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學校裡有比我更拼命的呢！" 人杰應道。
"真的嗎？他是誰？" 綸睿好奇不已。
"他是我們的拼命三郎──，" 志斌輕笑， "風崇緯。"
……
ｘ ｘ ｘ ｘ
是夜。
張老師在查明真相後當面訓誡了三名短跑組的選手。
我想，若不是人杰的那一場體罰，庭芳及短跑組的選手們也不會自願說出實情。
在臨別的最後一夜，已經建立起匪淺友誼的我們全都不願輕易睡去──。
"不如我們今晚就聊到天亮吧？" 綸睿的餿主意總是最多。
"我贊成。" 志賢高舉雙手，表示同意。
"那我們要說些什麼呢？" 賾遠搔了搔頭。
"嗯……，" 志斌正努力地思索著， "真傷腦筋。"
"不如就這樣吧？" 韶煦似乎想到了好點子， "我們都剛畢業，就講一講未來的打算，怎麼樣？"
"這個主意不錯。" 振耀捋著下巴，微點著頭。
"那我們可以順便問一些有興趣的問題嗎？" 綸睿不知在想些什麼鬼點子。
"你指的是哪些問題？" 志斌似笑非笑地打他。
"你真討厭！" 綸睿扭著鼻子，嗲聲嗲氣地應道。
我們都笑了。
"大家可以發問一些不至太過份的問題，" 韶煦語帶雙關地望向志斌和綸睿， "但在這之前我們必須來作一個協議。"
"什麼協議？" 玉書揚眉。
"彼此答應不可以撒謊，" 韶煦說得十分認真， "可以選擇不回答，但是不能撒謊。"
"好，" 志賢一口答應， "我從來不撒謊。"
"是嗎？" 志斌數落他： "你這傢伙……。"
"那你們呢？沒問題吧？" 韶煦轉向我們。
"沒問題。" 我們異口同聲地應道。
"那現在圍成一個圓圈，" 韶煦下命令， "待會兒從我的左手邊開始。"
"妳有沒有見到冰蝶？" 人杰在我耳邊細問。
"沒有，" 我亦細聲地回答： "我找遍整個會館，都沒見到她。"
"她會上哪兒去呢？" 他一臉的失落。
"放心，" 我拍拍他的手， "她只是想一個人安靜地想事情，過後就會沒事了。"
"嗯。" 人杰沒有再說些什麼，但表情卻絲毫不見輕鬆。
"那我先開始啦！" 韶煦左手邊的是綸睿， "我是商科畢業的，所以打算直接進入社會找一些相關的工作經驗。"
"你想找些什麼工作？" 志賢問道。
"就像貿易之類的，其實概念也不是很清楚，" 綸睿抓了抓頭， "反正到時看到合意的就做。"
"哦，原來如此。"
"你的腦筋轉得很快，最適合當銷售員了。" 玉書笑道。
"對呀！" 庭芳附和。
"謝謝。" 綸睿害臊地紅了臉。
"她們是在說你一腦子怪主意，又滿口花言巧語，你高興些什麼？" 志斌潑了他一身冷水。
"那你呢？" 玉書轉向志斌。
"我啊，" 志斌考慮了片刻， "我現在一個人留在國內，大概也就是繼續念一些什麼，之後的事到時再打算啦！"
"怎麼說一個人呢？" 昕儀不解。
"全家都移居了，" 志斌聳肩， "我捨不得這一片土地，所以堅持留下來。"
"你好勇敢。" 庭芳對他讚道。
"是嗎？" 志斌也高興不已。
"你和單阡阡是不是男女朋友？" 德偉笑著問： "該不會是為了她才留下來的吧？"
"才不是，" 志斌忙搖手， "阡阡就像我的妹妹，我心目中的女生雖然離她不遠，但是感覺不對。"
"是嗎？那我們大家不都有機會了？" 志賢輕笑。
"你？根本連一點機會都沒有，" 志斌又忙著抬槓， "我妹妹才不會這麼沒眼光看上你。"
"哼！" 志賢撅嘴別過臉去。
"別小氣啦！到你了。" 志斌笑著推了推他。
……
志賢、振耀、昕儀、庭芳、玉書、德偉、思凱、慶安、宇航、賾遠之後，便輪到我。
眾人聽說我是理科生，畢業後卻不繼續升學，都感到不可思議。
"妳不覺得可惜嗎？" 庭芳顯得十分關心。
"不會啊，" 我輕牽嘴角，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那妳的父母沒有反對嗎？" 志斌也覺得不解， "妳家這麼富有，不可能讓妳放棄學業的。"
"他們沒有異議。"
"妳家很有錢嗎？" 昕儀問道。
"阡阡的父親是我們學校的董事。" 志斌解釋。
"那更不可能了。" 綸睿也不相信。
"妳能把不繼續升學的原因告訴我們嗎？" 賾遠感覺到我的無奈。
"因為，" 我頓了頓， "我把儲備學費花掉了。"
"什麼？花掉了？" 志賢大叫起來： "那總共有多少？"
我低頭回想：
"三十萬。"
"三十萬？" 綸睿瞪大了眼， "這對我來說是天文數目，妳真的全花掉了？"
"嗯。"
"阡阡，" 一直不知情的人杰也對我問道： "為什麼？妳可以說得明白一點嗎？"
我抿嘴，又開口向大家要求：
"請你們答應我，別再把這件事情傳出去，好嗎？"
"沒問題。" 慶安很大方地應允。
"我把所有的儲備學費，挪用作朋友的醫藥費。"
"原來那一筆不具名人士的捐款，是妳的……；" 人杰呆望我。
"那是什麼朋友？需要這麼一大筆錢？" 庭芳疑惑。
"他是我們的隊長，" 志斌還是負責解釋： "因為患了腦癌，但家裡卻負擔不起龐大的醫藥費……。"
"那件事，是真的？" 思凱仍無法相信， "妳說崇緯……。"
我點頭。
"那妳和他……？" 玉書欲言又止。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這真的值得嗎？" 振耀嘆息道。
提到崇緯，眾人似乎又無限唏噓。
"我們不提這些了，" 我主動終止了話題： "該輪到人杰了。"
"我？沒什麼好說的，" 人杰慌忙搖著手， "我只想在國內念一些專業課程，然後找份工作，就這樣。"
"太簡單了吧？" 志斌故意找他的麻煩。
"否則你想我怎麼樣？" 人杰無奈地苦笑。
"比如說交個女朋友、談一場戀愛、結婚、生子。" 志斌笑得更甚了。
人杰紅了臉，不答話。
"原來你沒有女朋友啊？" 昕儀好奇， "看你長得這麼帥，真是很難想像呢！"
"怎麼？妳對人杰有意思嗎？" 綸睿捉弄她。
"別胡說了！" 昕儀也羞紅了臉。
"你們別看他這副樣子，" 志斌充當解說員， "他可是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呢！雖然老是有仰慕的女生成群圍繞在身邊，但他都不屑一顧。"
"你不會是同性戀吧？" 志賢取笑他。
"不會吧？" 庭芳把志賢的話當真， "我看他今天保護冰蝶的模樣就不像是同性戀。"
"難道你喜歡冰蝶？" 玉書眼尖地看透人杰的心事， "我說的沒錯吧？"
人杰的臉色更通紅了，卻不願回答任何一句。
"你們別欺負人杰了，" 我忍不住替他說話， "他會被你們問倒的。"
"是嗎？霍人杰，" 志斌卻樂於這一種逼供， "你老實說出來，我們都會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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