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幹嘛跑到北區去?" 她無法體會我的動機。
"妳認識那些裁判嗎?" 盈盈重複了相同的問題。
"不是全部,是其中一個……。" 月梅像傳話機一樣,把所知的全盤托出。
"這就難怪了," 俊暉恍然大悟: "我還覺得奇怪,怎麼妳被那幾個裁判揪住盤問個不停……。"
"你未免太誇張了吧?" 志斌笑道。
"好啦!甄選過去了,大家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 泰炳站起身,轉而面對著大家, "我們去慶祝一下吧?"
"你想得倒輕鬆," 文慶站起身揮手朝他的後腦勺拍了一記, "明天就是畢業生鑒定考試了,我得趕回家複習呢!"
"我怎麼知道嘛?" 泰炳抱頭叫道: "還以為可以去大吃一頓的。"
"我也要快點回家去念書," 月梅也同意文慶的話, "沒空陪你瘋。"
"真掃興," 泰炳把希望寄託在武慶身上, "你不必考試,我們去外頭逛一逛吧?"
"我和文枸還有事," 武慶亦拒絕了他, "沒這個閒功夫。"
"怎麼大家都沒空?" 泰炳頓足, "難道就沒有人可以陪我嗎?"
"有," 人杰朝他笑道: "你哥不就有空?他會在家裡陪你的。"
"我不想回家。" 泰炳哭喪著臉;
"閒來無事老愛在外面瞎逛," 淑樺瞥了他一眼, "小心成了不良少年。"
"對,該叫泰仁看著你,別讓你到處亂跑。" 盈盈附和。
"泰仁,你可要看好你弟弟,別讓他學壞了。" 芝穎捉弄素來文靜得嚇人的泰仁。
"嗯。" 他紅了臉。
"你們怎麼像我媽一樣,老愛說些大道理?" 泰炳埋怨道: "每天千篇一律,煩都煩死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 月梅聽不過去, "你媽說你也是關心你,出於一片好意呀!"
"以你這種個性在外頭很容易出事的。" 昭萍也忍不住告誡。
"我才不怕,誰敢惹我我就打誰。" 泰炳仍是一副不自知的模樣。
"真快被你氣死了!" 盈盈已無計可施。
"他不是最聽阡阡的話嗎?" 志斌突然憶道:"阡阡妳勸一勸他嘛!"
"對呀," 俊暉忙拍了拍我的肩, "妳教訓他。"
"我?" 我莞爾, "為什麼要我?你們說了這麼多都無效,我又怎麼說得動?"
"大家都知道他最聽妳的話了。" 文慶也承認。
"還有文枸。" 志斌繼道。
"其實他最聽啟礽的話。" 昭萍糾正。
"不是啟礽,是崇緯。" 麗琪道出了事實。
但話才一出口,眾人又為之語塞了。
崇緯就像是田徑隊中一個很深的傷口,誰都不願去輕觸的禁忌。
"崇緯是我的師父," 泰炳被說中了痛處, "我當然聽他的話。"
"崇緯現在沒空管著你,那你該自律一點吧?" 我開口,為的是希望扳回一點氣氛。
"對呀," 人杰同意, "有點自知之明好不好?"
"嗯。" 泰炳點頭。
"這才聽話嘛!" 俊暉對泰炳的悔悟十分滿意。
"我們也該回去念書了吧?" 文慶收拾著僵局。
"快回去念書吧!" 泰炳換了口氣,反倒催促眾人離去, "否則念不完了。"
"啐,別咒我," 志斌拿起書包,輕捶了他一拳, "大吉利是。"
"有實力的話就百無禁忌了。" 武慶諷刺他。
"哼,你們別看偏我了," 志斌不願服輸, "到時我要你們兩個對我刮目相看。"
"我們等著。" 泰炳又恢復了笑顏。
"我也要走了。" 月梅匆匆收拾過書包,跟著昭萍跑向校門口, "再見。"
"再見。"
芝穎和盈盈也接著離去。
"妳不走嗎?" 文慶問我。
"我想坐一會兒,休息一下。"
"好,那我們先走了。"
文慶、志斌、俊暉和泰仁也結夥離去。
"妳不回家嗎?" 剛剛到辦公室交還社團記錄簿的人杰見我還在;
"待會兒要到醫院去," 我伸了個懶腰, "先在這兒喘口氣再走。"
"妳要小心照顧身體,可別忙壞了。" 他提醒我。
"我知道。" 我對他笑道。
"那我先走了,再見。" 人杰隨即離去。
"阡阡,我也要走了,再見。" 麗琪給了我一個擁抱, "生日快樂。"
"謝謝。"
望著麗琪離去的背影,我背後被人打了一記。
"是你?" 我揚眉, "你怎麼還不回家?"
"我跟著武慶和文枸," 泰炳抓了抓頭, "待會兒再回家。"
"哦。" 我應道,開始整理書包裡的物件。
"妳還在生我的氣嗎?" 泰炳戰戰兢兢地問我。
"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生誰的氣了," 我長吁一口氣, "幾乎連思考的時間都快沒了。"
"那太好了。" 他如釋重負。
"你可別高興得太早," 我警告他: "如果你還敢對我胡說些什麼……。"
"我再也不敢了!" 他放大了嗓門;
一時間附近的人都朝我們看來。
"你幹嘛這麼大聲?" 我伸手輕打他, "真討厭。"
"妳不生氣就好," 他笑瞇了眼, "我要走了,武慶和文枸在門口等我,再見……,啊!還有,生日快樂!"
"再見。" 我會心地笑著;
像他這般孩子氣的脾氣,有時也很難教人長期生他些什麼氣。
"阡阡;" 我不虞身後還會有人,不禁被嚇一跳。
"啟礽跌傷是妳害的吧?"
面對淑樺的指責,我啞了口。
"妳不覺得自己很過份嗎?" 她伸手來推我, "妳害了風崇緯,又來害啟礽;在妳身邊的人都會出事,妳真是個害人精!"
"不是的," 我退了兩步, "事情不像妳所想的……。"
"妳又怎麼知道我想的是什麼?" 她咄咄逼人, "少自以為是了!"
"妳聽我解釋,我……。"
"我不是來聽妳解釋的!" 她又推我, "少說謊話來騙人了!"
我被這樣子的淑樺嚇呆了;
"不要用這種表情看我,我最討厭妳這個樣子!" 她說著更揮手朝我打來, "老是用一副無辜的表情讓別人甘心為你做牛做馬!我看了就覺得噁心!"
"憑什麼打人?" 淑樺的手在半空被冰蝶捉住了, "信不信我現在就去訓導處報告?"
"妳……," 淑樺收回了手, "又不關妳的事,妳幹嘛要多管閒事?"
"以妳這種品行,我可以勒令妳退出田徑校隊。" 冰蝶冷冷地應道。
"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淑樺的臉色漲得通紅, "是她先引起大家的反感。"
"陸啟礽喜歡的不是妳,就懷恨在心," 冰蝶的話毫不留情地針針見血, "是妳一個人不喜歡單阡阡,不要把大家都扯下水。"
"我……。" 淑樺被她捉住了痛腳。
"算了," 我開口從中調解, "這只是誤會。"
"才不用妳來假惺惺!" 淑樺絲毫不願領我的情, "我是不會因而被妳騙住的!"
她氣極轉身就走,拋下我和冰蝶。
"謝謝。" 我感激不已。
"我是隊長,不是在幫妳。" 冰蝶永遠是如此地冷漠,不願與任何人扯上瓜葛。
"但我還是要說謝謝," 我仍是言謝, "妳是一個好隊長。"
"彼此彼此。" 她提起放在觀眾席上的書包, "給我風崇緯的病房號碼。"
"好," 我從書包裡掏出筆盒,又忙著找空白的紙張, "妳要去探他嗎?"
她把手給我,示意我寫在上面:
"只是想去看看。"
"他一定會很高興見到妳。" 我用藍色原子筆在她的手心寫上病房號碼。
"他不會的。" 冰蝶看著掌心上的字,仍是一副冷冷的面無表情, "再見。"
我無奈地聳了聳肩,把文具收入書包,便前往吳嶼山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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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 啟礽一見我便急切地問。
"沒問題。" 我向他扮了個鬼臉, "我還遇到了張老師呢!"
"張老師?" 他想了好一陣,才問我: "哪一個張老師?"
"上次我們在同濟中學遇到的那一個張老師呀," 我輕推他的頭, "怎麼?腦袋真的被摔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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