我是看不慣你,短跑飛人又怎樣?還不是在靠藥物過日子……。你別老自以為是,一點兒都不懂得反省自己!"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氣昏了頭,揮拳又向他打去。
     "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會懂事?" 他和我糾扯在一起, "素雅已經懷了你的孩子!"
     "你說什麼?" 我止住了;

     "她懷了你的孩子," 他用力推開我, "你卻連名份也還沒給她!"
    我呆了半晌;
     "我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恭喜你們……," 他抱頭懊惱地低語: "你怎麼還這麼不懂事……?"
     "對不起。" 我向他道歉,把手伸向跌坐在道上的他。
    他別過臉去,自己掙扎著站了起來。
     "我應該回去了。" 我知道再多說什麼都沒有用。
     "好好照顧她。" 他嘆了口氣。
    我回身提起行囊,喪氣地向前走去。
     "俊仁," 他追上我, "你的藥。"
    我苦笑著,把他遞給我的藥整瓶往遠處摔去。
    他呆望著我。
     "我不需要再吃藥," 我咬緊牙根, "也不會再跑了。"
    我拋下他,逕自走出了選手村,驅車離開中區。
    一路上,只覺得心煩意亂,頭昏腦脹……。正倫的話一直縈繞在耳際。漸漸的,視線開始模糊-──。
    我不斷用手擦揉雙眼,希望能改善視力。眼前越來越昏黑,就象滿天星斗,在面前飛舞著。
    剎那,清晰的影像如潮水般湧現在腦海。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那是我自己,──是單阡阡!
    我在慌亂中踩下煞車,卻見尾隨高速而來的巴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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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惡夢驚醒了;驚魂未定的我被嚇了一身的汗。
    剛剛不是在讀心嗎?怎麼就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還做了一個怪夢……。
    夢中的我不是我,我是短跑飛人劉俊仁;而夢中的我卻看到了現實中的我……。
    我迷惑了;那我到底是誰?
    我走到鏡子前,看到了鏡中的自己。我是單阡阡──,我就是我呀!
    驀地鬆了一口氣。我是阡阡,沒錯,我不是別人。
    心中開始懷疑是不是所謂「讀心」惹的禍?
    「那不是我的心。」我告訴自己。
    但心裡不禁猜到:我讀的──是誰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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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5年6月22日  星期四

    一早,我便準備外出。
     "阡阡,吃早餐嗎?" 母親追到門口來叫我。
     "不了," 我搖頭。
     "妳就吃了再去吧!"
    看著母親,我突然有些不忍了。
     "好吧!" 我應允她。
    母親高興地把我拉回屋裡,忙著準備早餐。
     "看妳的臉色這麼差,晚上得燉些補品給妳吃。" 母親慈愛地摸著我的頭。
     "會嗎?" 我伸手摸著臉頰。
    其實這些日子來我都一直睡不好……。
     "妳都瘦成這個樣子了,還老嘔氣不吃東西," 母親又替我倒了一杯熱飲, "多吃一點吧!"
     "不了,我飽了。"
    面對母親的關愛,我也只能以微笑來回報她。
    我走出大門,卻恰好和剛回家的父親碰個正著;
     "妳要去那裡?" 父親一見我便板起了臉。
     "出去走走。" 我應道。
     "不許去," 他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臂, "我看妳是要去找那個男生吧?"
    看著不講理的父親,我的怒氣又來了;
     "對呀!" 我任性地別過頭去。
     "妳給我好好待在家裡!" 他鐵青著臉,硬是把我拉回屋內。
     "放手,好痛!" 我用力地掙扎著。
     "國興,你別這樣對她,會傷到她的。" 母親忙來護我。
     "我不是叫妳看著她嗎?" 父親責問母親: "妳怎麼還讓她出去?妳這樣會害了她的!"
    母親低下了頭。
     "不關媽的事,是我自己要出去的," 我反駁父親: "我真要出去的話誰也攔不住!"
     "妳……," 父親氣得漲紅了臉, "我常年都奔波在外,辛苦賺錢養家,沒時間好好地管教妳們,結果妳們是一個比一個來得野!尤其是妳,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我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
     "妳還說自己沒錯?" 父親被我氣極, "我告訴妳,從現在起妳休想給我踏出家門半步!"
     "你怎麼這麼專制?" 我心中也極度的不滿;
     "阡阡……;" 母親忙示意我別再開口。
     "我是妳爸!父母管教子女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
     "阡阡," 母親趁我未及再開口前拉住我的手, "乖,別再惹妳爸生氣了,上樓去吧!"
    我憋了一肚子的氣回到了房間。
    越想,心中越是忿忿不平;
    我開始受到了軟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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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5年6月23日  星期五

    我被禁足,就像失去了翅膀的鳥兒一般,必須待在家中,終日無所事事地。
    原本和大伙兒約好要去看小強的計劃,也由於這突如其來的變卦而取消了。但我沒有向任何人解釋,包括崇緯。
    他會在意我的缺席嗎?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阡阡," 晚上啟礽來探望我了, "妳今天怎麼沒去探小強?不是約好了嗎?"
    我只苦笑著;
     "是不是生病了?" 他問。
    礙於父親也一併坐在客廳,他並沒有伸手來探我的額頭。
     "沒有," 我搖頭, "只是突然走不動了。"
     "走不動?" 他聽得一頭霧水, "為什麼走不動?"
     "因為鞋子被灌了鉛,所以就走不動啦!"
     "灌鉛?" 他更不明白了。
     "哦,對了,你的報告簿在我這裡,要不要拿回去?" 我向他使了個眼色。
     "啊……,那本報告簿……" 他支吾道。
     "唉呀,你留在我這裡幹嘛?" 我忙替他接道: "是不是到時又想找藉口叫我幫你做?"
    他抓頭傻笑。
     "趕快拿回去啦!" 我順勢走上了樓,趁父親不注意時向他招手。
     "好啦!小氣鬼!" 他終於明白了我的意思, "暫時放在妳那兒又不會怎樣……。"
    我們終於很「自然」地走進我的房間。
     "呼!" 我鬆了一口氣,無力地坐在床上。
     "怎麼了?" 啟礽忙問我: "發生什麼事了?"
     "我不能出去了," 我嘆氣, "被禁足在家裡。"
     "為什麼?"
    我抿嘴,並沒有回答。
    啟礽見我不願說明,也沒有再問。
     "你就告訴大家,說我家裡有事好了。" 我向他請求。
     "嗯," 他只輕應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謝謝。"
     "那對崇緯也要這麼說嗎?" 
    啟礽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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