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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5月31日 星期日
變身 第四章
第四章 黑霧
奕一要求連結通訊的時候,她正在洗手間忍受著五臟六腑翻騰的折磨。焦慮不安的牛奶不住在門外狂吠,時而用爪子在門板上刮划。
這一些她都無暇理會。
最後一次,這是最後一次嘗試了。
自從兩天前第一口食物被身體拒絕後,她就一直無法進食。胃部的空虛讓她覺得心浮氣躁,這促使她不斷嘗試,然後不斷嘔吐,處於極度的惡性循環之中。
經過幾天的調養,原本以為已經無恙的身體,原來只是自己過於樂觀天真的想法嗎?不僅是食物,連水她亦沒有辦法攝取。少了能量的來源,還活得下去嗎?
不,還不能死。她要一直撐下去,不能就這樣倒下。即使一直以來過著不痛不痒,再平庸不過的生活,她從未想過要放棄生命。還有要做的事……,還有未完成的事……。人在危難或瀕死時總會本能地求存,如果沒有這一場病,她或許不曾察覺自己擁有如此堅強的潛在求生意識。
門外的牛奶由狂吠轉為嗚咽,仍不斷地用爪子刮著門板。
「放心,我沒事。」她勉力讓自己坐在浴缸旁,頭倚靠在洗手間的瓷磚牆上。
數秒前頭痛欲裂、撕心絞腹的痛苦隨著穢物的吐出煙消雲散,她覺得舒服多了。倚在涼涼的瓷牆,更讓她有一種全身舒坦得就欲睡著的感覺。她就這樣在洗手間的地板上倚牆躺了一整個上午,直到牛奶的吠聲再次喚醒了她。
「乖,我沒事。」
她打開洗手間的門,摸摸狗兒的頭,這才發現客廳的通訊連結呼叫燈正在閃爍。
不用想也知道,是奕一來的電話。
除了奕一,她幾乎沒有和別人往來。教會收養的那段期間,她和會裡同年齡的兒童處不來,大家沒有共同話題,沒有人願意和她做朋友;中學時期,她永遠是最不起眼的那個,成績不好不壞、表現中規中矩、和人永遠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而大學課程基本上全靠在家自修,除了報名、考試和領取文憑那天,她不曾踏進校門一步。
她討厭人群。要同時面對那麼多人,對她而言是很困難的事,因此中學畢業後獨自一人搬出來住的時候,她確實鬆了一口氣。
工作了4年,她從未和委託人見過面。一般上委託人都是通過電郵和她聯繫,只要確認款項匯進戶口,她便會以郵件方式把評估所得的風險概率寄給對方。她自覺這一種與世隔絕的生活很適合她,至少她活得很自在。如無意外的話,她可以預見自己會這樣安穩地度過一生,直到兩年前因緣認識了奕一。
那一年,歐洲爆發了前所未見的噬肉菌傳染疫病。這是由一種新型寄宿噬肉菌所引起的傳染病,它能夠透過空氣傳播,從毛孔進入人體,感染巨噬細胞病變,在體內反噬感染者,最終導致患者全身肌肉被侵蝕而死。疫情受到控制之後,歐洲當地通緝了一名從東盟前往歐洲旅行的細菌學家,並以私帶傳染性菌體的名義起訴他。這一名僥倖在該場疫病中存活卻失去了半邊身體的細菌學家,在赴歐前恰好曾委託她做過風險評估;而奕一則是負責這宗案件的警員之一。
接聽電話之前,她走到鏡子前審視一番,以確保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糟糕。鏡中的自己看起來憔悴、蒼白,但還不至於讓人覺得病入膏肓。
這樣也就夠了,她告訴自己。沒辦法完美地見他,至少也不要令他太擔心才是。
她把几上只咬了一口的漢堡遞給了牛奶,牛奶張口咬住了漢堡,跟著她走到客廳,才坐在地上大快朵頤。
按下應答鍵,牆上的巨大通訊屏幕出現了奕一擔心的臉。
「妳沒事吧?」
「嗯。」坐在沙發上的她朝著屏幕微笑道:「還好。」
「剛才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人接,我還以為妳出事了。」奕一鬆了一口氣,「我在 想妳要是再不接電話,我就要請假去找妳了!」
「你工作忙,放心我會照顧自己的。」她淡淡地應道。
「還在生氣嗎?」
「沒有。」
「對不起,別生氣了,好嗎?」
她長嘆了一口氣,其實他根本沒有做錯,為什麼要道歉呢?一切只是她在耍孩子脾氣而已。
「怎麼了?還是不舒服嗎?」奕一端詳她的臉色,似乎不太放心:「有沒有好好吃東西呢?」
「有。」她不自覺地對他說了謊。
要是知道她沒有辦法進食,他真會大公無私把她送到醫院去嗎?得不到答案的問題她不想再問第二次,亦不希望當真有那樣的情況發生來獲知答案。
「那就好。放工後我去找妳,順便替妳補給一點糧食和水。」
「嗯。」她對他笑道。
看見她的笑容,他也回報以一個笑臉,似乎寬心了不少,這才想起了看護犬:「對了,牛奶還好吧?有沒有派上用場?」
「它很好。」她輕聲叫喚著狗兒,朝它指了指通訊屏幕示意。
牛奶聰明地朝屏幕吠了兩聲,對著畫面中的奕一殷勤地搖著尾巴。
「精神不錯嘛!為了獎勵你,晚上我買優質狗糧來給你。」
「我已經獎勵它了哦!」她頑皮地朝奕一打了個眼色:「它剛吃了一個漢堡。」
「是嗎?牛奶也愛上漢堡了呀?」奕一朝狗兒笑道。
牛奶對著屏幕又吠了一聲,似乎在回答奕一的話。
「好了,我要回去工作了。」奕一身後傳來同事的叫喚,「近期流感已經有受控的跡象,等這場戰打勝了我們來一場小旅行吧!」
「好。」雖然知道這是無法兌現的諾言,她仍舊不掃興地笑著回答。
疫病像撲不減的火苗在這個如乾草般的世界肆虐,已不是這一兩年的事了。身邊有人死亡早就如家常便飯,身為通訊警員的奕一打從加入警隊便不曾休過假,一起去旅行也只不過是妄想而已。
要如此抱持希望,才能活得下去吧?
她一邊疼惜奕一那教人透不過氣的職務與生活方式,一邊在想著自己的病,不自覺地走回房間,來到落地窗前。
時逢傍晚,窗外看起來卻灰濛濛一片,就像巨大的黑色霧氣,籠罩著這個世界,教人不禁聯想到死亡。
她搖了搖頭,企圖掃去這不詳的念頭,堅定地告訴自己:
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呀!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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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身
一輩子陪我走~26
"我剛剛接受了一樁新戀情了!" 月梅臉上泛起紅暈。
"哪一個有眼光的人看上妳了?" 我的睡意敗給了好奇心, "快說!"
"雍清。"
"雍清?" 我失聲叫道。
"噓!別吵醒冰蝶。" 月梅捏了我一把。
"對不起," 我伸了伸舌頭, "林雍清素來很沈靜的嘛!人不可貌相。"
"我覺得他的人不錯呀!" 月梅靦腆地讚道︰ "這幾天和他相處得還蠻愉快的。"
"月梅," 我拉拉她的衣袖, "為什麼?"
"我想過了," 月梅皺起了眉, "人不能總活在夢裡吧?"
"可是,妳真的已經忘記了嗎?" 我小心自己的用詞,害怕傷到月梅, "人杰他……"
"我應該忘記他的,所以才會去嘗試和別人交往,或許能因此忘記他。"
月梅覺得自己很有道理。
"月梅," 我又忍不住要多口了, "妳不覺得這樣子雍清很可憐嗎?"
"可憐?" 月梅不懂我的意思。
"妳利用他對妳的感情。"
"阡阡,妳錯了!" 月梅毫不動怒, "我也會認真地去和雍清交往,絕不會隨便地敷衍他對我的感情。"
"這是愛情嗎?" 我迷惘了。
"現在還不是,但將來會是的,我會慢慢地把它變成愛情。"
月梅的話我一點也不懂。
"不要一直認為愛情是兩廂情願的,世上這樣子的愛情能有多少?" 月梅的眼神很無奈。
"雍清雖然不是我真正愛的人,但我正用心地去對待他,真心地和他交往,他並不可憐,可憐的人應是啟礽才對!"
"啟礽?" 我更不解, "他拋下我們不理。"
"阡阡妳真是傻!" 月梅苦笑, "啟礽說的沒錯──妳真的什麼也不懂!"
我呆望著她。
"還有許多事情是妳無法明白的," 月梅用大人般的口吻對我說︰ "變精明一點吧!"
"是啟礽鼓勵妳接受雍清的,對嗎?" 我意會到一黠端倪。
"他說得不對嗎?" 月梅反問我。
"他才是最可憐的人呀!"
月梅一直在暗示著我,但我始終不懂。
更正確一點的,該是我不想去懂。
這一天,月梅和雍清正式成為情侶,他們公開在大伙兒面前出雙入對,好不親昵。
我偷偷跑去問人杰;他說,只要月梅當真看開了,他也為她開心。
我開始覺得周遭的人都很難懂──包括崇緯。
剎時覺得自己好寂寞。
x x x x
94年7月14日 星期四
生活營終於結束,我們懷著各異的心情坐在回程巴士上。
我不再和月梅同坐,因為她有雍清;啟礽不再和崇緯同坐,因為他有俊暉。
"我總覺得自己被他們拋棄了!" 我對身旁的崇緯說道。
"嗯。"
他低下了頭,沒說什麼。
我們在回程途中一直保持沉默。
巴士在學校停車,我們各自散去。
我和啟礽一前一後走在同一條路上,到附近的巴士站去。
巴士來了,我們先後地上了巴士,我選擇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啟礽坐在我的前面。
一群鄰校單輪中學的學生在下一個車站上了車,他們坐在最後面,一直在喧鬧嘻笑著。
"噓!"
啟礽厭惡地回過頭看了他們一眼。
"幹嘛?" 他們不服氣地怪叫, "樂善中學田徑隊,囂張些什麼?"
"名校就了不起呀?"
"你再講一次!" 啟礽本來就已一肚子氣。
"怎麼樣?想打架啊?"
他們一行九人仗著人多恃強。
"誰怕?" 啟礽豁地站起身;
"啟礽!" 我忙拉住啟礽, "不要打架。"
"怕了嗎?"
那群氣燄囂張的鄰校生真不識好歹。
"放手。" 啟礽生氣地瞪住我。
"不要。" 我怕啟礽真會沈不住氣,和他們打起來。
啟礽用力地甩開我的手,又回到座位。
"怎麼?不敢打?" 後頭又傳來挑釁, "英雄變成狗熊了,哈!"
啟礽強忍著氣,不再和他們一般見識。
"縮頭烏龜!"
"田徑隊,反應敏捷,頭也縮得特別快嘛!"
他們不停地冷嘲熱諷。
啟礽生氣地按鈴下車,離家卻還有兩個車站。
我不由自主跟著他下了車。
又是這樣,一前一後地走著;
我不近不遠地跟著啟礽──。
啟礽發覺我跟在他的身後,不耐煩地轉身向我走來。
"拿來!" 他搶過了我的背包, "給我!"
"還給我," 我討厭他的這種態度,負氣地追上他,搶回背包, "我自己會拿!"
"我來拿!" 他用力扯著背包。
"不用你拿!" 我說什麼也不肯放手。
"給我!" 啟礽發火了,他大聲地向我吼道。
我鬆開了手,委屈地低下頭。
"走吧!" 他放寬了語氣。
"你最討厭了!"
我止步不前。
"我本來就是這樣的,妳看不慣就別管!" 啟礽背著我。
"陸啟礽," 我真的生氣了, "我最討厭你了!"
"還我!" 我用盡力氣搶過了自己的背包,頭也不回地往回頭路跑去。
"喂!那不是回家的路!"
背後傳來啟礽的聲音。
我只一個勁兒地跑著,直到再聽不到啟礽的聲音。
天色陰沈沈的,風一陣比一陣地大。
我獨自走在路上;因為啟礽,我兜了一個大圈子回家。
走著、走著,豆點般的雨下了,顆顆在我的臉上。
我抬起頭,看著陰暗的天空。
為什麼痛的是心?
「再也不要理啟礽了!」心裡又想起那一句老話;小時候每次和他吵架我都這麼地想,可惜每一次都原諒了他……。
何時這句話才會真正地應驗?
我淋著雨慢步走在路上,許久才回到家。
"怎麼一身溼透了?妳沒撐傘嗎?"
媽媽見我這個模樣,被嚇了一跳。
"雨傘?" 我這才悟道︰ "忘了!"
"真是的!連雨傘也會忘了撐!"
媽媽心疼地把我迎進屋裡。
是的,剛才和啟礽嘔氣後,氣在心頭──連自己帶傘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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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陪我走
一輩子陪我走~25
"作為一個理事,你們要盡力地把份內的事做好。不管你們有多麼不樂意,這是你們的職責。" 李老師又開始訓話, "不要說你們沒有領導才能,沒有人生下來就有領 導才能,這都是訓練、培育出來的;就像運動一樣,沒有人一生下來就會跳高,這些都是努力而來的,明白嗎?"
"明白。" 我們齊聲應道。
"好," 崇緯接口道︰ "散會。"
"可惡!" 文慶用拳頭重重打在地上。
"文慶,算了!" 我走過去安慰文慶。
"怎麼可以算了?" 文慶苦惱地低垂下頭, "他已經恨我入骨了!"
"可你這個樣子也於事無補啊!" 我想開導文慶。
"我真沒用," 文慶打著自己的頭, "只能這樣任由命運擺佈!"
"文慶!" 人杰抓住文慶的手, "你發什麼神經?"
"對不起。" 我發覺自己剛才講中了文慶的痛處,弄巧成拙了, "我不是有心的。"
"不關妳的事,這都是事實。" 文慶對我苦笑。
從他眼中,我看見那種令人心痛的無可奈何。
"好了,好了,別再去想了!" 人杰笑道︰ "既然決定了要聽天命,就別再費心去想了嘛!"
"對," 文慶亦笑了, "去喝茶吧!我請客。"
"咦,你什麼時候變闊了?" 人杰向我打了個眼色, "阡阡,機會難逢,妳可真幸運哪!"
"胡說!" 文慶阻止人杰, "別在女生面前講我的壞話!"
"才沒有呢!我講的全是實話!" 人杰大叫道。
"阡阡,他是在破壞我的形象啦!" 文慶捂住人杰的口, "別信他的!"
"哎呀!" 人杰扯開文慶的手, "怕什麼?你又不是要追求阡阡。"
"別亂講了!會害我被人打的。" 文慶笑望著我身後;
崇緯正在翻閱大會記錄簿。
頓時,火辣的感覺又到臉上來了;
"好了,不玩了!" 人杰推了推文慶, "去喝茶吧!"
"嗯," 我轉身叫崇緯, "崇緯,別再看了,去喝茶。"
"好。" 崇緯合上大會記錄簿。
"啟礽呢?" 文慶向四周顧盼。
"剛剛還在的。"
崇緯似乎也沒注意到啟礽是何時離去的。
"算了,算了," 文慶笑道︰ "改天我再補請他好了!"
"我看你一定開心得不得了吧?" 人杰又損文慶, "啟礽是出了名的大胃王哦!"
"別再糗我了!" 文慶輕捶人杰的背。
"走吧!"
人杰搭著文慶的肩走在前頭。
"崇緯," 我的心裡十分納悶, "你說啟礽是不是故意不想見到我的?"
"別胡思亂想了!" 崇緯安慰我, "不會的。"
雖然崇緯口中這麼說,但我知道──他也有著同樣的隱憂。
x x x x
"咦,啟礽?"
人杰和文慶停下了腳步,呆立在飯堂門口。
啟礽和武慶正搭著肩從飯堂的另一個入口處走進來。
武慶看見文慶,也站住了腳。
他別過頭,不願看見文慶。
"我們走吧!" 武慶轉身便欲離去。
"武慶," 啟礽拉住了武慶,在他耳邊細語。
武慶遲疑了片刻,終於又回身走入飯堂。
"嗨!" 啟礽主動向我們打招呼。
"嗨!" 人杰苦笑著回應。
"你們想喝些什麼?" 文慶佯裝若無其事,但他的眼神出賣了他。
"你幫我們叫兩瓶汽水好了!" 我不想再說些刺激文慶的話, "我和崇緯都不喝咖啡和茶的。"
"瞭解入深啊!" 人杰向我眨了眨眼。
我已沒有心情去和他們玩鬧,只苦笑著。
「啟礽,」我心裡不住地問︰「是因為我嗎?」
"汽水來了," 人杰買了兩瓶可口可樂, "別發楞了!"
"你才發楞呢!" 我笑著,忍不住朝啟礽和武慶望去。
"嗨!" 啟礽拖著武慶正走向我們。
四人之中只有人杰一人坦然地笑著,我們都笑不出來。
武慶呆立在文慶面前。
我們就像六樽石像,連呼吸聲也聽不見。
"我……," 武慶的氣息開始急促, "我……"
文慶抬起頭,向武慶對視相望。
我真怕他們會再打起來。
"我……," 武慶深吸了一口氣, "哥,想和你談一談下次假期的節目。"
"這次的生活營不夠成功。" 他終於鼓起勇氣;開始了第一步。
"武……," 文慶的保護色開始褪去,眼中素有的那一種堅強消失無蹤, "謝謝你 。"
他竟掩面痛哭。
這是我第二次看見掩面痛哭的男生。
"我想,我們應該到外面去透一透氣吧!" 人杰暗示著呆若木雞的我和崇緯。
"是呀!" 啟礽也識趣地推了推崇緯。
臨走前,他還拍了拍武慶的肩。
"第一次看到文慶哭," 人杰聳了聳肩, "原來愈堅強的男人哭起來,愈不可收拾。"
"那才不叫堅強呢!" 我不認同他的話, "那是男人死愛面子!"
"我才不和妳爭," 人杰搖頭, "妳是不會懂的。"
我不再爭辯。
難道我真的不懂嗎?
"啟礽,你真有辦法!" 崇緯由衷地讚道。
"過獎!" 啟礽笑道。
"你對武慶說了什麼?" 我好奇地問。
"妳知道了又有什麼用?"
啟礽看我的眼神好恐怖。
"不講就算!" 我低下頭,避過了他的目光。
"跟妳講妳也不懂的。"
啟礽的話傷了我的心;
"你只會欺負人!" 我負氣地罵道。
"妳不也只會做任性的事?"
啟礽一直在看我,但我卻沒有勇氣面對他的眼光。
"好了!" 人杰察覺氣氛的凝重, "別再提這件事了!"
"嗯。" 崇緯點頭附和。
"只要文慶和武慶能和好就好了嘛!"
人杰果真緩和了氣氛。
我點頭稱是,心底卻驚訝自己的不經,竟提不起勇氣像以往般和啟礽力角到底;或許是因為月梅的那一席話,令我覺得其實一點也不瞭解他。
每個人都帶著無數的面具;而在面對我的時候,他戴上了又是哪一面?
「是他變了吧?」我這樣安慰自己,無法承認自己從來沒瞭解過他──。
x x x x
如果說啟礽不願再原諒我,那他成日和俊暉為伍就是最好的證據;他和月梅漸離開了我和崇緯,使原有的四人行,成了二人行。我們倆心裡都很難受,但表面上都不願提起這件事。提了,也只會徒增傷感。
雖然兩人一直在一起,我和崇緯的感情卻絲毫沒有進展;因為我們心裡都有著莫大的障礙──那就是啟礽。倘若他因為撮合我們而退出這三人好友組合的話,那我和崇緯──將是兩條永遠沒有交點的平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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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年7月13日 星期三
"阡阡," 月梅殘忍地把我從睡夢中吵醒, "起來!"
"怎麼了?" 我真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發生什麼大事啦?"
"事情可嚴重了!" 月梅湊在我耳邊細語。
"什麼事嘛?" 我覺得月梅不太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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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陪我走
愛情~場52-54 完
場:52 時:日 景:新家
人:儀 時長:
【過了一段日子】
【陽台上長滿了盛開的向日葵】
【儀開門走入屋內,邊走邊看手上的一疊信件,欣喜地發現樹的來信,走到陽台】
【儀在陽台看信,一臉幸福】
CUT
場:53 時:午 景:餐廳
人:儀 楓 James 時長:
【儀和楓在餐廳用午餐】
【James 經過她們身邊】
儀:【叫住James】Hello,James。
James:Hello,怎麼這麼巧?
儀:是啊,很巧。【用手肘撞楓】
James:【尷尬地笑】我還有朋友在等我,下次再聊。
儀:See you。
【James離開】
儀:【輕推楓】妳剛才怎麼了?一句話都不說。
楓:妳呀,每次看到James都是那一副樣子。難道妳沒有看到他剛已經很尷尬了嗎?如果我再開口,那他企不是會更尷尬?
儀:老實說,妳和James到底進展得怎麼樣了?
楓:妳看他剛剛那個樣子,我和他怎麼可能會有進展?
儀:像他這麼被動的人,很容易失去機會的。
楓:【推儀的頭】在胡思亂想想些什麼?我和他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儀:【學楓的口氣】對,你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繼續吃飯】
楓:老人回去有三個月了吧?
儀:嗯。
楓:時間過得好快。
儀:對啊,我到現在還時常很惦記她。
楓:妳們兩個有什麼打算?
儀:她說,會待在那裡,等我畢業回去找她。
楓:那很好啊!
儀:【思索,放下飯匙】曉楓。
楓:什麼事?
儀:妳還記得我說過,“如果有一天,我的好朋友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她不必來向我道歉”的那一句話嗎?
楓:【憂】我記得。
儀:其實,那個時候,我並沒有把話說完。即使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會原諒就是會原諒,不會原諒就是不會原諒。對予妳,我永遠會在心裡,留一個位置給妳。因為,妳是我永遠的朋友。
【楓感動】
CUT
場:54 時:晚 景:楓房間
人:楓 時長:
【電腦桌旁擺著一杯cuppucino】
【楓打開電腦上網查maibox,收到樹的E-mail】
【楓讀信,面帶笑意】
【信件內容】
樹:【潛台詞】曉楓,妳還好嗎?離開新加坡已經有好一段日子了,希望妳和小孩的生活還愉快。今天,我寄了一包向日葵的種子給小孩,相信她在幾天後就會收到。聽她說,我們新家的陽台現在開滿了向日葵,家裡的陽光氣息也越來越濃厚了。
回國的這三個月裡,我很訝異自己竟然會想念小孩,平日和她相處的每一個片段,常不時出現在腦海。小孩的確是一個純真得快要絕種的稀有動物,在懵懂的外表之下,她有著一顆比任何人都纖細而敏感的心。在我背離她的那一段日子,她確實受到不輕的傷害;當我在腳車棚看見她哭泣的那一刻起,我便告訴自己:絕對不允許再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反覆思考過妳曾經問過我的問題,我才驚覺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為小孩而改變了。Virus已經被瓦解,現在,只剩下老人。
妳在社團的工作應該還順利吧?時間證明了,妳對社團的熱忱的確不曾因為任何打擊而減退。再大的困難,妳都一一走了過去。我相信,未來--妳會走得更好。
忘了自己到底有多久沒再說謊,想起以前一再欺騙渡日子的自己,回憶變得不太真實。對予小孩,打從腳車棚的那一件事之後我就不願意再有任何一點欺騙;予妳,除了那一個開會的晚上,我想我是坦白、從來沒有欺瞞過的。
我的離開,對於妳們兩人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想,活得更像自己的人生,現在才剛開始吧?
【穿插片段場:8,9,11,30,40,41,48,50,51】
CUT
THE END.
人:儀 時長:
【過了一段日子】
【陽台上長滿了盛開的向日葵】
【儀開門走入屋內,邊走邊看手上的一疊信件,欣喜地發現樹的來信,走到陽台】
【儀在陽台看信,一臉幸福】
CUT
場:53 時:午 景:餐廳
人:儀 楓 James 時長:
【儀和楓在餐廳用午餐】
【James 經過她們身邊】
儀:【叫住James】Hello,James。
James:Hello,怎麼這麼巧?
儀:是啊,很巧。【用手肘撞楓】
James:【尷尬地笑】我還有朋友在等我,下次再聊。
儀:See you。
【James離開】
儀:【輕推楓】妳剛才怎麼了?一句話都不說。
楓:妳呀,每次看到James都是那一副樣子。難道妳沒有看到他剛已經很尷尬了嗎?如果我再開口,那他企不是會更尷尬?
儀:老實說,妳和James到底進展得怎麼樣了?
楓:妳看他剛剛那個樣子,我和他怎麼可能會有進展?
儀:像他這麼被動的人,很容易失去機會的。
楓:【推儀的頭】在胡思亂想想些什麼?我和他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儀:【學楓的口氣】對,你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繼續吃飯】
楓:老人回去有三個月了吧?
儀:嗯。
楓:時間過得好快。
儀:對啊,我到現在還時常很惦記她。
楓:妳們兩個有什麼打算?
儀:她說,會待在那裡,等我畢業回去找她。
楓:那很好啊!
儀:【思索,放下飯匙】曉楓。
楓:什麼事?
儀:妳還記得我說過,“如果有一天,我的好朋友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她不必來向我道歉”的那一句話嗎?
楓:【憂】我記得。
儀:其實,那個時候,我並沒有把話說完。即使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會原諒就是會原諒,不會原諒就是不會原諒。對予妳,我永遠會在心裡,留一個位置給妳。因為,妳是我永遠的朋友。
【楓感動】
CUT
場:54 時:晚 景:楓房間
人:楓 時長:
【電腦桌旁擺著一杯cuppucino】
【楓打開電腦上網查maibox,收到樹的E-mail】
【楓讀信,面帶笑意】
【信件內容】
樹:【潛台詞】曉楓,妳還好嗎?離開新加坡已經有好一段日子了,希望妳和小孩的生活還愉快。今天,我寄了一包向日葵的種子給小孩,相信她在幾天後就會收到。聽她說,我們新家的陽台現在開滿了向日葵,家裡的陽光氣息也越來越濃厚了。
回國的這三個月裡,我很訝異自己竟然會想念小孩,平日和她相處的每一個片段,常不時出現在腦海。小孩的確是一個純真得快要絕種的稀有動物,在懵懂的外表之下,她有著一顆比任何人都纖細而敏感的心。在我背離她的那一段日子,她確實受到不輕的傷害;當我在腳車棚看見她哭泣的那一刻起,我便告訴自己:絕對不允許再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反覆思考過妳曾經問過我的問題,我才驚覺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為小孩而改變了。Virus已經被瓦解,現在,只剩下老人。
妳在社團的工作應該還順利吧?時間證明了,妳對社團的熱忱的確不曾因為任何打擊而減退。再大的困難,妳都一一走了過去。我相信,未來--妳會走得更好。
忘了自己到底有多久沒再說謊,想起以前一再欺騙渡日子的自己,回憶變得不太真實。對予小孩,打從腳車棚的那一件事之後我就不願意再有任何一點欺騙;予妳,除了那一個開會的晚上,我想我是坦白、從來沒有欺瞞過的。
我的離開,對於妳們兩人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想,活得更像自己的人生,現在才剛開始吧?
【穿插片段場:8,9,11,30,40,41,48,50,51】
CUT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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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
愛情~場47-51
場:47 時:緊接上場 景:楓房間
人:楓 時長:
【楓快速關上房門,上鎖,在門的背後失聲痛哭】
CUT
場:48 時:緊接上場 景:腳車棚
人:儀 樹 時長:
【儀站在腳車棚,抹乾淚水,紅著眼睛去推腳車】
【樹站在儀身後】
【儀發現樹,站在原地凝視樹】
【樹擰熄香菸,緩緩走向儀,來到儀面前】
【儀低頭輕聲飲泣】
【樹伸手摟儀在懷裡】
【儀躲在樹懷中哭泣】
CUT
場:49 時:緊接上場 景:楓房間
人:楓 時長:
【手提電話放在電腦旁邊】
【電話鈴聲響起】
【楓瑟縮在床上哭泣,不接電話】
【鈴聲中斷,不久後再響】
【楓不接】
【鈴聲中斷,幾秒後又響起】
【楓猶豫,忍住淚水,接電話】
【電話中傳來James的聲音】
James:【焦急】曉楓,妳沒事吧?怎麼不接電話?
【楓說不出話,對著話筒哭泣】
James:【緊張】喂,曉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妳說話呀,曉楓……。
【楓握著話筒,泣不成聲】
CUT
場:50 時:清晨 景:女生宿舍樓下
人:楓 James 時長:
【楓拿著課本走出宿舍,臉色憔悴】
【James在樓下等待】
【楓看見James,轉身向另一方向走】
James:【看見楓,追上去】曉楓,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妳一句話都不肯說,讓我擔心了一個晚上,以為妳出了什麼意外。
楓:對不起,害妳擔心。我現在沒事了。
James:沒事就好。【鬆一口氣】如果妳遇到了什麼困難,或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需要找人傾訴,就儘管找我吧!我希望可以替妳分擔一切。
楓:James,【頓一頓】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身邊最要好的朋友做了對不起你的事,那你會怎麼樣?你會原諒他嗎?
James:【思索片刻】那就要看他做的是什麼事了。我沒有辦法馬上回答妳的問題。
楓:James,我愛上了好朋友的男朋友。
【James驚訝】
楓:而且,我還在暗地裡,瞞著別人和她偷偷地來往。【紅了眼睛】我做了這樣的事情,是不應該被原諒的,對不對?
James:【難以置信】妳說的是真的?曉楓,這絕對不是妳應該犯下的錯誤。妳不是一向來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的嗎?
【楓無言以對】
James:【失望】究竟是我不瞭解妳,還是妳變了?我覺得妳對我來說越來越陌生,這不是我所熟悉的劉曉楓。坦白說,我覺得很失望。
【James離去】
【楓紅著眼睛,去上課】
CUT
場:51 時:晚 景:會議室
人:楓 樹 James 社團同學若干 時長:
【楓獨自在會議室,整理要開會的資料】
【樹敲門,走入】
楓:【不自在】是妳?妳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樹沒有回答,走到楓面前】
楓:【深呼吸】既然妳來找我,那我就把話說清楚吧!【壓抑激動的情緒】我想,我們就到此為止,以後不要再來往了。
樹:【點菸】誰說要停止的?
楓:我已經受不了了,這樣子對婷儀太不公平了。我不能再傷害她。
樹:【冷靜】妳忍受不了背叛好朋友的良心不安?【笑】我只是在完成當初沒有完成的事罷了。就像木匠遇上一塊上好的木材,這只是一種使命感,讓他想盡辦法把那一塊木材雕刻成藝術品。
楓:【心靈受傷】很不幸的,那一塊木材,卻愛上了雕刻它的木匠。
樹:【絕情】其實,我心底真正愛的--是小孩。而對於妳,【停頓】那只是一種使命,這一點,我想妳應該要明白。
【楓被樹的話傷害,忍住眼淚不再作聲】
【James走進會議室,手中捧著一杯咖啡】
【James和樹的目光接觸,點頭示意,把咖啡放到楓面前】
【楓低頭沒有作聲】
James:【低頭探視楓的臉色】很累嗎?我幫妳買了妳最喜歡的cuppucino,上次的事我已經和他們協調好了,等一下開會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的,【輕拍楓的背】沒事了。
【樹悄悄走出會議室,在門口和走進會議室的社團同學擦肩而過】
CUT
Labels:
愛情
愛情~場43-46
場:43 時:緊接上場 景:新家
人:儀 樹 時長:
【儀坐在客廳,拿著錄音機錄音】
儀:【對著錄音機】今天是我認識老人的第一百六十四天,我在新家的陽台播下了三棵向日葵的種子。我希望,在我們認識的第三百六十五天,我們的家會充滿盛開的向日葵,滿室都是陽光。
【樹開門進屋】
儀:【關掉錄音機,馬上跑向樹】妳回來啦?
樹:【關上門】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儀:我在等妳呀!
樹:【摸摸儀的頭】傻瓜,妳習慣早睡的,太晚睡明天會沒有精神,還不快去睡?
【儀聞到樹身上的香味,呆立在原地】
樹:【發覺儀的異樣】怎麼了?
儀:【說謊掩飾】我只是想讓妳看我種的向日葵……。
樹:都種好了嗎?【走向陽台探看】現在才剛播下種子,是什麼都看不出來的。【笑著回客廳】妳要細心地替它澆水、施肥、讓它曬太陽,它才會茁壯成長,開出美麗的花朵,知道嗎?
儀:【點頭】嗯。
樹:【走向臥房】不早了,快睡吧!
【樹走入臥房,儀坐在客廳】
儀:【打開錄音機】在我為向日葵播下種子的深夜裡,傳來了另一種淡淡的香氣,【停頓,十分難過】那是--鬱金香的味道。
CUT
場:44 時:日 景:實驗室
人:樹 楓 儀 時長:
【儀悶悶不樂地走到實驗室外,正想進門,聽到樹和楓的對話】
楓:是這樣看嗎?
樹:對,妳可以用這個來調焦距。
楓:這裡嗎?
【儀偷偷望進實驗室,看見樹正在教楓看顯微鏡】
樹:【由後搭著楓的腰】看得清楚嗎?
楓:等一等,【用手調焦距,興奮】我看到了!
【樹聞楓的髮香,用手捋楓的頭髮】
【儀十分難過】
楓:【看顯微鏡】它還在動耶,這到底是什麼?
樹:是肺癆病患的唾液。
楓:【嚇一跳,馬上退後】什麼?咦--,【皺眉,離顯微鏡遠遠地】妳怎麼叫我看這種東西?
樹:【笑】放心,【走向楓,牽楓的手】沒有事的。
楓:【一臉甜蜜】這一次就相信妳。
樹:【揚眉,調侃楓】我什麼時候騙過妳了?
【楓笑而不答】
【儀傷心地離開】
【樹把楓拉向自己】
【楓主動親吻樹】
CUT
場:45 時:下午 景:新家
人:樹 時長:
樹:【回到家,把鑰匙放在桌上,點菸,在家裡找儀】小孩,妳在嗎?
【樹四處找不到儀】
樹:【自言自語】奇怪,她今天不是沒有課嗎?跑到哪裡去了?【思索片刻】難道電腦又要補課?
【樹走到臥房,打開抽屜,取出儀的課程表,確定儀今天沒有課】
【樹心中疑惑,要放回課程表時發現儀收藏自己以前隨意塗鴉的每一個杯墊,而且都上了色】
【樹心中感動】
CUT
場:46 時:晚 景:宿舍走廊(樓梯口)
人:楓 儀 時長:
【楓走上樓梯,來到走廊】
儀:【站在暗處】曉楓。
楓:【嚇了一跳,轉過身,看到儀,心中有詭,用笑掩飾】婷儀,妳怎麼再這裡?這麼晚了,怎麼不回家?
【儀苦笑,沒有答話】
楓:【努力裝若無其事】老人知道妳在這裡嗎?
儀:她不知道。
楓:妳一聲不響地跑出來,不怕她擔心妳嗎?
儀:【不答,轉換話題】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對不起老人的事,不知道她會不會原諒我?
楓:傻瓜,老人當然會原諒妳啦,沒有人會生妳的氣的。
儀:那如果是妳呢?我做了對不起妳的事,妳會原諒我嗎?
楓:【強顏歡笑】我不會生妳的氣的。
儀:【認真】真的嗎?
【楓語塞】
儀:【放寬語氣】如果有一天,我的好朋友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她不必來向我道歉。
【楓低下頭,做賊心虛】
儀:【凝視楓】因為,會原諒就是會原諒,不會原諒就是不會原諒。
【儀紅著眼眶走下樓梯】
【楓強忍住淚水,轉身後反方向走向房間】
【儀邊走邊抹淚水】
【樹手中拿著鬱金香,在樓梯口看見儀的背影】
【儀沒有發現樹】
【樹躲在一旁,看見儀在擦眼淚,馬上從後面遠遠跟著】
【樹經過垃圾桶,順手把鬱金香丟進垃圾桶】
CUT
場:47 時:緊接上場 景:楓房間
人:楓 時長:
【楓快速關上房門,上鎖,在門的背後失聲痛哭】
CUT
人:儀 樹 時長:
【儀坐在客廳,拿著錄音機錄音】
儀:【對著錄音機】今天是我認識老人的第一百六十四天,我在新家的陽台播下了三棵向日葵的種子。我希望,在我們認識的第三百六十五天,我們的家會充滿盛開的向日葵,滿室都是陽光。
【樹開門進屋】
儀:【關掉錄音機,馬上跑向樹】妳回來啦?
樹:【關上門】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儀:我在等妳呀!
樹:【摸摸儀的頭】傻瓜,妳習慣早睡的,太晚睡明天會沒有精神,還不快去睡?
【儀聞到樹身上的香味,呆立在原地】
樹:【發覺儀的異樣】怎麼了?
儀:【說謊掩飾】我只是想讓妳看我種的向日葵……。
樹:都種好了嗎?【走向陽台探看】現在才剛播下種子,是什麼都看不出來的。【笑著回客廳】妳要細心地替它澆水、施肥、讓它曬太陽,它才會茁壯成長,開出美麗的花朵,知道嗎?
儀:【點頭】嗯。
樹:【走向臥房】不早了,快睡吧!
【樹走入臥房,儀坐在客廳】
儀:【打開錄音機】在我為向日葵播下種子的深夜裡,傳來了另一種淡淡的香氣,【停頓,十分難過】那是--鬱金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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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44 時:日 景:實驗室
人:樹 楓 儀 時長:
【儀悶悶不樂地走到實驗室外,正想進門,聽到樹和楓的對話】
楓:是這樣看嗎?
樹:對,妳可以用這個來調焦距。
楓:這裡嗎?
【儀偷偷望進實驗室,看見樹正在教楓看顯微鏡】
樹:【由後搭著楓的腰】看得清楚嗎?
楓:等一等,【用手調焦距,興奮】我看到了!
【樹聞楓的髮香,用手捋楓的頭髮】
【儀十分難過】
楓:【看顯微鏡】它還在動耶,這到底是什麼?
樹:是肺癆病患的唾液。
楓:【嚇一跳,馬上退後】什麼?咦--,【皺眉,離顯微鏡遠遠地】妳怎麼叫我看這種東西?
樹:【笑】放心,【走向楓,牽楓的手】沒有事的。
楓:【一臉甜蜜】這一次就相信妳。
樹:【揚眉,調侃楓】我什麼時候騙過妳了?
【楓笑而不答】
【儀傷心地離開】
【樹把楓拉向自己】
【楓主動親吻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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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45 時:下午 景:新家
人:樹 時長:
樹:【回到家,把鑰匙放在桌上,點菸,在家裡找儀】小孩,妳在嗎?
【樹四處找不到儀】
樹:【自言自語】奇怪,她今天不是沒有課嗎?跑到哪裡去了?【思索片刻】難道電腦又要補課?
【樹走到臥房,打開抽屜,取出儀的課程表,確定儀今天沒有課】
【樹心中疑惑,要放回課程表時發現儀收藏自己以前隨意塗鴉的每一個杯墊,而且都上了色】
【樹心中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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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46 時:晚 景:宿舍走廊(樓梯口)
人:楓 儀 時長:
【楓走上樓梯,來到走廊】
儀:【站在暗處】曉楓。
楓:【嚇了一跳,轉過身,看到儀,心中有詭,用笑掩飾】婷儀,妳怎麼再這裡?這麼晚了,怎麼不回家?
【儀苦笑,沒有答話】
楓:【努力裝若無其事】老人知道妳在這裡嗎?
儀:她不知道。
楓:妳一聲不響地跑出來,不怕她擔心妳嗎?
儀:【不答,轉換話題】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對不起老人的事,不知道她會不會原諒我?
楓:傻瓜,老人當然會原諒妳啦,沒有人會生妳的氣的。
儀:那如果是妳呢?我做了對不起妳的事,妳會原諒我嗎?
楓:【強顏歡笑】我不會生妳的氣的。
儀:【認真】真的嗎?
【楓語塞】
儀:【放寬語氣】如果有一天,我的好朋友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她不必來向我道歉。
【楓低下頭,做賊心虛】
儀:【凝視楓】因為,會原諒就是會原諒,不會原諒就是不會原諒。
【儀紅著眼眶走下樓梯】
【楓強忍住淚水,轉身後反方向走向房間】
【儀邊走邊抹淚水】
【樹手中拿著鬱金香,在樓梯口看見儀的背影】
【儀沒有發現樹】
【樹躲在一旁,看見儀在擦眼淚,馬上從後面遠遠跟著】
【樹經過垃圾桶,順手把鬱金香丟進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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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47 時:緊接上場 景:楓房間
人:楓 時長:
【楓快速關上房門,上鎖,在門的背後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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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
愛情~場37-42
場:37 時:清晨 景:新家
人:儀 樹 時長:
儀:【揹著背包匆忙跑到廚房倒一杯開水】糟了、糟了!忘了今天有電腦測驗,這一次我完了!【跑到客廳,把杯子放在餐桌,又跑回臥房】
樹:【睡眼惺忪地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儀跑來跑去】再不走妳真的要遲到了。
儀:就好了,就好了。【跑到客廳,吻樹的臉頰,又跑向餐桌拿杯子喝水】
樹:【點菸】東西都帶齊了沒有?
儀:【轉身】啊?【背包不小心碰到餐桌上的花瓶】
樹:【變了臉色】小心!【馬上跑上前接住花瓶】
儀:【一臉歉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樹:【鬆一口氣】沒事就好。
【儀看著樹的表情,心中起疑】
樹:【用笑掩飾】妳不是趕著去考試的嗎?還不快去?
儀:【介意剛才的事】哦,那我走了。
樹:【親儀】路上小心。
【儀開門走出,臨關門前,介懷的望餐桌上的花瓶】
CUT
場:38 時:日 景:會議室
人:楓 James 儀 社團同學若干 時長:
【儀走在會議室外,從透明玻璃看到楓在裡面和社團同學爭執】
【楓生氣,臉色難看,James從中調解】
【儀走到較遠處,等待會議結束】
* * * *
【會議室的門打開,社團同學氣沖沖走出】
【儀走到門口,看見James和楓】
【楓紅著眼睛】
【James拍拍楓的肩膀,走出會議室,看到儀,向她點頭示意】
【儀走入會議室,坐在楓身邊】
【楓忍不住掉下眼淚,伏在桌子上大哭】
【儀拍著楓的背,原本要問的話都吞回肚裡】
CUT
場:39 時:晚 景:新家
人:樹 儀 時長:
【樹在臥房,坐在電腦前和楓(代號tulip)在chatroom聊天】
【文字內容】
virus:小孩把下午發生的事告訴我了。
tulip:……
我還是把事情搞砸了。
virus:這不全然是妳的錯。
tulip:從來沒發現,原來自己是那麼地失敗:社團、愛情、人際關係……。到今天我才曉得,我是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virus:不要這麼沮喪,
儀:【在陽台大叫】老人,妳在做什麼?來幫我種向日葵吧!
樹:【隨口敷衍】我就來。【繼續打字】
virus:不要這麼沮喪,妳要堅強。
tulip:我已經堅強不起來了……
virus:妳沒事吧?
tulip:……
virus:不要不回答。
tulip:……
virus:我現在要見妳。
tulip:……
virus:我現在去找妳。
【樹退出chatroom,關電腦,拿錢包和打火機,走出臥室】
儀:【在陽台忙著種向日葵】老人,妳好了沒有?怎麼還不出來?
樹:【匆忙走向門口】我出去買菸。
儀:【一手污泥走到客廳】我……
【樹關上門,沒有聽見】
【儀失望,回到陽台繼續種花】
【餐桌邊有好幾包預先買好的香菸】
CUT
場:40 時:緊接上場 景:校園石椅
人:楓 樹 時長:
【楓和樹坐在石椅】
【楓紅著雙眼,沒有說話】
樹:【抽菸】雖然哭並不能夠解決問題,但是如果它能夠讓妳好過一點,那妳就哭吧!
【楓遲疑,撲倒在樹的肩上痛哭失聲】
【樹輕撫楓的頭髮】
CUT
場:41 時:緊接上場 景:新家
人:儀 時長:
【儀站在陽台張望】
【種好的向日葵擺在陽台上】
【儀內心焦慮】
CUT
場:42 時:緊接上場 景:校園
人:楓 樹 時長:
【楓和樹並肩走向宿舍】
【樹牽楓的手,緊緊握著】
【楓內心震撼,沒有拒絕】
【兩人手牽手走著】
CUT
Labels:
愛情
愛情~場34-36
場:34 時:緊接上場 景:校園
人:楓 樹 時長:
【楓和樹邊走邊聊】
楓:真不好意思,要麻煩妳送我回來。
樹:我們是朋友,不需要計較這麼多,不是嗎?
楓:【點頭】我們是朋友。
【兩人經過校園的石椅,楓腦海中回想起被強吻的事】
【插入場:25片段】
樹:最近妳還好吧?
楓:【回過神,佯裝若無其事】很好啊。社團方面的事是暫時壓制下來了,但我和理事們之間的矛盾早在一開始就已經存在,只要一有衝突,事情就會再度爆發。
樹:我相信妳會處理得很好。【拍拍楓的肩】對不對?
楓:【不可置否地笑】James在念中學時和妳同校,是妳的ju-nior。他說,妳在中學時期是一個很出色的社團領導人,曾當過好幾個社團的會長。【疑惑】為什麼妳現在不願意再走出來為社團服務?其實,一個社團真正需要的,就是像妳這樣的人才。
樹:【搖頭苦笑】我已經很厭倦那一種成為風頭人物的日子,我不會再回頭。其實做一個普通人未必是一件壞事,至少我覺得比較舒服、自然。【點菸,把玩手上的打火機】
楓:或許是吧,可能有一天,我也會覺得厭倦,然後退出社團,做一個普通人。
樹:【難以置信】這不像妳。我以為妳對社團的熱忱是永遠不會減退的。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困難,妳都會正面去解決它。
楓:【否認】別把我說得像“不死人”那麼神奇。【又笑】其實啊,真正怎麼打擊都擊不垮的那個“不死人”是那一隻快絕種的恐龍,叫作張婷儀。
樹:在我眼中,她永遠只是個小孩。
楓:你是老人,她是小孩……。【喃喃自語】妳是樹、她是陽光……。
樹:在想些什麼?
楓:沒什麼,我想起第一次見到妳的情境。
樹:【抽菸】我們第一次見面……,應該是在兩年前吧?
楓:我還記得,當時James在我耳邊介紹妳的每一句話。他說,妳是Virus,無論在社團領導、課業、感情,或是其他方面,都擁有強大、無堅不摧的影響力。
樹:【苦笑】是嗎?
楓:經過這一些日子的認識,我承認James當初所說的話有大部份是真的,妳是Virus。
樹:【帶有自嘲的意味】我是Virus。
CUT
場:35 時:下午 景:社團活動室
人:楓 儀
【楓在工作,儀在玩桌子上的marker pen】
儀:【用marker pen在廢紙上塗鴉】曉楓。
楓:【隨口答應】嗯?
【儀嘆氣,繼續塗鴉】
楓:【停下工作,專心看儀】怎麼了?
儀:我沒有辦法好好地扮演真實的自己,過我想要的生活……,她們不讓我有平靜的日子。
楓:她們?妳指的她們是誰?
儀:【無奈】我知道,老人以前有過很放肆的日子,但是她現在很努力地在經營我們兩個人的生活,我相信她是真的在嘗試。【停頓】最近,她們又常常來找老人了。我不希望她們打擾我和老人寧靜的生活,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是對的。
楓:那老人呢?她的態度是什麼?
儀:【嘆氣】那些畢竟都是老人的朋友。
楓:妳沒有向她提出妳的不滿嗎?
儀:我應該干涉她交友的自由嗎?
楓:婷儀,老人是妳的男朋友,這一點妳要牢牢記住。妳們兩個人現在共同生活住在一個屋簷下,事情就不只是應不應該干涉她交友的自由這麼簡單啊。
儀:我還沒想到應該怎麼跟她說,給我一點時間,好嗎?【不等楓回答,換話題】妳最近都很忙,已經很久沒來我家了,今晚來吃飯吧?
楓:【看看手邊的工作,又看看儀】好吧,【闔上日誌】我再煮幾道拿手菜給妳們兩個嚐一嚐。【站起身】
CUT
場:36 時:晚 景:新家
人:樹 楓 時長:
【楓坐在客廳看書】
【樹從臥房走到客廳】
楓:【放下書】婷儀睡著了嗎?
樹:【坐到楓身邊,點菸】嗯。
楓:妳知不知道婷儀對菸味過敏?
樹:【不以為意】我知道。
楓:【警誡】少在她面前抽菸。
【樹又抽一口菸】
楓:妳們兩個最近沒事吧?
樹:為什麼這麼問?
楓:婷儀說,妳最近又常出去了。
樹:和以前常在一起的朋友。
楓:她很擔心妳,怕妳又走回以前的路。
樹:如果我有心要走回頭路,即使沒有那一班朋友,我也會回頭。如果我不想,也沒有人逼得了我。這不是環境的問題。
楓:Virus,妳應該很清楚自己現在在做什麼。
樹:我當然清楚我自己,我知道自己現在做的是什麼,要的又是什麼。
楓:別再玩火自焚了,這對誰都沒有好處。
樹:【倒兩杯酒,遞一杯給楓】妳不是也說過嗎?我是Virus。
楓:【接過酒杯,放在桌上】我不希望婷儀受到傷害。
樹:我知道。【喝一口酒】
楓:可以告訴我妳心裡真正的想法嗎?
樹:【遲疑,終決定說出】其實,我早就知道,自己和小孩並不適合對方。她確實有很多優點吸引著我,但是兩個人實際相處、生活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們兩個人的生活沒有辦法相容,隔膜越來越大。
楓:【勸導】妳們才搬過來兩個月,再試一試,總會找到折衷的辦法的。給彼此多一點的時間,日子久了就會習慣了。
樹:【抽菸】我知道她一直很遷就我。
楓:那妳呢?妳會為她而改變嗎?
樹:我不知道,【擰熄香菸】這是個未知數。
楓:如果妳真的愛她,妳應該為了她而改變。【嘆氣】別等到事情走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時,才來後悔。
樹:【察看楓的臉色】發生了什麼事?
楓:【失落】我剛和男朋友分手了。上個星期,他打電話給我,說覺得我太不在乎他,讓他覺得自己沒有留在我身邊的價值。他說我太堅強,已經不需要他了,所以他要求分手。
【樹喝酒,靜靜聆聽】
楓:奇怪的是,【苦笑】當時我很冷靜,很爽快地答應了他。我們在一起三年了,沒想到會這樣分手。
樹:妳不傷心?
楓:起初我也以為自己已經不在乎他了,因此根本不可能為了這件事而傷心。但漸漸的,我發覺自己錯了;每次一閒下來,我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到他。於是,我故意讓自己更忙碌,更沒有空閒的時間,去想起他……。
樹:曉楓,妳走得過去的,對嗎?
楓:【紅了眼睛】我不知道,但是我會盡力的。我一直不敢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包括婷儀和James。我知道,自己一定會忍不住在他們面前哭出來。【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哭並不能夠解決問題。
樹:【試探】妳和James……?
楓:我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他是我在大學裡認識的第一個senior,一直都很照顧我。他是一個很好的人,不過遺憶的是,我們的緣份不夠,雖然曾經有兩次幾乎可以成為情侶的機會,但是都被我們錯過了。
樹:看得出來他現在還是很在乎妳。
楓:【搖頭】我們已經錯過了兩次,人生並沒有多少次的機會讓我們去磋跎。
樹:【刁著菸,在杯墊上畫圖,畫完之後,交給楓】這個送給妳。
楓:【接過杯墊,上面畫著原子結構】這是什麼?
樹:【指著杯墊解釋】原子結構,中間的是核子,裡頭有質子和中子,外面圍繞著的是電子。電子會繞著核子一直兜圈子,不會停止。
楓:【有所意會】妳想告訴我什麼?
樹:電子們永遠不會撞在一起,即使是錯身而過,也會保有微毫厘米的極短距離。它們會不斷地在重複著這一種相遇,只是位置、時間有所不同,直到永遠。
楓:【望樹,看杯墊,重複樹的話】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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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
2009年5月30日 星期六
一輩子陪我走~24
"我覺得妳做事前應該先考慮它的後果。" 月梅給了我一句忠告。
"對不起。" 我滿心愧疚。
"妳並沒有對不起我,妳對不起的是那兩個對妳一往情深的傻瓜。"
"月梅……"
"總之妳好自為之吧!"
月梅不再理睬我。
我才知道自己已犯下無可彌補的錯誤。
x x x x
94年7月10日 星期日
江老師常告誡我們,運動員除了必須擁有好的體魄外,也須有靈活的頭腦。所以,她特地為我們舉辦了一項IQ智力賽。我們依據上次抽籤的結果︰我、人杰、月梅、文枸同組。
IQ智力賽中出現了許多稀奇古怪的問題,其答案往往出人意料,令人啼笑皆非。
最後比賽的結果是︰我們這一組得了冠軍、啟礽那組得亞軍、崇緯和文慶那組得季軍、武慶和藉敏那組又得最後。
這場比賽為我們製造了不少笑料,江老師還當場稱讚啟礽、文慶和人杰頭腦聰明呢!
啟礽見到我總板起一張嚇人的臉,教我不敢再去接近他,向他道歉。而文慶和人杰,就成了我為伍的對象。
x x x x
"阡阡,妳決定了沒有?" 人杰舒服地躺在草坪上。
"什麼?" 我不解。
"回到啟礽和崇緯那兒去。" 他拔下身邊的一株小草,把玩在掌中。
"我不知道怎麼回去?" 我茫然地坐著。
"怎麼回去也不會?" 文慶笑道︰ "要不要我們扶妳?"
"別開玩笑了," 我擔憂地說︰ "啟礽不會原諒我的。"
"他只是嘴硬罷了!" 人杰安慰我。
"啟礽那邊不行,崇緯總可以吧?" 文慶向我提議。
"對,崇緯不會生妳的氣的。" 人杰也贊同文慶的話。
"可是,我怕……"
"妳怕什麼?難道他們會吃了妳嗎?" 文慶罵道。
"哦……," 人杰指著我, "妳喜歡上我們了是嗎?"
"臭美!" 我輕打他, "才不希罕。"
"我們的確是英俊瀟洒哦!" 文慶自吹自擂起來。
"對,很少少女能逃出文慶的魔掌的!" 人杰換了個橫臥的姿勢。
他們一唱一和地在捉弄我。
"我不喜歡你們這樣子的男生," 我搖頭,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哇!妳也不是這麼絕吧?" 人杰和文慶齊聲抗議, "太過份了!"
"崇緯哪兒好?" 文慶不服氣地說︰ "他做到的我都能做到呀!"
"他才不像你呢!" 我笑道︰ "大色狼!"
"我……" 文慶百口莫辯。
"我也不賴呀!" 人杰笑道。
"你最喜歡拈花惹草了!" 我扒開人杰捉了小草的手。
"原來我們真那麼一文不值呀!" 人杰苦笑。
"既然他這麼好,妳就快去道歉呀!" 文慶鼓勵我。
"我怕……" 我頓道︰ "他不會原諒我的。"
"如果他肯原諒妳呢?" 人杰拍了拍掌,把草盡數丟掉。
"不會的,他不會的。" 我搖著頭。
"妳又不是他,妳怎麼知道他不會?" 文慶耐著性子勸我。
"他不會的。" 我還是搖頭。
"妳去問問他呀!妳去問一問不就知道了嘛!" 文慶推著我。
"現在去啊?" 我問他。
"阡阡," 不知何時崇緯竟站在身後。
"我……," 我漲紅了臉,一時之間忘了自己該說些什麼。
"崇緯,你自己告訴阡阡會不會原諒她呀?" 文慶推了發楞的崇緯一把。
"我沒有生妳的氣。" 崇緯告訴我。
"我都說了嘛!他一定會原諒妳的。" 文慶在暗笑。
"你們在耍我!" 我這才恍然大悟。
"妳還真該謝謝我們呢!"
人杰站起身,掃了掃身上的草。
"我們不打擾你們了,你們自己慢慢聊吧!"
文慶和人杰跑向宿舍。
"你真的沒有生氣嗎?" 我望著崇緯。
"其實那天看到妳和人杰、文慶在一起,我很生氣,心裡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真的?"
"嗯," 崇緯放緩了語氣, "還以為妳一直在耍我。"
"崇緯,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愕然。
"因為我被人耍過,所以必須小心。"
"崇緯……"
"耍我的人比妳對我還好,我以為自己又上當了!"
崇緯不似在說笑;他也從不說笑。
"我不會耍你的。" 我向崇緯保證。
"我相信妳," 崇緯看著我, "還有啟礽。"
"怎麼辦?啟礽還在生我的氣。" 一說到啟礽,我又開始擔憂。
"我能原諒妳,他也一定能。" 崇緯安慰我。
"嗯," 我口中答應著,心裡卻仍舊不安。
我覺得,這一次──啟礽不會再原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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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年7月11日 星期一
今天,我們召開一年一度的理事常年大會,檢討田徑隊一些過去政策的失誤。由於這幾天發生了好多不愉快的事,使得這次大會的氣氛格外凝重。
"還有什麼問題?如果沒有,那就宣佈散會。" 崇緯以隊長的身份主持會議。
我們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有問題。
"好,那……"
"對不起!" 武慶打斷了崇緯的話,只見他站起來, "我要求退出理事會。"
"為什麼?" 崇緯向他問道。
"我……,我覺得自己不適合擔任理事。" 他遲疑了一會兒。
"如果你能提出更好的理由,我會考慮接受。" 一旁的李老師開口道。
武慶低下了頭。
全場的氣氛又變僵。
"我覺得自己不適合擔任康樂,而且也當得不愉快。" 武慶說道︰ "我沒有領導才能。"
"你怎麼不說是因為討厭我?" 文慶忍不住開口駁斥道。
"我不想跟你合作。" 武慶冷冷的眼光射向文慶。
"可惡……," 文慶低吟著,手緊握成拳。
"文慶;" 人杰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別太衝動。
"理由不足,我不接受你的申請。" 李老師斬釘截鐵地說。
"可是老師……" 武慶仍不放棄。
"武慶,算了!" 崇緯最知道老師的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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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陪我走
一輩子陪我走~23
"總之不就是女的,終究會成為女人的!" 人杰強詞奪理, "文慶,說呀!"
"啊……" 文慶遲疑。
"哎呀!我替你說吧!現在,有一對好朋友都喜歡文慶,但武慶卻喜歡其中一個,……" 人杰滔滔不絕。
"你說的是芝穎和盈盈吧!" 我插口。
"文慶喜歡的是盈盈,但是她卻從未說過喜歡文慶,反倒逼文慶去接受芝穎,因為芝穎是盈盈最要好的朋友。"
"盈盈沒說過她喜歡文慶,你們又知道她是?" 我問人杰。
"憑直覺,男人的直覺。" 人杰指了指腦袋。
"直覺?" 我疑惑地望向文慶。
"嗯," 文慶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就像妳知道崇緯和啟礽喜歡妳,而他們又不曾告訴妳。"
我紅了耳根。
"現在武慶誤會文慶搶走了芝穎,和他翻了臉。文慶進退兩難,不逃還等什麼?" 人杰繼道。
"武慶那天也太過份了," 我回憶起那天晚上的事, "竟說出那麼絕情的話來。"
"他說的沒錯," 文慶淡定地說︰ "我的確不是他的親哥哥。"
我睜大了眼睛,望向人杰,試圖向他求證。
人杰向我點頭。
"我是養子。因為養父母一直無子,收養了我之後才有了武慶。" 文慶說道。
"他呀!" 人杰搭著文慶的肩, "打從武慶出世起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養父母一直待他不好,成天又打又罵。所幸的是武慶一直很愛他這個哥哥,怎麼知道現在會搞成這樣……"
"文慶," 我咬了咬下唇, "你是在煩惱武慶的事嗎?"
"嗯," 文慶感慨地說道︰ "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其實你只要把事實告訴武慶不就行了嘛!"
我認為事情並不如想像中那麼複雜。
"武慶就是那副牛脾氣,無論怎麼解釋他都聽不進去,因為問題在於芝穎,而不在文慶呀!" 人杰又說。
"為了女人,兄弟也會反面無情……" 我喃喃自語。
"這種事我見多了,好朋友、甚至兄弟的感情再好,也會因女人而鬧翻天。" 人杰嘆氣。
"太不值得了!" 我有感而發。
"妳在罵自己嗎?" 文慶笑道︰ "別忘了妳也是女的。"
"我……" 我不得不承認, "女人是禍水。"
"怎麼樣?有什麼辦法嗎?" 人杰把寄望都放在我身上。
我只能對他苦笑。
"唉,女人是世上最奇妙的動物,那麼難懂。" 人杰有所感觸。
"冷冰冰,像霧又像花,如夢中彩蝶,撲朔迷離。" 文慶吟道。
"喂!" 人杰緊張地喝止文慶。
"怕什麼?你把她收藏在心裡那麼多年,值得嗎?" 文慶不以為意。
"夠了!" 人杰緊握著拳, "再說我要翻臉了!"
"文慶,別說了!" 我不想見到他們爭執。
"每次提起她都是這樣," 文慶仍不甘心, "根本不像你。"
"其實每個人都有最真實與脆弱的一面,除了自己、和最信賴的人,其他人都看不見那一面。" 我說得頭頭是道。
"阡阡,謝謝妳。" 人杰苦笑, "妳很善解人意。"
"這也是我的面具之一呀!" 我輕笑。
"對,人杰的面具最醜陋了!" 文慶也笑了。
"你的面具最好色了!" 人杰不甘示弱。
大伙兒都敞開了心懷,毫無戒蒂地笑了。
雖然我們都沒有替對方解決問題,但我認為──這一場清談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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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年7月9日 星期六
"月梅,一大早上哪兒去啦?" 我揉著惺忪的睡眼,看著剛踏入門的月梅。
"崇緯的偏頭痛昨晚又犯了;" 月梅帶來的消息使我震驚。
"他好多了嗎?" 我頓時清醒了大半截, "有吃藥嗎?"
"哼,還不是因為妳," 月梅埋怨道︰ "妳還會關心他嗎?"
"月梅," 我關切地問︰ "崇緯到底怎麼樣了?"
"吃了藥後已經沒事了!"
"還好。" 我鬆了一口氣。
"妳不去看他嗎?" 月梅期盼我的回答。
"不了," 我又躲進被窩, "沒事就好。"
"阡阡," 月梅又不滿了, "平時妳不是這個樣子的。如果知道崇緯病了妳絕不會還在這裡蒙頭大睡……"
"妳不會明白的。" 我不想和她吵架。
"我不明白?" 月梅的怒氣更甚, "我是不明白妳呀!妳傷了兩個男人的心,妳知不知道?"
"我?" 我吃驚地坐起身, "我不知道……"
"妳什麼都不知道!妳只知道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顧別人感受!"
"我以為……,這樣會對他們比較好。" 我吞吐道。
"我看是對妳自己比較好吧!" 月梅越說越是激動, "妳丟下了啟礽和崇緯,又找上人杰和文慶。"
"不是的。" 我不想月梅誤會我和人杰。
"是!是!是!" 月梅大喊, "妳是!"
"我不是!" 我也大叫起來, "我只不過想讓自己冷靜冷靜,這也錯了嗎?"
"妳沒錯!也沒有人會說妳錯!是我們傻,我們干涉妳的自由!"
"月梅,不要再罵了!" 我感到心力交瘁。
"為什麼逃避?" 她別過了頭, "妳不是喜歡崇緯嗎?那妳就去好好地愛崇緯,讓啟礽幫你們走過去。"
"月梅," 我迷惑了, "妳在說什麼?"
"來這裡的第一天晚上,妳遇到色狼了吧?" 月梅漸冷靜。
"妳怎麼知道?" 我以為除了自己和崇緯,沒有第三者會知道這件事。
"那天晚上,啟礽也在那裡;他看到了,全部看到了;" 月梅說道︰ "妳知不知道,當他看見崇緯親妳的時候,心裡有多難受。"
我的心冷了半截。
"他一直那麼地保護著妳。為了妳,他特意和崇緯成為好友,想以好朋友的身份撮合你們。妳以為他罵妳時心裡好受嗎?他一個人偷偷地跑到樹林裡猛打樹幹,打得手都出血了;這一切妳知道多少?"
月梅紅了眼睛。
"月梅……"
一時間,我並無法承受這許多突如其來的真相。
"阡阡,如果妳真希望他們兩個開心,就應該快樂如昔地過下去,不要再和自己過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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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陪我走
一輩子陪我走~22
"那妳怎麼不和他們在一起?" 文慶急欲打破沙鍋問到底。
"我不想和他們那麼靠近," 我坦然告訴他們, "我想讓自己冷靜一下。"
"阡阡,妳為什麼會這麼想?" 人杰是個敏感的人, "是不是有人對妳說了些什麼?"
我在心底暗暗感激。
"何必去理會別人怎麼看妳呢?"
他真是個善解人意的朋友。
"坦白說,啟礽和崇緯之間妹到底喜歡誰?" 文慶問我。
"不知道。" 我的腦袋一片模糊。
"現在還不是急著作決定的時候," 人杰替我解圍, "妳不必強迫自己去選擇。"
"可是……" 文慶還想反駁。
"像你,我問你︰在盈盈、芝穎和武慶之間你選誰?" 人杰咄咄逼問文慶。
"你……" 文慶變了臉色,呆了一陣子,才無奈低頭, "誰也不需要作任何選擇。"
"對不起,我太過份了!" 人杰為了保護我而傷了文慶;
"算了," 文慶抬頭苦笑, "好兄弟!"
"昨天你們上哪兒去了?" 我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只是到處走走而已。" 人杰笑道。
"為了到處走走而甘受紀律處分?" 我將信將疑。
"為了逃避感情。" 文慶很坦白。
"芝穎?" 我說出自己的推測。
他只苦笑。
"好了,別再提了!" 人杰指著面前的飯菜, "快變成冰涼飯了!"
"我快餓死了!" 文慶埋頭大吃。
我們三人不再閒聊。
"人杰," 我無意間注意到人杰的手, "你的手怎麼抖得這麼厲害?"
"一定是剛才運動過度," 人杰放下了竹筷, "老是顫個不停。"
"還吹牛說能再做多一百次," 文慶笑道︰ "現在連吃飯也成問題了!"
"哼!你還笑?" 人杰又嘗試提起筷子,但手實在抖得太厲害。
"喂,我看你還是放棄好了,像個老公公似的!" 文慶一直在取笑人杰。
"你怎麼這麼沒同情心," 人杰生氣地放下筷子, "也不會替我想辦法。"
"我來餵你吧!" 我放下自己手中的竹筷,把人杰的飯移到面前。
"不好吧!" 人杰直搖手, "文慶餵我可以了!"
"我才不要!肉麻兮兮的!" 文慶在一旁幸災樂禍。
"你看你的手," 我抓住人杰冰涼的手, "抖個不停。不要逞強了!"
"可是……" 人杰竟靦腆起來。
"大方一點,讓阡阡餵你吧!" 文慶一直在笑, "有這麼漂亮的女生服侍你,做鬼也風流!"
"別胡說八道了!" 人杰白了他一眼,把飯移回自己面前, "還是我自己吃,可以啦!"
"你真的要自己吃?" 我擔心地看著他。
"嗯;" 人杰放棄了筷子,雙手握住飯匙,手還是一直在抖;
我看不過眼,伸出手緊抓住他的手,希望能緩和他的手抖。
"謝謝," 人杰漲紅了臉。
"奇怪,情場浪子害臊了!" 文慶又多口了。
"快點;" 人杰終於吃到第一口飯了,就像打了一場大戰似的。
"我想到一個好方法了!" 文慶突然大叫;
"什麼嘛?" 人杰已是一臉的苦。
"讓阡阡幫你把盤子托著,你用飯匙把飯一口一口地扒進嘴,不就成了!"
"行不行的?" 我覺得我們像在演諧劇。
"好過餓死他吧?" 文慶笑望人杰。
"不了!不了!" 人杰不知何故突然低下頭。
"怎麼了?" 文慶拍了拍他, "當真這麼內向?"
"再這樣我會被人殺掉," 人杰輕指向我身後。
"什麼?" 文慶偷探出頭,隨即也垂下頭來, "真嚇人!"
"怎麼啦?" 我感覺氣氛不對。
"後面,有兩個男生恨不得把我砍成十八塊棄尸在荒野。" 人杰低聲說道。
"有沒有這麼誇張?" 我覺得啼笑皆非。
"不要向後看!" 文慶阻止正欲轉頭的我, "當作沒看見好了!"
"怎麼辦?" 人杰和文慶竊竊私語。
"你這回麻煩了!" 文慶指著人杰, "別人把你當成情敵;你剛才和阡阡這麼親密,他們一定會對付你的!"
"別嚇我了!" 人杰當真相信文慶的話。
"你不要亂講了好不好?" 我打了文慶一記。
"不要太親密," 文慶退開身子, "我不要成為人杰第二!"
"什麼嘛!" 我快被他氣死了, "這麼說我就一輩子不能交朋友了?"
"快吃飽了離開這裡吧!" 人杰催促道︰ "我真受不了!"
"好," 文慶飛快地扒光了飯。
"你呢?" 我同情地望著人杰。
"我還是去買一包牛奶算了!" 人杰無奈地走向櫃台處。
我們離開飯堂,回到人杰和文慶的宿舍。
李老師不在;
"阡阡,我認為妳應該和從前一樣,開開心心地活著。" 人杰勸解我。
"我希望讓他們看見身邊更多更好的人,不要因為我的存在而錯過了其他更好的機會。" 我幽幽地說。
"阡阡是個好女孩。" 人杰突然贊起我。
"其實,我是很自私的。" 我漲紅了臉。
"誰說的?" 文慶的反應很強烈。
"啟礽。"
"妳傷了他的心吧?" 文慶問我︰ "他一定心痛得要命才會說這種氣話。"
"不要說我了,好不好?" 我求道︰ "說你們吧!"
"我們?" 文慶笑道︰ "有什麼好說的?"
"昨天我們不是討論了一天的問題都沒解決嗎?" 人杰推了推文慶, "告訴阡阡,她是女人,或許能給你答案。"
"我不是女人," 我否認, "我是女孩子。"
"十七歲了還不算女人嗎?" 人杰問我。
"我還未到十八歲!" 我堅持。
其實,我自己對女孩子和女人之間到底有什麼真正差別也不堪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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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陪我走
一輩子陪我走~21
"你還可以嗎?"崇緯蹲下去探視人杰。
人杰已說不出話,只一味苦笑。
"好," 崇緯又站起身, "加油!"
"……、……三百六十……、……三百六十一……、……"
我們三人齊替人杰數著。
"……、……三百七十五……、……三百七十六……、……三百七十七……、……三百七十八……、……"
地上留下一灘人杰的汗水。
"……、……三百七十九……、……三百八十……、………三百八十一……、……三百八十二……、……三百八十三、……"
"阡阡;" 背後被人打了一記。
我回過頭,才發覺是月梅──和啟礽。
"怎麼樣?" 啟礽走到崇緯身邊,對我毫不理會。
"三百八十五。" 崇緯數道。
"月梅。" 啟礽向月梅打眼色。
"人杰," 月梅吸了一口氣, "加油!"
我疑惑地望著月梅──何時她已經釋懷?
"加油!我們仍然是朋友。" 月梅含笑說。
我看見她眼裡強忍的淚水。
"……、……三百八十九……、……三百九十……、……三百九十一……、……三百九十二……"
"人杰加油!" 文慶叫道。
"……三百九十三……、……三百九十四……、……三百九十五……、……三百九十六……"
"……三百九十七……、……三百九十八……、……三百九十九……、……四百。"
人杰勉力轉了個身,整個人癱在地上;
"快扶他起來,不要讓他躺著。" 崇緯快步扶起人杰。
"你覺得怎麼樣?" 文慶幫忙扶著渾身無力的人杰。
"很辛苦,我想吐。" 人杰臉色發青。
"我扶你去。" 崇緯和文慶把人杰扶向宿舍。
"我吐不出來," 人杰又開口了, "不要再走了!很辛苦……"
我們都停在路上。
"人杰,你可破了樂善中學田徑隊歷來的受罰記錄呢!" 我把手上的礦泉水遞給人杰。
"謝謝," 人杰接過水瓶, "因為從沒有一個隊長敢不要命。"
"你好多了吧?" 啟礽問道。
"好多了,死不了呢!" 他仍不忘幽默。
大家都放心地笑了。
歡笑中,崇緯和人杰緊緊地握了手。
"拼命三郎,這回我可贏過你了!" 人杰苦笑;
文慶亦和人杰握了手。
"我可真服了你,老哥!" 文慶笑道。
"終於知道我的本事了吧,老弟!"
我們又笑了。
"月梅," 人杰朝月梅伸出了手, "謝謝妳。"
月梅搖頭不語,和人杰握了手。
"好、好,終於化干戈為玉帛了!" 啟礽在一旁學著李老師的口吻。
"真像李老師。" 人杰笑道。
當真是一場皆大歡喜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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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梅,妳真的看開了嗎?"
我坐在宿舍廳內的沙發上。
"妳說呢?" 月梅給自己倒了一杯開水, "其實啟礽說得對,凡事不必看得太重,這樣子不但讓自己快樂、也讓別人快樂,何樂而不為?"
"太深奧了!" 我嘀咕。
"妳呢?妳和啟礽,還有崇緯?" 月梅喝了一口水, "昨天……"
"我們別再提昨天的事了,好嗎?" 我不想舊事重提。
"好," 月梅無可奈何, "我約了啟礽和崇緯他們吃午餐,走吧!"
"我不去了!" 我害怕面對啟礽。
"妳不要這樣,啟礽是無心的……" 月梅認為我在為昨天的事生氣。
"我想去探望人杰和文慶。"
我不等月梅說完,就飛奔出房間,朝人杰和文慶的宿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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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無情!"
初抵人杰與文慶宿舍的門口,就看見文慶和盈盈在吵架。
盈盈狠狠地打了文慶一個耳光,便轉身離去。
她與站在門口的我擦肩而過。
"文慶," 我走進房間, "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 文慶摸著紅痛的臉頰。
"人杰還在睡?" 我指了指大被蒙頭的人杰。
"他剛才體力透支了," 文慶笑道︰ "又不是超人。"
"喂,別以為我睡著了就急著說我的壞話," 人杰掀開被子, "我早就起來了,只是剛才不方便露面而已啊!"
"原來你一直在裝睡," 文慶瞅了人杰一眼, "見到我處於險地也不來救我,這種好朋友!"
"喂,別小氣了!" 人杰搭上文慶的肩, "這可是你自己惹來的桃色糾紛,我不便插手嘛!阡阡妳說對不對?"
我尷尬地笑著。
"謝謝妳來看我," 人杰向我笑道︰ "我還可以再多做一百次伏地挺身呢!"
"臭美!阡阡說她是來看你的嗎?" 文慶想報剛才人杰的不救之仇。
"難道是來看你呀?你的桃花劫已經夠多了,還嫌不夠啊?" 人杰的牙尖嘴俐令文慶為之語塞。
"你們吃不吃午餐啊?" 我笑問。
"吃!" 他們異口同聲地應道。
"那走吧!" 我站起身,走向門口。
"阡阡,妳該不會是和崇緯吵架了吧?" 文慶邊走邊向我問道。
我默然。
"那是啟礽了?" 我仍默然。
"別講了!別講了!吃飯第一!" 人杰打破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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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阡!" 月梅在鄰座叫我。
"我們去打個招呼吧!" 人杰放下盤子,站起身走向他們。
"好啊!" 文慶硬是把我拖向他們。
"這麼巧。" 人杰笑道。
"阡阡,你們過來一起坐吧!" 月梅對我說。
"不了,我們還有事談。" 我擔心人杰應允,急著拒絕了月梅。
"是呀!我們還有事要私下談,不打擾你們了!" 感謝人杰為我圓謊。
崇緯一臉的不悅;
啟礽更陰沈著臉。
"我猜得沒錯吧!鬧別扭了!" 慶得意地坐回位子。
"你就少說兩句吧!" 人杰不停地向他打眼色。
"沒關係,我不介意。" 我怕再令局面尷尬, "我們沒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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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5月29日 星期五
變身 第三章
第三章 漢堡
翻了兩頁的書,她停下了手,心不在焉地望了望几上的漢堡。看護犬牛奶乖乖地趴在床榻旁邊,認真且盡責地在執行它的工作。漢堡不久前才經過微波加熱,外層的麵包雖已經開始變涼,若伸手輕碰它,仍會感受到夾在中間的肉塊那微微的餘溫。但她沒有伸手去碰,只是出神定定地望著它,像望著什麼神聖不已的聖物似的。
剛認識時,奕一對她對於漢堡的狂熱偏愛感到十分有興趣。一起用餐的日子裡,十餐裡頭有八餐都是漢堡。
「有那麼好吃嗎?」他曾不解地問道。
「你覺得不好吃嗎?」她總是笑著不答反問。
奕一聽後總會聳肩繼續吃他的「大餐」,淡然應道:「也沒有什麼好吃不好吃的,食物嘛──只是提供能量而已。」
對呀,提供能量而已。無論吞下肚裡的是什麼,能量才是重點。
她在聽過他的想法後總是會這樣對自己說。只是食物,又何必這麼執著?但又往往無法克制在食物商店看到漢堡便想買的衝動。
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漢堡其實在她的回憶之中佔據了很重要的地位。實際上,對於童年的記憶,除了漢堡之外她一片空白。
記憶中小時候父母親曾經買過好幾次漢堡獎勵她。至於為什麼要獎勵,她全無印象。一個8歲以下的小女孩能夠做些什麼讓父母親獎勵她呢?她隱約記得那時疫病已在肆虐,家裡似乎不是多有錢的人家,能夠吃到漢堡對她來說真是奇跡降臨。而創造這個奇跡的,就是父親和母親。
8歲以後,就沒有關於父母親的任何記憶了。大腦似乎在8歲前後記憶功能出現了故障,她的回憶就從模糊不清的漢堡,直接跳到12歲。那一年,教會送她去唸書,6年後她以普通成績完成了課程之後,便離開教會,自己在外半工半自修完成了大學課程,成為一名風險評估師。
外頭經過了一輛政府宣傳車,車上不斷播放著關於防疫的各種正確生活習慣。
「請居民沒事盡量留在家中,不要外出。在非常時期請不要隨意和非必要的任何事物接觸,並無時無刻準備防菌口罩和手套在側。為防止疫病蔓延,請在有以下任何癥狀出現時立即通知附近的通訊所,並自行隔離……」
正在午睡的牛奶被吵醒,不太高興地抬起頭打了個呵欠,發出一聲悶哼,並轉頭望了望她,才又繼續它的好夢。
她閤上書本,轉頭望向落地窗。宣傳車的廣播由遠至近,然後又又逐漸細沒。窗外什麼都沒有,但她仍呆呆地望著外頭好長一段時間。
如果能透過落地玻璃窗看到些什麼,哪怕是一隻蒼蠅,又或是一隻迷了路的蜂,至少會有活著的感覺。天空灰濛濛的,毫無生氣的街道、戰戰兢兢而步步為營的人們,內心極度恐慌卻仍要故作鎮定……
只剩下絕望嗎?
希望到底在哪裡呢?
她不禁長吁了一口氣。看護犬聽見她的嘆息,抬起頭轉過來望她。
「放心,我沒事的。」她回神發現牛奶在望她,苦笑著對它說道。
狗兒嗚咽著,像了看出她內心的絕望般,舔了舔她的手。
她欣慰地撫摸著它的頸,在心中默默感激著它的善解人意。
謝謝你,牛奶。
進行過嚴謹的消毒工序後,她把几上的漢堡小心翼翼地用刀子一分為二,其中一份盛在小碟裡放到牛奶面前。
「這是你的。」
牛奶用鼻子輕輕碰了碰漢堡,便抬頭看她。
「以前沒吃過嗎?」她笑著用手示意,「很好吃哦!」
狗兒試探性地舔了舔那半邊漢堡,放心地吃了起來。
看著狗兒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她很滿意地笑著,輕輕咬了一口漢堡。
口中的食物才一下肚,不舒服的感覺馬上就來了。
一陣涼意由胃部傳遍全身,她開始覺得天旋地轉。
她感到困惑,一切應該恢復正常了才對。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極度的噁心不容她繼續思考,她放下了手中的食物,以最快的速度往洗手間跑去。
正在享用美食的牛奶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朝她吠了兩聲,往她跑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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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5月23日 星期六
曇 花 咖 啡 館 34
喪禮。吃醋。醫生
翌日,寶藍依約參加了老陳兒子的喪禮。
由於老陳是基督教徒,所以喪禮顯得肅靜莊嚴許多,而且時間也不會太長。
一整個過程,寶藍都沒有機會與老陳交談。
她只是靜靜地坐著,聼著四周圍的人交談,看著老陳突然衰老的側臉,他那懷孕六個月的媳婦。大家顯得那麽地安靜,雖然每個人的心情是那麽的傷痛。
寶藍待到逝者下葬后才離開。
臨走前她原想找老陳談談,卻在見到老陳身邊的男人時愣住。
老陳遠遠已經瞧見了寶藍,一見她走進便搖手招呼。老陳身邊那個男人也回頭望向她。
男人回頭的同時,寶藍已經準備拔足狂奔。可是,她卻遲疑了,等到男人匆匆告別老陳后打算走向她時,寶藍才開始狂奔。
她雖然很少穿高跟鞋,但是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過高跟鞋!
爲什麽今天會突發奇想想要穿這種鞋?
不消五分鐘,那個人已經追上她並且抓住了她的手。
‘寶藍!’男人激動地喊。
寶藍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停止掙扎,回頭望著男人。
‘很久不見。’寶藍苦笑道。
寶藍低頭安靜地準備Velutto 咖啡,而西瓦則一臉不爽地注視著寶藍。
濃縮咖啡準備好后,寶藍便切開香草莢,挖出它的果肉刮進玻璃杯裏,然後再加上60 cc 左右的濃縮咖啡,最後再加入香草冰淇淋、巧克力碎片、一小杯碎冰塊攪拌。
寶藍將咖啡擺在西瓦面前。
西瓦只瞧一眼后說:‘我不喜歡冰淇淋。’
寶藍白了他一眼后自己把咖啡拿來喝,不管臭臉的西瓦。
見寶藍並不打算再替他泡另一杯咖啡,西瓦不甘願地說:‘我喝。’
寶藍見狀,得意地笑了笑才將咖啡遞給他。
西瓦悶悶地喝了幾口咖啡后,才問:‘剛剛那個人是誰?’
‘哪個?’寶藍故意反問。
‘那個載你回來的男人。’西瓦咬牙說。
‘哦,朋友。’寶藍淡淡地回答。
‘就這樣?’
‘嗯,就這樣。’
西瓦再次沉默。
‘那是我的前男友。’寶藍突然冒出這句話,然後接著說:‘嚴格來説是情人。’
見西瓦一臉疑惑,寶藍笑嘻嘻地解釋:‘就是説,他已經結婚,我是他的情人。’
到底是真是假?西瓦被寶藍輕鬆的語氣弄得混淆了。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的女人很賤?’寶藍直視西瓦問,然後又自言自語是的回答:‘大家都說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最要不得,最賤了。’
‘我想。。。’西瓦尋找著適合的字眼說:‘應該是因人而異吧?某种意義上錯的都是男方。’
‘呵呵。。。你的説法太中肯了。’寶藍邊洗葡萄邊說:‘很多人不這麽認爲。’
‘我想也是。’西瓦只好贊同。
寶藍只是對著西瓦笑了笑,便低頭繼續手上的工作。
差不多快開店了,寶藍心想,要趕緊將這道甜品準備好。
過了不知多久,寶藍突然想起似的擡眼望向西瓦。
‘今天不用上班嗎?’
西瓦無奈地翻著白眼說:‘今天是周日。’
‘哦。’
然後兩人又開始陷入沉默。
過了不久,西瓦有點受不了這種沉默,決定播些歌曲來舒緩一些氣氛。
他起身走到吧台口后問:‘我能看一看你的CD收藏嗎?’
‘呃?’
‘我想聼歌,可是不曉得妳有什麽收藏?’西瓦解釋。
寶藍考慮了半響才點頭。
寶藍挪了一下位置,那麽希瓦便有空間慢慢地選他喜歡CDs,而寶藍則開始煮咖啡。
在昨天之前,他們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再往後的日子裏,會不會變成零距離?
身體上的零距離很容易便辦得到,那麽心靈上的零距離呢?
不曉得爲什麽,感受到西瓦就在離自己不到5CM 的這個認知,讓她無法平靜。
好像會有什麽事發生。與其說感覺會有事發生,還不如說她期待著事情發生。
因爲,萬一沒有事情發生的話她認爲自己一定會非常失望。
可以說是幸好,的確有事發生了。
就在寶藍胡思亂想的當中,本來該尋找著CD的西瓦,毫無預警地忽然轉身從身後抱著她。
預期的事情是發生了,可是衝擊真的不小,導致寶藍整個人僵硬掉,連手指頭都不敢亂動。
西瓦高出寶藍一個頭,所以他只能彎身在她的耳邊,用他那低沉感性的聲音說:‘我剛才真的很嫉妒,嫉妒得想上前揍那個男人。’
寶藍腦袋經已糊成一團,失去了語言能力。
‘尤其當我見到他握著你的手時,我是很想將那只手給砍下來。’西瓦繼續低沉地述説。
寶藍只能無奈地想著他以這麽充滿磁力的聲音卻説著既暴力又毫無浪漫可言的話語。
西瓦稍微用力抱緊寶藍說:‘所以,我已經很確定自己真的愛上妳了!’
兩人突然又陷進沉默裏掩埋。。。 。。。
‘我。。。你能不能別抱這麽用力?已經。。。有點痛了。’寶藍終于忍不住說。
‘啊!’西瓦此時才察覺自己的力道,趕緊放開雙手,不過卻將寶藍轉向面對他自己。
寶藍吞口口水,拼命眨著眼。
‘妳,討厭我嗎?’西瓦問。
寶藍搖頭。
‘那麽妳是喜歡我?’西瓦又問。
寶藍囘以他白眼一個。
‘妳有多喜歡我?’西瓦再問。
寶藍這次歪著頭想了想。
西瓦已經將耐心磨完,不打算再拖拖拉拉、囖囖嗦嗦的,然後低頭便吻上寶藍。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水沸騰的聲音打擾了他們才因此而停了一下。
‘我的咖啡。。。’寶藍抽空只來得及說幾個字,嘴巴便再次被狠狠地堵上,然後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只有水的沸騰聲、心跳聲及兩人急促的呼吸聲。
外面傳來Sex and the City's soundtrack 的音樂聲,而寶藍則躲在廚房炒葡萄。
直到此時,她的心跳依舊爲此在每秒90的速度,臉上的溫度保持在50度以上。
人還有點暈暈的,氣息也有點淆亂,雙腳仍然虛軟。
想不到,西瓦的接吻技術這麽高超,而且這麽熱情,要不是地點不太對,時間也不太適合,否則他們肯定會激情到斷氣!
寶藍趕緊搖頭揮掉不該有的遐想,可是下一秒,方才那美好的觸感與熱情令她停不住地又去回想。
不曉得第幾次搖頭揮手后,寶藍終于將葡萄炒好。
一離開廚房,觸目所見便是西瓦的眼神,那帶點炙熱的眼神。
她的臉看來又紅了。
‘這叫咖啡燴葡香。’寶藍深吸口氣,極力穩住自己的聲音說:‘這是我網上搜到的食譜。’
‘哦?我還以爲妳不上網的?’西瓦真的很驚訝似的說。
寶藍白眼西瓦,遞給他茶匙說:‘試試看怎麽樣?’
‘嗯。。。’西瓦依言試了一口,歪著頭想了半天,直到寶藍追問他才遲疑地說:‘嗯。。。這個味道。。。好像有點焦?’
見寶藍稍微有點失望,西瓦又說:‘不過很好吃。’
‘真的?’寶藍一聼,雙眼都亮了。
‘不過。。。’西瓦若有所思地瞧著寶藍,微笑說:‘還是妳最美味。’
毫無疑問,寶藍這次臉紅得像番茄了。
四周剛好回蕩著Cyndi Lauper 的 Time After Time 。。。 。。。
翌日,寶藍依約參加了老陳兒子的喪禮。
由於老陳是基督教徒,所以喪禮顯得肅靜莊嚴許多,而且時間也不會太長。
一整個過程,寶藍都沒有機會與老陳交談。
她只是靜靜地坐著,聼著四周圍的人交談,看著老陳突然衰老的側臉,他那懷孕六個月的媳婦。大家顯得那麽地安靜,雖然每個人的心情是那麽的傷痛。
寶藍待到逝者下葬后才離開。
臨走前她原想找老陳談談,卻在見到老陳身邊的男人時愣住。
老陳遠遠已經瞧見了寶藍,一見她走進便搖手招呼。老陳身邊那個男人也回頭望向她。
男人回頭的同時,寶藍已經準備拔足狂奔。可是,她卻遲疑了,等到男人匆匆告別老陳后打算走向她時,寶藍才開始狂奔。
她雖然很少穿高跟鞋,但是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過高跟鞋!
爲什麽今天會突發奇想想要穿這種鞋?
不消五分鐘,那個人已經追上她並且抓住了她的手。
‘寶藍!’男人激動地喊。
寶藍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停止掙扎,回頭望著男人。
‘很久不見。’寶藍苦笑道。
寶藍低頭安靜地準備Velutto 咖啡,而西瓦則一臉不爽地注視著寶藍。
濃縮咖啡準備好后,寶藍便切開香草莢,挖出它的果肉刮進玻璃杯裏,然後再加上60 cc 左右的濃縮咖啡,最後再加入香草冰淇淋、巧克力碎片、一小杯碎冰塊攪拌。
寶藍將咖啡擺在西瓦面前。
西瓦只瞧一眼后說:‘我不喜歡冰淇淋。’
寶藍白了他一眼后自己把咖啡拿來喝,不管臭臉的西瓦。
見寶藍並不打算再替他泡另一杯咖啡,西瓦不甘願地說:‘我喝。’
寶藍見狀,得意地笑了笑才將咖啡遞給他。
西瓦悶悶地喝了幾口咖啡后,才問:‘剛剛那個人是誰?’
‘哪個?’寶藍故意反問。
‘那個載你回來的男人。’西瓦咬牙說。
‘哦,朋友。’寶藍淡淡地回答。
‘就這樣?’
‘嗯,就這樣。’
西瓦再次沉默。
‘那是我的前男友。’寶藍突然冒出這句話,然後接著說:‘嚴格來説是情人。’
見西瓦一臉疑惑,寶藍笑嘻嘻地解釋:‘就是説,他已經結婚,我是他的情人。’
到底是真是假?西瓦被寶藍輕鬆的語氣弄得混淆了。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的女人很賤?’寶藍直視西瓦問,然後又自言自語是的回答:‘大家都說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最要不得,最賤了。’
‘我想。。。’西瓦尋找著適合的字眼說:‘應該是因人而異吧?某种意義上錯的都是男方。’
‘呵呵。。。你的説法太中肯了。’寶藍邊洗葡萄邊說:‘很多人不這麽認爲。’
‘我想也是。’西瓦只好贊同。
寶藍只是對著西瓦笑了笑,便低頭繼續手上的工作。
差不多快開店了,寶藍心想,要趕緊將這道甜品準備好。
過了不知多久,寶藍突然想起似的擡眼望向西瓦。
‘今天不用上班嗎?’
西瓦無奈地翻著白眼說:‘今天是周日。’
‘哦。’
然後兩人又開始陷入沉默。
過了不久,西瓦有點受不了這種沉默,決定播些歌曲來舒緩一些氣氛。
他起身走到吧台口后問:‘我能看一看你的CD收藏嗎?’
‘呃?’
‘我想聼歌,可是不曉得妳有什麽收藏?’西瓦解釋。
寶藍考慮了半響才點頭。
寶藍挪了一下位置,那麽希瓦便有空間慢慢地選他喜歡CDs,而寶藍則開始煮咖啡。
在昨天之前,他們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再往後的日子裏,會不會變成零距離?
身體上的零距離很容易便辦得到,那麽心靈上的零距離呢?
不曉得爲什麽,感受到西瓦就在離自己不到5CM 的這個認知,讓她無法平靜。
好像會有什麽事發生。與其說感覺會有事發生,還不如說她期待著事情發生。
因爲,萬一沒有事情發生的話她認爲自己一定會非常失望。
可以說是幸好,的確有事發生了。
就在寶藍胡思亂想的當中,本來該尋找著CD的西瓦,毫無預警地忽然轉身從身後抱著她。
預期的事情是發生了,可是衝擊真的不小,導致寶藍整個人僵硬掉,連手指頭都不敢亂動。
西瓦高出寶藍一個頭,所以他只能彎身在她的耳邊,用他那低沉感性的聲音說:‘我剛才真的很嫉妒,嫉妒得想上前揍那個男人。’
寶藍腦袋經已糊成一團,失去了語言能力。
‘尤其當我見到他握著你的手時,我是很想將那只手給砍下來。’西瓦繼續低沉地述説。
寶藍只能無奈地想著他以這麽充滿磁力的聲音卻説著既暴力又毫無浪漫可言的話語。
西瓦稍微用力抱緊寶藍說:‘所以,我已經很確定自己真的愛上妳了!’
兩人突然又陷進沉默裏掩埋。。。 。。。
‘我。。。你能不能別抱這麽用力?已經。。。有點痛了。’寶藍終于忍不住說。
‘啊!’西瓦此時才察覺自己的力道,趕緊放開雙手,不過卻將寶藍轉向面對他自己。
寶藍吞口口水,拼命眨著眼。
‘妳,討厭我嗎?’西瓦問。
寶藍搖頭。
‘那麽妳是喜歡我?’西瓦又問。
寶藍囘以他白眼一個。
‘妳有多喜歡我?’西瓦再問。
寶藍這次歪著頭想了想。
西瓦已經將耐心磨完,不打算再拖拖拉拉、囖囖嗦嗦的,然後低頭便吻上寶藍。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水沸騰的聲音打擾了他們才因此而停了一下。
‘我的咖啡。。。’寶藍抽空只來得及說幾個字,嘴巴便再次被狠狠地堵上,然後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只有水的沸騰聲、心跳聲及兩人急促的呼吸聲。
外面傳來Sex and the City's soundtrack 的音樂聲,而寶藍則躲在廚房炒葡萄。
直到此時,她的心跳依舊爲此在每秒90的速度,臉上的溫度保持在50度以上。
人還有點暈暈的,氣息也有點淆亂,雙腳仍然虛軟。
想不到,西瓦的接吻技術這麽高超,而且這麽熱情,要不是地點不太對,時間也不太適合,否則他們肯定會激情到斷氣!
寶藍趕緊搖頭揮掉不該有的遐想,可是下一秒,方才那美好的觸感與熱情令她停不住地又去回想。
不曉得第幾次搖頭揮手后,寶藍終于將葡萄炒好。
一離開廚房,觸目所見便是西瓦的眼神,那帶點炙熱的眼神。
她的臉看來又紅了。
‘這叫咖啡燴葡香。’寶藍深吸口氣,極力穩住自己的聲音說:‘這是我網上搜到的食譜。’
‘哦?我還以爲妳不上網的?’西瓦真的很驚訝似的說。
寶藍白眼西瓦,遞給他茶匙說:‘試試看怎麽樣?’
‘嗯。。。’西瓦依言試了一口,歪著頭想了半天,直到寶藍追問他才遲疑地說:‘嗯。。。這個味道。。。好像有點焦?’
見寶藍稍微有點失望,西瓦又說:‘不過很好吃。’
‘真的?’寶藍一聼,雙眼都亮了。
‘不過。。。’西瓦若有所思地瞧著寶藍,微笑說:‘還是妳最美味。’
毫無疑問,寶藍這次臉紅得像番茄了。
四周剛好回蕩著Cyndi Lauper 的 Time After Time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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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5月21日 星期四
曇 花 咖 啡 館 33
愛。太快
寶藍終于蘇醒,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吊扇、天窗;擧目望去皆是她心愛的曇花,她多年收藏的書本,還有陣陣咖啡香。
寶藍想稍微移動身體,一陣輕微的昏眩突然襲來,使得她乖乖地躺在店裏唯一的沙發上。
何時回到咖啡館?爲什麽沒有一點印象?
她努力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
她記得早上去了趟診所,然後醫生讓她去醫院,然後呢?
然後。。。她在醫院巧遇老陳,還答應他明天去喪禮。
接下來。。。接下來呢?
越是想記起頭便越痛。
‘妳覺得怎麽樣?’西瓦的聲音突然從頭頂上響起。
‘我。。。咳。。。咳咳。。。’寶藍才想著出聲便發覺喉嚨異常乾燥疼痛。
西瓦連忙扶起寶藍,喂她喝水。
‘還要嗎?’西瓦溫柔地問。
見寶藍點頭,西瓦立即起身去拿水。
半躺在沙發上的寶藍怔怔地望著西瓦的背影。
爲什麽他會在這裡?寳藍疑惑地想。
西瓦再喂寶藍喝下第二杯水后,她才覺得喉嚨舒服了一點。
‘覺得怎麽樣?’西瓦又問。
寶藍不適地吞口水,聲音沙啞仿佛走調了的唱片似的。
‘我。。。怎麽了?’
‘妳。。。不記得?’
‘唔。。。好像不太記得了。’
‘好,我告訴妳。’西瓦深呼吸后說:‘我見到妳的時候妳已經半跪在大馬路中央的人行島上,樣子看起來很難受。’
西瓦說著瞪眼寶藍繼續說:‘我不曉得妳幹嗎,突然閒爬起身也不看車子就想要過馬路。’西瓦再次吸氣說:‘妳知道嗎?只要我遲了一步沖上前拉住妳,我現在可能就要替妳收尸了!’
寶藍眼睜睜看著不斷呼氣吸氣,企圖穩定自己情緒的西瓦,一直不敢作聲。
西瓦敍述到一半時她已經記起一切經過。看著一只努力壓抑自己情緒的西瓦,感覺有點過意不去。
寶藍呐呐地問:‘我是。。。中暑嗎?’
西瓦定定地瞧著寶藍,半響才說:‘妳是。’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西瓦提議:‘要喝咖啡嗎?我去泡。’
‘好。’
等希瓦來到吧台開始煮水后,寶藍才真正地松了口氣。剛剛兩人之間的氣氛好像很尷尬,根本不曉得該說什麽好。
寶藍慵懶地靠著沙發,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事,想著自己中暑的事,想著希瓦不同以往的態度。。。
啊!對了,店!
寶藍突然記起開店前的準備,嚇一大跳的她突然跳起身,然而一陣昏眩襲來,寶藍 “砰” 一聲,便狠狠地跌倒在地,而且還撞疼了額頭、鼻子及下巴。
昏眩感再加上無力感,寶藍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呻吟。
西瓦已經沖到她身邊將她扶到沙發上坐下。
‘怎麽了?哪裏受傷了?’西瓦着急緊張地上上下下探視寶藍。
‘嗚嗚。。。撞疼鼻子了。。。’寶藍噙著淚水悶聲說:‘還有。。。下巴。。。頭也疼。’
西瓦擡起寶藍的頭仔細檢查撞傷的地方,除了有點紅腫以外並無大礙。
不過,瞧著寶藍眼裏噙著淚水,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使得西瓦怔怔地看出神了。
寶藍認者淚水不敢哭,等著西瓦告訴她撞得有多傷,等了半響乃不見西瓦任何反應便偷望他一眼。只見西瓦非常專注地盯著她瞧,冷不防心跳漏跳一拍,“咚”一聲非常響亮地在心底響起。接下來她只聼得見自己的心跳聲,而且還要擔心聲音太響會被西瓦聽見。她不知道的是,西瓦此時也只能聼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兩人凝神注視了不知多久,先是西瓦採取行動。當兩人的距離不知不覺越來越近,甚至連對方的呼吸聲也聼得見時,寶藍很自然地閉上眼睛,期待著接下來的事情。
忽然,“ 咕嚕嚕”在兩人間突兀地卻清晰地響起。
寶藍暮地漲紅著臉,西瓦則不明所以地尋找聲音的來源,直到第二聲更響亮的“咕嚕嚕”響起。
他終于明白這是什麽聲音了。
‘呵呵。。。我現在才記起原來我什麽都還沒有吃。。。’
西瓦不讓寶藍做任何事,只要她坐著等吃就行。
寶藍便乘這空隙整理自己的思緒。
她有一万個爲什麽要喜歡西瓦,也有一万個不喜歡西瓦的理由,但是無論她給自己一大堆的理由都阻止不了鼓動的心。她從來都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到底他們何時萌生情愫?
她生病那時?鬥嘴那時?抑或是每天喝咖啡時而喝出來的?
寶藍拿出支煙,愣愣地望著窗外,亂七八糟地想著一大堆不着邊際的事情。
在廚房煮意大利面的西瓦,第一次煮面煮得糊了,然後又重新煮一次;剁肉碎時又差一點剁到自己的手指;炒醬料時差一點把辣椒醬當成番茄醬;甚至是煮咖啡也差點把胡椒粉當成肉桂粉撒下去。
他的衝擊看來比寶藍還大。
今天,對他而言算是情緒波動最激烈的一天。
先是踫到病懨懨的寶藍,然後是差一點讓她在眼前出事,接下來見到她哭泣時又莫名其妙覺得她很可愛,然後差一點點他便吻上她。
這一連串的事情只説明他不知不覺已經喜歡上她了。
直到今天見到寶藍差點出事后,他才驚覺自己一直以來都在壓抑對她的感情。
事到如今,縂不能說不干便不干,不能說剛剛只是一時衝動。
既然自己的心意已經明確,縂不能就這樣放棄,而且也不能給她退縮的機會。
終于下定決心的同時,咖啡也泡好了。
餐桌都擺妥后,西瓦便去喚寶藍,卻見她不知何時已經睡着了。
‘這麽累嗎?’西瓦無奈地喃喃自語。
他進廚房后的小房閒裏拿出一條毯子披在熟睡的寶藍身上,然後自己則坐在旁邊看著她的睡臉。
寶藍毫無防備的睡相讓西瓦發怔。
平時的她看起來便是成熟穩重,不慌不忙的性子,有時候嘴巴惡毒,有時候又親切客人。不過對他總是臭著一張臉,要不就牙尖嘴利地惹他生氣。
西瓦忍不住輕輕觸摸寶藍微張的唇瓣。他驚訝地發現她的唇瓣很柔軟,很感性,特別是她粉紅色的色彩。
看著看著,西瓦在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低頭吻上寶藍,只輕輕一碰已讓他吃驚不已。
天!西瓦懊惱地想:我又不是年輕小伙子,怎麽做出這種乘人之危的事?!
雖然她的觸感真的很好,可是一個成熟的大男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做出這種事情呀!
當西瓦沉醉在寶藍的甜美與審思自己的作爲的同時,寶藍已睜開眼好笑地瞧著他。
‘你怎麽了?’寶藍裝作剛睡醒的樣子問:‘晚餐好了嗎?’
西瓦下了一大跳,見寶藍沒發現異樣他突然松了口氣也失望了一下。
‘好了。’西瓦說著扶起寶藍。
‘謝謝,我好多了。’寶藍尷尬地說。
‘還是我扶妳吧! 我不想再見到妳跌倒的狼狽樣,今天已經見得夠多了。’西瓦調侃。
寶藍白眼西瓦,佯裝生氣。
西瓦只是笑了笑,雙手不願放開她。
寶藍終于蘇醒,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吊扇、天窗;擧目望去皆是她心愛的曇花,她多年收藏的書本,還有陣陣咖啡香。
寶藍想稍微移動身體,一陣輕微的昏眩突然襲來,使得她乖乖地躺在店裏唯一的沙發上。
何時回到咖啡館?爲什麽沒有一點印象?
她努力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
她記得早上去了趟診所,然後醫生讓她去醫院,然後呢?
然後。。。她在醫院巧遇老陳,還答應他明天去喪禮。
接下來。。。接下來呢?
越是想記起頭便越痛。
‘妳覺得怎麽樣?’西瓦的聲音突然從頭頂上響起。
‘我。。。咳。。。咳咳。。。’寶藍才想著出聲便發覺喉嚨異常乾燥疼痛。
西瓦連忙扶起寶藍,喂她喝水。
‘還要嗎?’西瓦溫柔地問。
見寶藍點頭,西瓦立即起身去拿水。
半躺在沙發上的寶藍怔怔地望著西瓦的背影。
爲什麽他會在這裡?寳藍疑惑地想。
西瓦再喂寶藍喝下第二杯水后,她才覺得喉嚨舒服了一點。
‘覺得怎麽樣?’西瓦又問。
寶藍不適地吞口水,聲音沙啞仿佛走調了的唱片似的。
‘我。。。怎麽了?’
‘妳。。。不記得?’
‘唔。。。好像不太記得了。’
‘好,我告訴妳。’西瓦深呼吸后說:‘我見到妳的時候妳已經半跪在大馬路中央的人行島上,樣子看起來很難受。’
西瓦說著瞪眼寶藍繼續說:‘我不曉得妳幹嗎,突然閒爬起身也不看車子就想要過馬路。’西瓦再次吸氣說:‘妳知道嗎?只要我遲了一步沖上前拉住妳,我現在可能就要替妳收尸了!’
寶藍眼睜睜看著不斷呼氣吸氣,企圖穩定自己情緒的西瓦,一直不敢作聲。
西瓦敍述到一半時她已經記起一切經過。看著一只努力壓抑自己情緒的西瓦,感覺有點過意不去。
寶藍呐呐地問:‘我是。。。中暑嗎?’
西瓦定定地瞧著寶藍,半響才說:‘妳是。’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西瓦提議:‘要喝咖啡嗎?我去泡。’
‘好。’
等希瓦來到吧台開始煮水后,寶藍才真正地松了口氣。剛剛兩人之間的氣氛好像很尷尬,根本不曉得該說什麽好。
寶藍慵懶地靠著沙發,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事,想著自己中暑的事,想著希瓦不同以往的態度。。。
啊!對了,店!
寶藍突然記起開店前的準備,嚇一大跳的她突然跳起身,然而一陣昏眩襲來,寶藍 “砰” 一聲,便狠狠地跌倒在地,而且還撞疼了額頭、鼻子及下巴。
昏眩感再加上無力感,寶藍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呻吟。
西瓦已經沖到她身邊將她扶到沙發上坐下。
‘怎麽了?哪裏受傷了?’西瓦着急緊張地上上下下探視寶藍。
‘嗚嗚。。。撞疼鼻子了。。。’寶藍噙著淚水悶聲說:‘還有。。。下巴。。。頭也疼。’
西瓦擡起寶藍的頭仔細檢查撞傷的地方,除了有點紅腫以外並無大礙。
不過,瞧著寶藍眼裏噙著淚水,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使得西瓦怔怔地看出神了。
寶藍認者淚水不敢哭,等著西瓦告訴她撞得有多傷,等了半響乃不見西瓦任何反應便偷望他一眼。只見西瓦非常專注地盯著她瞧,冷不防心跳漏跳一拍,“咚”一聲非常響亮地在心底響起。接下來她只聼得見自己的心跳聲,而且還要擔心聲音太響會被西瓦聽見。她不知道的是,西瓦此時也只能聼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兩人凝神注視了不知多久,先是西瓦採取行動。當兩人的距離不知不覺越來越近,甚至連對方的呼吸聲也聼得見時,寶藍很自然地閉上眼睛,期待著接下來的事情。
忽然,“ 咕嚕嚕”在兩人間突兀地卻清晰地響起。
寶藍暮地漲紅著臉,西瓦則不明所以地尋找聲音的來源,直到第二聲更響亮的“咕嚕嚕”響起。
他終于明白這是什麽聲音了。
‘呵呵。。。我現在才記起原來我什麽都還沒有吃。。。’
西瓦不讓寶藍做任何事,只要她坐著等吃就行。
寶藍便乘這空隙整理自己的思緒。
她有一万個爲什麽要喜歡西瓦,也有一万個不喜歡西瓦的理由,但是無論她給自己一大堆的理由都阻止不了鼓動的心。她從來都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到底他們何時萌生情愫?
她生病那時?鬥嘴那時?抑或是每天喝咖啡時而喝出來的?
寶藍拿出支煙,愣愣地望著窗外,亂七八糟地想著一大堆不着邊際的事情。
在廚房煮意大利面的西瓦,第一次煮面煮得糊了,然後又重新煮一次;剁肉碎時又差一點剁到自己的手指;炒醬料時差一點把辣椒醬當成番茄醬;甚至是煮咖啡也差點把胡椒粉當成肉桂粉撒下去。
他的衝擊看來比寶藍還大。
今天,對他而言算是情緒波動最激烈的一天。
先是踫到病懨懨的寶藍,然後是差一點讓她在眼前出事,接下來見到她哭泣時又莫名其妙覺得她很可愛,然後差一點點他便吻上她。
這一連串的事情只説明他不知不覺已經喜歡上她了。
直到今天見到寶藍差點出事后,他才驚覺自己一直以來都在壓抑對她的感情。
事到如今,縂不能說不干便不干,不能說剛剛只是一時衝動。
既然自己的心意已經明確,縂不能就這樣放棄,而且也不能給她退縮的機會。
終于下定決心的同時,咖啡也泡好了。
餐桌都擺妥后,西瓦便去喚寶藍,卻見她不知何時已經睡着了。
‘這麽累嗎?’西瓦無奈地喃喃自語。
他進廚房后的小房閒裏拿出一條毯子披在熟睡的寶藍身上,然後自己則坐在旁邊看著她的睡臉。
寶藍毫無防備的睡相讓西瓦發怔。
平時的她看起來便是成熟穩重,不慌不忙的性子,有時候嘴巴惡毒,有時候又親切客人。不過對他總是臭著一張臉,要不就牙尖嘴利地惹他生氣。
西瓦忍不住輕輕觸摸寶藍微張的唇瓣。他驚訝地發現她的唇瓣很柔軟,很感性,特別是她粉紅色的色彩。
看著看著,西瓦在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低頭吻上寶藍,只輕輕一碰已讓他吃驚不已。
天!西瓦懊惱地想:我又不是年輕小伙子,怎麽做出這種乘人之危的事?!
雖然她的觸感真的很好,可是一個成熟的大男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做出這種事情呀!
當西瓦沉醉在寶藍的甜美與審思自己的作爲的同時,寶藍已睜開眼好笑地瞧著他。
‘你怎麽了?’寶藍裝作剛睡醒的樣子問:‘晚餐好了嗎?’
西瓦下了一大跳,見寶藍沒發現異樣他突然松了口氣也失望了一下。
‘好了。’西瓦說著扶起寶藍。
‘謝謝,我好多了。’寶藍尷尬地說。
‘還是我扶妳吧! 我不想再見到妳跌倒的狼狽樣,今天已經見得夠多了。’西瓦調侃。
寶藍白眼西瓦,佯裝生氣。
西瓦只是笑了笑,雙手不願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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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5月20日 星期三
曇 花 咖 啡 館 32
生命的脆弱
一早,寶藍去了趟診所,然後下午的時候她則去了Glenigere 醫院檢查順便照 X-ray 。
漫長的等待后終于輪到寶藍。過程很簡單,不到半小時便結束,剩下的便是過幾天再來取報告就好。
來到門診的走廊時,有個聲音在寶藍身後不遠處喚她。
‘寶藍,寶藍?’
寶藍回頭朝聲音的來源一看,竟然意外的見到老陳。
兩人在醫院樓下的 Cafe 面面相覷。
待咖啡捧上,老陳小啜一口后感嘆說:‘唉,好想念你的咖啡呀!’
寶藍微笑說:‘曇花咖啡館隨時歡迎你來。’
‘有點驚訝,在這裡見到妳。’老陳溫和地說。
‘我也很驚訝,在咖啡館以外的地方遇見您呀。’寶藍輕啜一口咖啡后,立即皺起眉頭。
‘呵呵,還是覺得自己泡的咖啡香醇吧?’老陳打趣地說。
寶藍點點頭,苦笑著感嘆說:‘習慣這種東西其實挺可怕的。’
‘妳的咖啡的確很具風味。’
寶藍靜靜地望著老陳,半響才問:‘那天你來電話説不能仆約后,已經過去一個月,事情解決了?’
老陳雙眼盯著眼前的咖啡杯,沉思須臾,緩緩地說:‘我兒子住院了,上個月。’ 他表面沉穩地看不出一絲情緒地繼續說:‘上個月,便是我打電話給你的前兩天,他的病情突然惡化。’
寶藍安靜地瞧著老陳,耐心地等待他慢慢述説。
過了差不多五分鐘,老陳像終于找到聲音似的說:‘說起來真的糊塗。他已經發燒好些天了,隨便到附近的診療所看了幾次,也拿了幾次葯卻一直不見好。’老陳頓了頓才說:‘終于在某個夜晚高燒不退被送進醫院。’
‘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而且是在醫院測不出病因后,提議他轉院后他的妻子才來通知我。’老陳苦笑著說:‘全家人都知道這件事,偏偏我是最後一個知曉的人,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在想什麽?’
‘我趕去醫院時,他已經昏迷不醒了。’老陳陷入回憶似的喃喃說:‘他才三十出頭,人生還有很漫長的一段路。他在去年剛剛結婚,正要迎接新生命的到來,他會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成人,他會爲了發福的身材發愁,他也會爲了快掉光的頭髮到處尋求名醫;他也可能會搞婚外情,也許會弄得差一點跟妻子鬧翻,然後兩人又會相安無事地繼續過日子。。。。。。’
老陳擡眼瞧著寶藍說:‘他的人生還很長啊!’
寶藍苦笑無語。
‘不久,醫生告訴我們,他被細菌感染,半個肺部已經腐爛,而且細菌已經擴張到其他内臟,胃、脾臟、腎,甚至是呼吸系統也有受感染的跡象。’老陳回憶似的說:‘醫生問爲什麽耽誤這麽久才送院?’
‘我問他到底染上什麽病?有沒有辦法得救?花多少錢我都願意的。’老陳説著苦笑:‘醫生除了搖頭還是搖頭,他唯一回答我們的是,他也不知道我兒子感染上什麽病毒?’
老陳擡頭看著寶藍反問:‘我兒子的身體已經有一半以上被那細菌吃掉了,他們竟然不知道它是什麽?這不是很荒謬嗎?’
他也不指望能從寶藍那裏得到答案,自顧自地述説:‘這段日子裏他只清醒過一次。’老陳再次陷入回憶,過了很久很久,他才說:‘他醒來后只來得及說三個字,就是 “對不起”。我從沒聼過他把這話說得這麽真誠。’
‘然後他便陷入深深的昏迷狀態。我知道他很想活下去,以他那時的身體情況而言,我知道他已經盡力而爲,連醫生都訝異他能夠撐這麽久。’
老陳喝了口咖啡后說:‘前兩天,他終于解脫了。’ 他緩緩地接下去說:‘今天是來辦手續及領取死亡証的。’
聼到這裡,寶藍已經不曉得該怎麽回應他。
‘記得我們之前討論過生死的問題嗎?’
寶藍點頭說:‘記得。’
‘原來,死本身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看著摯愛慢慢地走向死亡。’
寶藍依舊沉默。
‘這些日子以來,我每天祈禱,希望能夠拿我的生命跟我兒子換。我已經活夠了,我所做過的坏事比他至少多上一倍,該失去生命的應該是我。’
寶藍終于開口說:‘這世上很多事並不能盡如人意。’聲音聼起來干干的很令人不舒服。
老陳出神地看著眼前的咖啡杯,過了許久才說:‘明天是我兒子出殯的日子。’然後看著寶藍問:‘妳要參加嗎?’
寶藍愕然。
老陳苦笑:‘看我真是老糊塗, 妳又不認識我兒子,怎麽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邀請別人去喪禮?我真是太失禮了。’
‘不,怎麽會?至少我認識您呀!如果您不介意,我明天一定會出席。’
‘真的嗎?’
寶藍非常堅定地點頭。
離開醫院后,寶藍覺得恍如隔世。
聼了老陳那番自白后,寶藍的心緖變得好沉重。
死, 她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沒有去想它會出現得這麽快、那麽近,如此突兀。
死亡,她曾經與它擦肩而過。她所知道的死亡是可以預期的。
也就是說,如果情況樂觀的話,她可以活多久?情況不樂觀的話,她又可以活多久?
這些都是些數字。而這些數字便是預期你與死亡的距離是多遠抑或多近。
寶藍胡思亂想地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閒已經離咖啡館不遠了。
等到她察覺時已經開始頭暈眼花。
她壓根忘了頭頂上的大太陽是如何地猛烈。像她這個平時不曬太陽,甚至是鮮少出門的人而言,這種程度的烈日足以要她的命!
她不止頭昏眼花,而且還難受得噁心想吐。
身體上的不適令她異常難受,難過得眼淚也奪眶而出。
到後來,她連身子也直不起來,心裏只想著要趕快囘咖啡館。
最後,當她還剩餘一點點意識時,她所關心的是咖啡館還有多遠才到?
一早,寶藍去了趟診所,然後下午的時候她則去了Glenigere 醫院檢查順便照 X-ray 。
漫長的等待后終于輪到寶藍。過程很簡單,不到半小時便結束,剩下的便是過幾天再來取報告就好。
來到門診的走廊時,有個聲音在寶藍身後不遠處喚她。
‘寶藍,寶藍?’
寶藍回頭朝聲音的來源一看,竟然意外的見到老陳。
兩人在醫院樓下的 Cafe 面面相覷。
待咖啡捧上,老陳小啜一口后感嘆說:‘唉,好想念你的咖啡呀!’
寶藍微笑說:‘曇花咖啡館隨時歡迎你來。’
‘有點驚訝,在這裡見到妳。’老陳溫和地說。
‘我也很驚訝,在咖啡館以外的地方遇見您呀。’寶藍輕啜一口咖啡后,立即皺起眉頭。
‘呵呵,還是覺得自己泡的咖啡香醇吧?’老陳打趣地說。
寶藍點點頭,苦笑著感嘆說:‘習慣這種東西其實挺可怕的。’
‘妳的咖啡的確很具風味。’
寶藍靜靜地望著老陳,半響才問:‘那天你來電話説不能仆約后,已經過去一個月,事情解決了?’
老陳雙眼盯著眼前的咖啡杯,沉思須臾,緩緩地說:‘我兒子住院了,上個月。’ 他表面沉穩地看不出一絲情緒地繼續說:‘上個月,便是我打電話給你的前兩天,他的病情突然惡化。’
寶藍安靜地瞧著老陳,耐心地等待他慢慢述説。
過了差不多五分鐘,老陳像終于找到聲音似的說:‘說起來真的糊塗。他已經發燒好些天了,隨便到附近的診療所看了幾次,也拿了幾次葯卻一直不見好。’老陳頓了頓才說:‘終于在某個夜晚高燒不退被送進醫院。’
‘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而且是在醫院測不出病因后,提議他轉院后他的妻子才來通知我。’老陳苦笑著說:‘全家人都知道這件事,偏偏我是最後一個知曉的人,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在想什麽?’
‘我趕去醫院時,他已經昏迷不醒了。’老陳陷入回憶似的喃喃說:‘他才三十出頭,人生還有很漫長的一段路。他在去年剛剛結婚,正要迎接新生命的到來,他會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成人,他會爲了發福的身材發愁,他也會爲了快掉光的頭髮到處尋求名醫;他也可能會搞婚外情,也許會弄得差一點跟妻子鬧翻,然後兩人又會相安無事地繼續過日子。。。。。。’
老陳擡眼瞧著寶藍說:‘他的人生還很長啊!’
寶藍苦笑無語。
‘不久,醫生告訴我們,他被細菌感染,半個肺部已經腐爛,而且細菌已經擴張到其他内臟,胃、脾臟、腎,甚至是呼吸系統也有受感染的跡象。’老陳回憶似的說:‘醫生問爲什麽耽誤這麽久才送院?’
‘我問他到底染上什麽病?有沒有辦法得救?花多少錢我都願意的。’老陳説著苦笑:‘醫生除了搖頭還是搖頭,他唯一回答我們的是,他也不知道我兒子感染上什麽病毒?’
老陳擡頭看著寶藍反問:‘我兒子的身體已經有一半以上被那細菌吃掉了,他們竟然不知道它是什麽?這不是很荒謬嗎?’
他也不指望能從寶藍那裏得到答案,自顧自地述説:‘這段日子裏他只清醒過一次。’老陳再次陷入回憶,過了很久很久,他才說:‘他醒來后只來得及說三個字,就是 “對不起”。我從沒聼過他把這話說得這麽真誠。’
‘然後他便陷入深深的昏迷狀態。我知道他很想活下去,以他那時的身體情況而言,我知道他已經盡力而爲,連醫生都訝異他能夠撐這麽久。’
老陳喝了口咖啡后說:‘前兩天,他終于解脫了。’ 他緩緩地接下去說:‘今天是來辦手續及領取死亡証的。’
聼到這裡,寶藍已經不曉得該怎麽回應他。
‘記得我們之前討論過生死的問題嗎?’
寶藍點頭說:‘記得。’
‘原來,死本身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看著摯愛慢慢地走向死亡。’
寶藍依舊沉默。
‘這些日子以來,我每天祈禱,希望能夠拿我的生命跟我兒子換。我已經活夠了,我所做過的坏事比他至少多上一倍,該失去生命的應該是我。’
寶藍終于開口說:‘這世上很多事並不能盡如人意。’聲音聼起來干干的很令人不舒服。
老陳出神地看著眼前的咖啡杯,過了許久才說:‘明天是我兒子出殯的日子。’然後看著寶藍問:‘妳要參加嗎?’
寶藍愕然。
老陳苦笑:‘看我真是老糊塗, 妳又不認識我兒子,怎麽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邀請別人去喪禮?我真是太失禮了。’
‘不,怎麽會?至少我認識您呀!如果您不介意,我明天一定會出席。’
‘真的嗎?’
寶藍非常堅定地點頭。
離開醫院后,寶藍覺得恍如隔世。
聼了老陳那番自白后,寶藍的心緖變得好沉重。
死, 她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沒有去想它會出現得這麽快、那麽近,如此突兀。
死亡,她曾經與它擦肩而過。她所知道的死亡是可以預期的。
也就是說,如果情況樂觀的話,她可以活多久?情況不樂觀的話,她又可以活多久?
這些都是些數字。而這些數字便是預期你與死亡的距離是多遠抑或多近。
寶藍胡思亂想地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閒已經離咖啡館不遠了。
等到她察覺時已經開始頭暈眼花。
她壓根忘了頭頂上的大太陽是如何地猛烈。像她這個平時不曬太陽,甚至是鮮少出門的人而言,這種程度的烈日足以要她的命!
她不止頭昏眼花,而且還難受得噁心想吐。
身體上的不適令她異常難受,難過得眼淚也奪眶而出。
到後來,她連身子也直不起來,心裏只想著要趕快囘咖啡館。
最後,當她還剩餘一點點意識時,她所關心的是咖啡館還有多遠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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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5月19日 星期二
曇 花 咖 啡 館 31
一起。曖昧
曉晨離去不久,二女一男的組合出現了。
他們一進門便問:‘怎麽不見那個小男生?’其中一個問。
‘他剛剛出去買些東西,很快便回來了。’
‘噢。。。您是老闆吧?’長髮女生問。
‘嗯。’
三人面面相覷后由其中一人說:‘我們想喝酒。’
‘呃?’寶藍有點傻眼。
後來才弄清楚,他們想喝帶酒精的咖啡,但是又不能太烈。
寶藍安排他們坐好后便開始著手準備。
煮著咖啡的時候,她從廚柜裏拿出利口酒時再次感到昏眩,雖然不太嚴重,可是這讓她靜止了近兩分鐘。半響后,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似的,寶藍開始打鮮奶泡沫,然後將利口酒倒入圓錐形玻璃杯,再倒入鮮奶泡沫,最後將剛泡好的咖啡倒入。
寶藍來到三人組的桌位解釋說:‘這是果酒咖啡,用的是水果味的利口酒,它味道香甜很容易入口,也適用於開胃酒。’
寶藍等著三人各自嘗了一口后都覺得滿意才離開。
回到吧台不久,又有好幾位客人光顧。半小時内,突然生意興隆,忙得寶藍不可開交。雖然如此,她依舊維持著淡淡的笑容招呼。
好不容易等到曉晨回來,寶藍纔有機會及時閒稍作休息。不止曉晨,蓮花也熱心地幫忙寶藍招呼客人或洗杯子之類的。
望著蓮花忙碌的身影,寶藍突然有個想法。
多虧了蓮花的幫忙,讓寶藍有些時間煮草莓濃湯,然後將攪拌后的咖啡奶油冷藏。
接下來的時間便比較輕鬆了。
因爲今天寶藍第一次推出這款咖啡甜點,點的人變多,但是蓮花只看過寶藍示範一次便已經記住所有步驟,很快地便熟練地製作甜點。由於蓮花的幫忙,寶藍反倒覺得壓力稍減,輕鬆許多。
九點半左右,西瓦來了。
他很驚訝地瞧著難得滿桌的咖啡館,更加吃驚的是見到與曉晨合作無間的蓮花。看著兩個年輕人忙碌穿梭于咖啡館的身影,反觀吧台内的寶藍依舊從容不迫地煮水泡咖啡。
西瓦坐上高腳凳后,寶藍才嬾嬾地擡眼介紹:‘今天有新推出的咖啡甜點,要不要試一試?’
‘噢?難道是因爲這甜點而令咖啡館生意突然大好?’西瓦調侃。
寶藍歪著頭認真地思考后疑惑地囘說:‘呵呵,這點我也不太清楚?’
西瓦望眼寶藍,緩緩地、無所謂似的說:‘那好吧,來一杯試試。’
寶藍將手上的作業做個結束后便轉身進廚房。
閑著的西瓦莞爾地看著曉晨與蓮花之間的曖昧氣氛。他也發現今天的蓮花一改平常那副誇張的裝扮,打扮得恰到好處的蓮花,令她純真可愛的氣質展露無遺。
原來,西瓦直至現在才了解蓮花心裏住著的那個人竟然是曉晨。
他有點妒忌的想,怎麽就曉晨這麽幸運地遇到像蓮花這樣好的女孩?
胡思亂想閒,一杯精致的咖啡甜點已經靜靜地擺在他的面前。
他發現這杯咖啡甜點好像跟其他人的有點分別。
他的這杯明顯顔色較深,表面的裝飾並不是草莓而是咖啡豆。
西瓦嘗試一口,覺得這甜點很容易入口。他一向不愛甜點,覺得太過甜膩。可是這杯甜點不會覺得膩,反而吃起來松鬆軟軟的,咖啡的味道更加凸顯出來,而最重要的是甜點的味道帶苦。
是他喜歡的口感。
他詫異地瞧著低頭忙碌的寶藍。
何時開始,眼前這個女人已經摸透了他的喜好?
難道他是這麽容易被看穿的人嗎?
他們是不是太過親近了?
西瓦一皺眉頭便想起寶藍之前說過的話。
[我看最近你老是在皺眉頭,小心你的魚尾紋越來越多,看起來也越來越老。]
西瓦無奈地摸了摸臉。
詫異自己怎麽會被寶藍影響這麽深,驚訝地發現他忽略了很多的事情。
我的咖啡甜點這麽糟糕嗎?這個人怎麽邊吃邊不斷地皺眉頭?打量西瓦的寶藍心裏實在納悶。
突然,寶藍覺得自己近來好像太關心這個人了。這不是什麽好現象。
到底是何時發生的?何時開始她不再討厭他?
她應該很討厭他才對,可是一旦遇到事情時往往腦裏只想到他。
不對!不能讓事情演變下去,應該乘早斬斷不該存在的好感。
寶藍下定決心似的告訴自己。
人滿的咖啡館裏,吧台這邊是兩個各自陷入沉思的兩人。另一邊的兩人則以幾何級數增倍的速度在發展。
。。。。。。。。。。。。。。。。。。。。。。。。。
這晚,寶藍作了一個決定。
在彤欣蟎姍來遲地踏進咖啡館時,她下了個決定。
稍早時的人潮已經褪去,現在咖啡館又恢復原本的寧靜。
寳藍讓曉晨跟蓮花暫時休息一陣,所以他們兩正開始熱絡地交流著。
待彤欣換好制服后,寶藍讓她留在吧台。
‘小彤,妳在這做了差不多快一個月了吧?’
‘。。。是的。’彤欣低頭輕聲地回答。
‘。。。我考慮清楚后,覺得這咖啡館實在不適合妳。’寶藍小心地說:‘妳可以再多做一星期,這段時間妳可以好好找另一份工作。’
寶藍說完后,彤欣隔了將近五分鐘后才緩緩擡起頭看著寶藍。
原本以爲彤欣會緊張流淚,一臉無助地哀求寶藍。
沒料到,她僅僅冷笑著說:‘我明白了。’彤欣平靜地看著寶藍說:‘不用等一星期,我現在就可以走。’
寶藍沒料到會有這種狀況,她只好盡量溫和地說:‘妳別誤會,我並不是討厭妳所以才。。。’
‘我明白的。’彤欣打斷寶藍的話后,轉身囘廚房去了。
留下一臉不明所以的寶藍。
彤欣換好衣服后便頭也不囘地走向門口,在經過吧台時她才對寶藍說:‘ 謝謝妳一直以來的照顧。’
彤欣一離開,曉晨跟蓮花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怪叫。
‘老闆! 小彤姐姐怎麽了?’曉晨好奇地問。
寶藍便告訴他們說她辭退她了,只是沒有料到她走得這麽決絕。
‘我剛剛見到她的樣子很恐怖哩!’蓮花心有餘悸地說:‘她好像很憎恨似的瞥寶藍姐姐哦!’
‘妳這樣也看得到?’曉晨欽佩地說。
‘當然,我很眼尖的。’蓮花高興地看著曉晨。
‘老闆,這樣你要小心一點哦,我縂覺得她這個人怪怪的。’曉晨擔心地說。
‘是呀,是呀!越是不作聲的人越是難應付呢!’
‘妳也這麽想啊!’
‘你也是嗎?’
‘我們真的很有默契喲。。。’曉晨不曉得爲何而興奮。
寶藍心想,她對她不薄,怎麽會莫名其妙得罪她?
除非是爲了那個西瓦。
不過,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呀!寶藍無奈地想。
想著想著,她突然覺得頭痛也越來越嚴重了。
曉晨離去不久,二女一男的組合出現了。
他們一進門便問:‘怎麽不見那個小男生?’其中一個問。
‘他剛剛出去買些東西,很快便回來了。’
‘噢。。。您是老闆吧?’長髮女生問。
‘嗯。’
三人面面相覷后由其中一人說:‘我們想喝酒。’
‘呃?’寶藍有點傻眼。
後來才弄清楚,他們想喝帶酒精的咖啡,但是又不能太烈。
寶藍安排他們坐好后便開始著手準備。
煮著咖啡的時候,她從廚柜裏拿出利口酒時再次感到昏眩,雖然不太嚴重,可是這讓她靜止了近兩分鐘。半響后,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似的,寶藍開始打鮮奶泡沫,然後將利口酒倒入圓錐形玻璃杯,再倒入鮮奶泡沫,最後將剛泡好的咖啡倒入。
寶藍來到三人組的桌位解釋說:‘這是果酒咖啡,用的是水果味的利口酒,它味道香甜很容易入口,也適用於開胃酒。’
寶藍等著三人各自嘗了一口后都覺得滿意才離開。
回到吧台不久,又有好幾位客人光顧。半小時内,突然生意興隆,忙得寶藍不可開交。雖然如此,她依舊維持著淡淡的笑容招呼。
好不容易等到曉晨回來,寶藍纔有機會及時閒稍作休息。不止曉晨,蓮花也熱心地幫忙寶藍招呼客人或洗杯子之類的。
望著蓮花忙碌的身影,寶藍突然有個想法。
多虧了蓮花的幫忙,讓寶藍有些時間煮草莓濃湯,然後將攪拌后的咖啡奶油冷藏。
接下來的時間便比較輕鬆了。
因爲今天寶藍第一次推出這款咖啡甜點,點的人變多,但是蓮花只看過寶藍示範一次便已經記住所有步驟,很快地便熟練地製作甜點。由於蓮花的幫忙,寶藍反倒覺得壓力稍減,輕鬆許多。
九點半左右,西瓦來了。
他很驚訝地瞧著難得滿桌的咖啡館,更加吃驚的是見到與曉晨合作無間的蓮花。看著兩個年輕人忙碌穿梭于咖啡館的身影,反觀吧台内的寶藍依舊從容不迫地煮水泡咖啡。
西瓦坐上高腳凳后,寶藍才嬾嬾地擡眼介紹:‘今天有新推出的咖啡甜點,要不要試一試?’
‘噢?難道是因爲這甜點而令咖啡館生意突然大好?’西瓦調侃。
寶藍歪著頭認真地思考后疑惑地囘說:‘呵呵,這點我也不太清楚?’
西瓦望眼寶藍,緩緩地、無所謂似的說:‘那好吧,來一杯試試。’
寶藍將手上的作業做個結束后便轉身進廚房。
閑著的西瓦莞爾地看著曉晨與蓮花之間的曖昧氣氛。他也發現今天的蓮花一改平常那副誇張的裝扮,打扮得恰到好處的蓮花,令她純真可愛的氣質展露無遺。
原來,西瓦直至現在才了解蓮花心裏住著的那個人竟然是曉晨。
他有點妒忌的想,怎麽就曉晨這麽幸運地遇到像蓮花這樣好的女孩?
胡思亂想閒,一杯精致的咖啡甜點已經靜靜地擺在他的面前。
他發現這杯咖啡甜點好像跟其他人的有點分別。
他的這杯明顯顔色較深,表面的裝飾並不是草莓而是咖啡豆。
西瓦嘗試一口,覺得這甜點很容易入口。他一向不愛甜點,覺得太過甜膩。可是這杯甜點不會覺得膩,反而吃起來松鬆軟軟的,咖啡的味道更加凸顯出來,而最重要的是甜點的味道帶苦。
是他喜歡的口感。
他詫異地瞧著低頭忙碌的寶藍。
何時開始,眼前這個女人已經摸透了他的喜好?
難道他是這麽容易被看穿的人嗎?
他們是不是太過親近了?
西瓦一皺眉頭便想起寶藍之前說過的話。
[我看最近你老是在皺眉頭,小心你的魚尾紋越來越多,看起來也越來越老。]
西瓦無奈地摸了摸臉。
詫異自己怎麽會被寶藍影響這麽深,驚訝地發現他忽略了很多的事情。
我的咖啡甜點這麽糟糕嗎?這個人怎麽邊吃邊不斷地皺眉頭?打量西瓦的寶藍心裏實在納悶。
突然,寶藍覺得自己近來好像太關心這個人了。這不是什麽好現象。
到底是何時發生的?何時開始她不再討厭他?
她應該很討厭他才對,可是一旦遇到事情時往往腦裏只想到他。
不對!不能讓事情演變下去,應該乘早斬斷不該存在的好感。
寶藍下定決心似的告訴自己。
人滿的咖啡館裏,吧台這邊是兩個各自陷入沉思的兩人。另一邊的兩人則以幾何級數增倍的速度在發展。
。。。。。。。。。。。。。。。。。。。。。。。。。
這晚,寶藍作了一個決定。
在彤欣蟎姍來遲地踏進咖啡館時,她下了個決定。
稍早時的人潮已經褪去,現在咖啡館又恢復原本的寧靜。
寳藍讓曉晨跟蓮花暫時休息一陣,所以他們兩正開始熱絡地交流著。
待彤欣換好制服后,寶藍讓她留在吧台。
‘小彤,妳在這做了差不多快一個月了吧?’
‘。。。是的。’彤欣低頭輕聲地回答。
‘。。。我考慮清楚后,覺得這咖啡館實在不適合妳。’寶藍小心地說:‘妳可以再多做一星期,這段時間妳可以好好找另一份工作。’
寶藍說完后,彤欣隔了將近五分鐘后才緩緩擡起頭看著寶藍。
原本以爲彤欣會緊張流淚,一臉無助地哀求寶藍。
沒料到,她僅僅冷笑著說:‘我明白了。’彤欣平靜地看著寶藍說:‘不用等一星期,我現在就可以走。’
寶藍沒料到會有這種狀況,她只好盡量溫和地說:‘妳別誤會,我並不是討厭妳所以才。。。’
‘我明白的。’彤欣打斷寶藍的話后,轉身囘廚房去了。
留下一臉不明所以的寶藍。
彤欣換好衣服后便頭也不囘地走向門口,在經過吧台時她才對寶藍說:‘ 謝謝妳一直以來的照顧。’
彤欣一離開,曉晨跟蓮花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怪叫。
‘老闆! 小彤姐姐怎麽了?’曉晨好奇地問。
寶藍便告訴他們說她辭退她了,只是沒有料到她走得這麽決絕。
‘我剛剛見到她的樣子很恐怖哩!’蓮花心有餘悸地說:‘她好像很憎恨似的瞥寶藍姐姐哦!’
‘妳這樣也看得到?’曉晨欽佩地說。
‘當然,我很眼尖的。’蓮花高興地看著曉晨。
‘老闆,這樣你要小心一點哦,我縂覺得她這個人怪怪的。’曉晨擔心地說。
‘是呀,是呀!越是不作聲的人越是難應付呢!’
‘妳也這麽想啊!’
‘你也是嗎?’
‘我們真的很有默契喲。。。’曉晨不曉得爲何而興奮。
寶藍心想,她對她不薄,怎麽會莫名其妙得罪她?
除非是爲了那個西瓦。
不過,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呀!寶藍無奈地想。
想著想著,她突然覺得頭痛也越來越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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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 花 咖 啡 館 30
表白
爲期兩個星期的考試終于結束。不管成績如何,只要這個漫長的過程一旦告一段落,對於學生而言便是回到天堂了。
抱著輕鬆舒爽的心情來到曇花咖啡館的曉晨,一進門先是見到寶藍,然後是一位有點面善的女生。
女生穿得很樸實卻給人非常清新的感覺。
女生在見到曉晨后立刻低下頭,寶藍則是轉身進廚房去了。
‘老闆。。。’曉晨習慣性地喚了聲寶藍,正想招呼那女生時,女生突然轉身看著曉晨,露出有點眼熟的笑容打招呼:‘怎麽了?沒見過女人嗎?’
‘啊?!’
‘你到底是怎麽當侍應生的?每次都要我提醒你?’
‘啊?小姐。。。’曉晨被搞得腦袋都糊了。
‘都說別叫我小姐了!我叫蓮花!’蓮花一改平常的惡劣口吻,笑容燦爛地說。
‘妳。。。妳。。。妳是是是蓮花?!’曉晨受到的驚嚇可不小, 他的表情就像便秘了很久卻一直拉不出的樣子。
‘怎麽?這麽快忘記我了?’蓮花雖然叉著腰說,表情卻是愉快的。
‘我。。。我我我。。。’結巴的曉晨話沒說完便被蓮花拉到露天花園去了。
‘妳。。。妳妳妳。。。我我我。。。’
‘傻了呀?’蓮花靦腆地帶著微笑說:‘我有話要告訴你。’
‘我我我。。。我?’
‘你聼了后不准笑,不准跑,不准怪叫,否則我當你是答應了。’蓮花嚴肅地說。
‘我我。。。我。。。’曉晨到現在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甚至連表達能力都突然消失了。
‘聼好了。’蓮花深吸口氣大聲說:‘我喜歡你!你當我的男朋友吧?’
曉晨乍聼之下還會意不過來,過了半響,他 “嘻嘻呵呵” 地傻笑著緩緩退後,然後抱著頭轉身往廚房邊跑邊怪叫:‘天!老闆! 我想我是瘋了!’
蓮花收起笑容,瞧著曉晨逃跑的身影喃喃自語:‘好曉晨,你這算是答應我的求愛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一直躲在廚房偷窺的寶藍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連腰都直不了。
直到曉晨沖進廚房,寶藍依然止不住笑聲。
‘老闆!’曉晨又怪叫。
‘唉。。。你。。。’寶藍捧著肚子忍著笑說:‘發生什麽事需要這麽大驚小怪?’
曉晨拉著寶藍苦著張臉哀求說:‘老闆! 妳別耍弄我了!’
‘誰耍弄你來了?’寶藍說著便要去開門,曉晨見狀沖上前阻止說:‘不是老闆妳讓蓮花開我玩笑嗎?’
寶藍收起笑容,白眼曉晨說:‘ 誰這麽無聊開這種玩笑?’
‘不是。。。不是開玩笑?!'
‘當然不是。’寶藍丟下發愣的曉晨離開廚房。
。。。。。。。。。。。。。。。。。。。。。。。。
‘爲什麽? ’曉晨喃喃自語。
‘爲什麽會喜歡我?平時完全看不出來她喜歡我啊?’
‘如果這麽喜歡我,爲什麽老是欺負我?’
‘不過,想想今天的蓮花,跟平常的樣子真的相差太遠了!’
‘如果她都像今天這樣那該多好?那樣我便不會那麽怕見到她啦!’
曉晨歪著頭想想,突然閒傻笑起來:‘呵呵。。。呵呵,竟然有人喜歡我耶!原來我真的蠻俊俏的嘛!’
一轉眼,曉晨不知怎麽又哭喪著臉。
‘我現在該怎麽辦?接受?拒絕?’
‘接受她的話,那我就是給她名分欺負我了?’
‘若是拒絕她,那我以後的日子會不會更加慘?她可能會用更加恐怖方法折磨我?’
‘接受是死,不接受也是死耶!到底該怎麽辦?’
。。。。。。。。。。。。。。。。。。。。。。。。
曉晨從廚房出來時已經平靜了許多。他看向寶藍,希望她給與一點意見或支持,可惜寶藍正專心一志地研磨咖啡豆,沒有察覺曉晨的凝視。
他深深地吸口氣便轉身走向蓮花。
曉晨方轉身,寶藍便擡眼朝他看了看,看見他像慷慨就義的戰士準備步上戰場似的全身僵硬。
她只是會心一笑。
寶藍將咖啡研磨好后便開始煮水,這當中她便進廚房去拿些雪糕。才剛打開冰箱,突然閒毫無預警的一陣昏眩襲來,寶藍差一點站不住腳跌倒,幸好她當時抓緊冰箱的手柄。
待昏眩稍微過去后,寶藍擔心地想:難道貧血更加嚴重了?
寶藍盯著冰箱裏的食材發了一下子呆,最後改變主意決定做些咖啡甜點。
她挑出一些草莓來清洗,然後將洗好的草莓拿去煮,煮成濃湯后便讓它冷卻。寶藍另外從冰箱拿出冰凍濃縮咖啡、奶油、糖漿出來。
將它們全倒入攪拌機裏蓋好后使力搖八至十次,然後將稍微冷卻下來的草莓濃湯倒一點進玻璃杯中,然後將攪拌后的咖啡奶油鋪在這上面,
切一片草莓當作裝飾便算是完成了。
寶藍捧著這道咖啡甜點來到蓮花的座位。
這兩人依然交談著,見到寶藍的出現時都很有默契地一起住口。
寶藍微微一笑,將咖啡點心擺在蓮花面前,說:‘這個叫做夢幻草莓甜點,妳試一試。’
蓮花高興地用小茶匙舀一口,見她吃了一口不夠,又舀另一口。
曉晨焦急地問:‘怎麽了?好不好吃都說一聲呀!’
蓮花瞥眼曉晨,然后才說:‘好吃!不太甜也不太膩,剛剛好呢!’蓮花由衷地讚嘆。
‘是嗎?’寶藍也顯得非常高興。
曉晨悶悶地問:‘怎麽沒有我的份呢?’
‘你想吃自己去拿啊!’寶藍一說完曉晨便跳起身想沖去廚房,怎料寶藍慢條斯理地接著說:‘我只準備一杯而已。’
跑到一半的曉晨身形勉強頓住,哀怨地回頭瞧著寶藍。
‘想吃的話就給我好好看店,我出去買些草莓。’
曉晨自告奮勇地說:‘我替你去買!’
‘你會挑選草莓麽?’寶藍挑眉問。
曉晨想了想只好傻笑著搖頭。
蓮花卻説:‘我會!’
寶藍望向蓮花,她說:‘我跟曉晨去買,老闆您要多少?’
‘好吧。’
爲期兩個星期的考試終于結束。不管成績如何,只要這個漫長的過程一旦告一段落,對於學生而言便是回到天堂了。
抱著輕鬆舒爽的心情來到曇花咖啡館的曉晨,一進門先是見到寶藍,然後是一位有點面善的女生。
女生穿得很樸實卻給人非常清新的感覺。
女生在見到曉晨后立刻低下頭,寶藍則是轉身進廚房去了。
‘老闆。。。’曉晨習慣性地喚了聲寶藍,正想招呼那女生時,女生突然轉身看著曉晨,露出有點眼熟的笑容打招呼:‘怎麽了?沒見過女人嗎?’
‘啊?!’
‘你到底是怎麽當侍應生的?每次都要我提醒你?’
‘啊?小姐。。。’曉晨被搞得腦袋都糊了。
‘都說別叫我小姐了!我叫蓮花!’蓮花一改平常的惡劣口吻,笑容燦爛地說。
‘妳。。。妳。。。妳是是是蓮花?!’曉晨受到的驚嚇可不小, 他的表情就像便秘了很久卻一直拉不出的樣子。
‘怎麽?這麽快忘記我了?’蓮花雖然叉著腰說,表情卻是愉快的。
‘我。。。我我我。。。’結巴的曉晨話沒說完便被蓮花拉到露天花園去了。
‘妳。。。妳妳妳。。。我我我。。。’
‘傻了呀?’蓮花靦腆地帶著微笑說:‘我有話要告訴你。’
‘我我我。。。我?’
‘你聼了后不准笑,不准跑,不准怪叫,否則我當你是答應了。’蓮花嚴肅地說。
‘我我。。。我。。。’曉晨到現在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甚至連表達能力都突然消失了。
‘聼好了。’蓮花深吸口氣大聲說:‘我喜歡你!你當我的男朋友吧?’
曉晨乍聼之下還會意不過來,過了半響,他 “嘻嘻呵呵” 地傻笑著緩緩退後,然後抱著頭轉身往廚房邊跑邊怪叫:‘天!老闆! 我想我是瘋了!’
蓮花收起笑容,瞧著曉晨逃跑的身影喃喃自語:‘好曉晨,你這算是答應我的求愛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一直躲在廚房偷窺的寶藍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連腰都直不了。
直到曉晨沖進廚房,寶藍依然止不住笑聲。
‘老闆!’曉晨又怪叫。
‘唉。。。你。。。’寶藍捧著肚子忍著笑說:‘發生什麽事需要這麽大驚小怪?’
曉晨拉著寶藍苦著張臉哀求說:‘老闆! 妳別耍弄我了!’
‘誰耍弄你來了?’寶藍說著便要去開門,曉晨見狀沖上前阻止說:‘不是老闆妳讓蓮花開我玩笑嗎?’
寶藍收起笑容,白眼曉晨說:‘ 誰這麽無聊開這種玩笑?’
‘不是。。。不是開玩笑?!'
‘當然不是。’寶藍丟下發愣的曉晨離開廚房。
。。。。。。。。。。。。。。。。。。。。。。。。
‘爲什麽? ’曉晨喃喃自語。
‘爲什麽會喜歡我?平時完全看不出來她喜歡我啊?’
‘如果這麽喜歡我,爲什麽老是欺負我?’
‘不過,想想今天的蓮花,跟平常的樣子真的相差太遠了!’
‘如果她都像今天這樣那該多好?那樣我便不會那麽怕見到她啦!’
曉晨歪著頭想想,突然閒傻笑起來:‘呵呵。。。呵呵,竟然有人喜歡我耶!原來我真的蠻俊俏的嘛!’
一轉眼,曉晨不知怎麽又哭喪著臉。
‘我現在該怎麽辦?接受?拒絕?’
‘接受她的話,那我就是給她名分欺負我了?’
‘若是拒絕她,那我以後的日子會不會更加慘?她可能會用更加恐怖方法折磨我?’
‘接受是死,不接受也是死耶!到底該怎麽辦?’
。。。。。。。。。。。。。。。。。。。。。。。。
曉晨從廚房出來時已經平靜了許多。他看向寶藍,希望她給與一點意見或支持,可惜寶藍正專心一志地研磨咖啡豆,沒有察覺曉晨的凝視。
他深深地吸口氣便轉身走向蓮花。
曉晨方轉身,寶藍便擡眼朝他看了看,看見他像慷慨就義的戰士準備步上戰場似的全身僵硬。
她只是會心一笑。
寶藍將咖啡研磨好后便開始煮水,這當中她便進廚房去拿些雪糕。才剛打開冰箱,突然閒毫無預警的一陣昏眩襲來,寶藍差一點站不住腳跌倒,幸好她當時抓緊冰箱的手柄。
待昏眩稍微過去后,寶藍擔心地想:難道貧血更加嚴重了?
寶藍盯著冰箱裏的食材發了一下子呆,最後改變主意決定做些咖啡甜點。
她挑出一些草莓來清洗,然後將洗好的草莓拿去煮,煮成濃湯后便讓它冷卻。寶藍另外從冰箱拿出冰凍濃縮咖啡、奶油、糖漿出來。
將它們全倒入攪拌機裏蓋好后使力搖八至十次,然後將稍微冷卻下來的草莓濃湯倒一點進玻璃杯中,然後將攪拌后的咖啡奶油鋪在這上面,
切一片草莓當作裝飾便算是完成了。
寶藍捧著這道咖啡甜點來到蓮花的座位。
這兩人依然交談著,見到寶藍的出現時都很有默契地一起住口。
寶藍微微一笑,將咖啡點心擺在蓮花面前,說:‘這個叫做夢幻草莓甜點,妳試一試。’
蓮花高興地用小茶匙舀一口,見她吃了一口不夠,又舀另一口。
曉晨焦急地問:‘怎麽了?好不好吃都說一聲呀!’
蓮花瞥眼曉晨,然后才說:‘好吃!不太甜也不太膩,剛剛好呢!’蓮花由衷地讚嘆。
‘是嗎?’寶藍也顯得非常高興。
曉晨悶悶地問:‘怎麽沒有我的份呢?’
‘你想吃自己去拿啊!’寶藍一說完曉晨便跳起身想沖去廚房,怎料寶藍慢條斯理地接著說:‘我只準備一杯而已。’
跑到一半的曉晨身形勉強頓住,哀怨地回頭瞧著寶藍。
‘想吃的話就給我好好看店,我出去買些草莓。’
曉晨自告奮勇地說:‘我替你去買!’
‘你會挑選草莓麽?’寶藍挑眉問。
曉晨想了想只好傻笑著搖頭。
蓮花卻説:‘我會!’
寶藍望向蓮花,她說:‘我跟曉晨去買,老闆您要多少?’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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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 花 咖 啡 館 29
彆扭的性格
很久沒來的萊恩難得地主動跟寶藍攀談。
‘ 萊恩,很久不見你了,近來好嗎?’寶藍高興地問。
‘嗯,家裏有些事。’萊恩不怎麽自然地望著寶藍說:‘ 妳已經請到侍應了?’
‘呃。。。還在試用期。’寶藍難得的苦笑著回答。
‘不曉得爲什麽,今天咖啡館裏的氣氛感覺很僵硬,好像很沉重似的。’萊恩小心地用詞地說。
寶藍掃眼四周,無奈地說:‘這個。。。我也控制不了。’她苦笑著說:‘不如我放點輕鬆點的音樂,説不定氣氛會好一點?’
‘這提議聼起來不錯,不過您不必爲了我的話而麻煩了。’萊恩顯得很不安。
‘沒事,沒事。我也希望咖啡館裏的氣氛能夠輕鬆點。’
寶藍辭去萊恩回到吧台去尋找適合的專輯。
氣氛爲什麽會這麽沉重呢?
首先要說的是曉晨,他離開咖啡館時順便把所有的熱情一起帶回家。第二呢,彤欣今晚將整個冬天都叫來了。從她開工開始,一直都帶著僵硬、沒有溫度的笑容招呼客人,她用足以殺死人的銳利眼神盯著寶藍,然後用令人毛骨悚然的視線來回穿梭于那位穿者黑色風衣,跟西瓦有點相似的男人。直到十二點十五分,當西瓦緩緩踏進咖啡館時,舘内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湊起來,連寶藍都感覺到一股沉重壓力向著一個人壓過去。那個人當然就是西瓦了。
寶藍盡量選了 James Blunt 的專輯播放,希望能緩和一下四周圍的空氣。沒料到,西瓦的出現讓氣氛冷到了極點。
差不多是西瓦來到的十五分鐘后,穿黑色風衣的男人來到吧台付錢。
‘ 咖啡還合您的口味嗎?’ 寶藍關心地問。
男人緩緩看著寶藍,溫和地笑說:‘咖啡很好,咖啡館的氣氛也很有趣。’
寶藍但笑不語。
待穿黑色風衣的男人離開后,一直在吧台的西瓦皺著眉頭,明顯不悅地問:‘剛剛那個男人是生客?’
寶藍瞥眼西瓦,懶得回答他的廢話。
西瓦無視寶藍的態度,徑自說:‘三更半夜,穿什麽風衣?這國家這麽熱,有必要穿風衣嗎?哪有人這樣子出門的?。。。’
寶藍詫異地瞧著喋喋不休的西瓦,好半響她才能平靜地問:‘你今天怎麽了?’
‘呃?’西瓦不解地瞧著寶藍。
‘你今天怎麽像個老頭似的咯咯索索、喋喋不休個不停?’寶藍更加不客氣地說:‘我看最近你老是在皺眉頭,小心你的魚尾紋越來越多,看起來也越來越老。’
西瓦瞪著寶藍足足有一分鐘,最後,他乾脆起身坐到外面露天花園的角落去猛抽煙。
真是神奇的一天,西瓦竟然是這樣子閙彆扭的人。寶藍好笑地想,這種行爲簡直像足了小孩子脾氣、耍性子。
這樣子的西瓦,感覺好可愛。
不曉得何時開始喜歡坐吧台位置的西瓦換到露天花園去坐后,讓彤欣欣喜了許久。她終于有機會接近他了!彤欣心情愉快地想。
當她拿著Menu想招呼西瓦時,他像想起什麽事似的突然站起身,筆直地走向吧台。當他經過彤欣時別説看一眼,甚至是稍微撞到彤欣
也無所覺。
手上拿著Menu呆立在原地的彤欣,發愣了將近五分鐘才緩緩轉向吧台的方向,凝視著遠處那兩個一高一矮,一個坐著、一個忙碌的兩個身影。
遠處的萊恩感覺咖啡館的氣氛由剛剛的溫熱,一瞬間又跌入冰冷的深潭。
很久沒來的萊恩難得地主動跟寶藍攀談。
‘ 萊恩,很久不見你了,近來好嗎?’寶藍高興地問。
‘嗯,家裏有些事。’萊恩不怎麽自然地望著寶藍說:‘ 妳已經請到侍應了?’
‘呃。。。還在試用期。’寶藍難得的苦笑著回答。
‘不曉得爲什麽,今天咖啡館裏的氣氛感覺很僵硬,好像很沉重似的。’萊恩小心地用詞地說。
寶藍掃眼四周,無奈地說:‘這個。。。我也控制不了。’她苦笑著說:‘不如我放點輕鬆點的音樂,説不定氣氛會好一點?’
‘這提議聼起來不錯,不過您不必爲了我的話而麻煩了。’萊恩顯得很不安。
‘沒事,沒事。我也希望咖啡館裏的氣氛能夠輕鬆點。’
寶藍辭去萊恩回到吧台去尋找適合的專輯。
氣氛爲什麽會這麽沉重呢?
首先要說的是曉晨,他離開咖啡館時順便把所有的熱情一起帶回家。第二呢,彤欣今晚將整個冬天都叫來了。從她開工開始,一直都帶著僵硬、沒有溫度的笑容招呼客人,她用足以殺死人的銳利眼神盯著寶藍,然後用令人毛骨悚然的視線來回穿梭于那位穿者黑色風衣,跟西瓦有點相似的男人。直到十二點十五分,當西瓦緩緩踏進咖啡館時,舘内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湊起來,連寶藍都感覺到一股沉重壓力向著一個人壓過去。那個人當然就是西瓦了。
寶藍盡量選了 James Blunt 的專輯播放,希望能緩和一下四周圍的空氣。沒料到,西瓦的出現讓氣氛冷到了極點。
差不多是西瓦來到的十五分鐘后,穿黑色風衣的男人來到吧台付錢。
‘ 咖啡還合您的口味嗎?’ 寶藍關心地問。
男人緩緩看著寶藍,溫和地笑說:‘咖啡很好,咖啡館的氣氛也很有趣。’
寶藍但笑不語。
待穿黑色風衣的男人離開后,一直在吧台的西瓦皺著眉頭,明顯不悅地問:‘剛剛那個男人是生客?’
寶藍瞥眼西瓦,懶得回答他的廢話。
西瓦無視寶藍的態度,徑自說:‘三更半夜,穿什麽風衣?這國家這麽熱,有必要穿風衣嗎?哪有人這樣子出門的?。。。’
寶藍詫異地瞧著喋喋不休的西瓦,好半響她才能平靜地問:‘你今天怎麽了?’
‘呃?’西瓦不解地瞧著寶藍。
‘你今天怎麽像個老頭似的咯咯索索、喋喋不休個不停?’寶藍更加不客氣地說:‘我看最近你老是在皺眉頭,小心你的魚尾紋越來越多,看起來也越來越老。’
西瓦瞪著寶藍足足有一分鐘,最後,他乾脆起身坐到外面露天花園的角落去猛抽煙。
真是神奇的一天,西瓦竟然是這樣子閙彆扭的人。寶藍好笑地想,這種行爲簡直像足了小孩子脾氣、耍性子。
這樣子的西瓦,感覺好可愛。
不曉得何時開始喜歡坐吧台位置的西瓦換到露天花園去坐后,讓彤欣欣喜了許久。她終于有機會接近他了!彤欣心情愉快地想。
當她拿著Menu想招呼西瓦時,他像想起什麽事似的突然站起身,筆直地走向吧台。當他經過彤欣時別説看一眼,甚至是稍微撞到彤欣
也無所覺。
手上拿著Menu呆立在原地的彤欣,發愣了將近五分鐘才緩緩轉向吧台的方向,凝視著遠處那兩個一高一矮,一個坐著、一個忙碌的兩個身影。
遠處的萊恩感覺咖啡館的氣氛由剛剛的溫熱,一瞬間又跌入冰冷的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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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 花 咖 啡 館 28
黑色風衣
今天的氣氛怪怪的,曉晨敏感地發現。
不曉得爲什麽,店裏的生意跟平常一樣,不特別好,也不會特別坏。
今天的天氣也是涼涼的,客人也乖乖的,而他,曉晨今天也跟平常一樣賣力工作,努力令所有人開心,一切都跟平時沒有什麽不同。
可是不曉得爲什麽,老闆老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連續兩個小時忍耐著寶藍的視線襲虐,曉晨終于忍受不了,鼓起勇氣,冒著被罵、被藐視、被調侃的險,開口問:‘老闆。。。我是不是做錯什麽事了?’
在吧台裏的寶藍擡眼不屑地瞧著曉晨說:‘不,你很好。’
‘老闆,難道我做事不認真嗎?’
‘不,你很認真。’
‘難道我偷懶?’
‘不,你很勤奮。’
‘老闆~~~!我到底哪裏做得不好?’曉晨受不了地哀號。
‘你。什麽都好。’寶藍卻搖頭說:‘可惜,你太鈍。’
‘呃?’曉晨丈二剛摸不着頭腦。
‘你不止鈍而且是百目。’
‘啊?!’曉晨莫名其妙地瞧著寶藍;他是鈍,可是怎麽說他是百目?
‘爲什麽?’曉晨不忿地哇哇大叫。
‘因爲你鈍,所以你百目;因爲你百目,所以顯得你更鈍。’ 寶藍冷笑著問:‘這樣你明白了?’
曉晨愣愣地搖頭。
‘這樣說吧。’寶藍歪著頭考慮后說:‘你只注意遠處的花草樹木卻忘卻了腳邊的小野花;你覺得遠處的綻放花很美,卻忘卻了腳邊為你而綻放的小野花。當你每次低頭看著那小野花時,你卻把它看作是棵野草。’
曉晨越聼眉頭越鎖得緊。他是有聼沒有懂。
寶藍見了他那個樣子,只是搖搖頭,懶得理他,繼續低頭去泡她的咖啡。
迷惑得不得了的曉晨只能一直帶著疑問工作,等待有人可以為他解答,而這個人最好是西瓦。可是,到了將近十一點,西瓦一直沒有出現。
曉晨卻已經被寶藍丟過來的問題迷惑了很久,久到他快受不了的地步。
而這時,有客人來了。
一位生客,一位長得很帥的客人,一位穿著黑色及膝風衣的男人,一位臉色蒼白卻五官顯著的男人,而這個男人某個程度上跟西瓦有點相似,就連點的東西都很相像。
男人看了眼Menu后,對曉晨說:‘ 有沒有忘卻孤單的咖啡?’
換作是其他咖啡館,一定會以爲這個人是來找渣。可是在這裡,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爲常,太正常的人進來反而是最不正常的。
曉晨有股衝動想這樣回答他:只要有我在,你肯定會忘了什麽是孤單,反而會很懷念它。
不過他不敢造次,如果換成是西瓦,他一定不假思索地說出來。
‘好的,我問問老闆。客人請稍等哦!’曉晨熱情地說。
寶藍一聼,很自然地往那男人的方向望去。雖然只看到他的背影,寶藍直覺地認爲這個人的確需要忘卻孤單的東西。
她歪著頭想了想說:‘你告訴他等一等,我需要一點時間。’說完,寶藍便轉身進廚房去了。
曉晨依言囘復男人,而男人則囘以淡淡一笑說:‘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
過了大概十五分鐘,寶藍從廚房裏捧出了以玻璃杯裝載的咖啡。
她親自將咖啡捧到男人的桌位,解釋說:‘這叫做[意大利之夜],用加了糖的蛋黃與濃縮咖啡一起煮過的。您嘗嘗合不合口味?’
男人聞言,輕輕地淺啜一口,閉上眼半響后才說:‘有種被填滿的錯覺。’
‘我們都是孤獨的,因爲我們天生就缺少了另一半靈魂。’寶藍微笑著說。
男人帶點詫異地擡頭瞧寶藍。
‘我個人覺得,喝一杯意大利之夜,至少讓我在過程中暫時忘卻了孤獨的自己。’
男人不言不語地瞧著咖啡,仿佛在思考著寶藍的話,也可能什麽都沒有想。總而言之,他陷進了自己的世界裏。
曉晨是個有上進心年輕人,他對自己不了解的事情都很執著,他秉持著追根究底的無畏精神,見人就問寶藍對他說的那幾句話。這裡面包括了不認識的客人、戴深度近視眼鏡的男孩、剛剛進門的萊恩,甚至是那個跟西瓦有點相似的男人發問。
大家都給他一樣的答案。就是 “夢裡尋她千百渡,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曉晨越是問下去,臉色便越垮。看著他這樣子,大家都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麽了?
直到交班、回家,他依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今天的氣氛怪怪的,曉晨敏感地發現。
不曉得爲什麽,店裏的生意跟平常一樣,不特別好,也不會特別坏。
今天的天氣也是涼涼的,客人也乖乖的,而他,曉晨今天也跟平常一樣賣力工作,努力令所有人開心,一切都跟平時沒有什麽不同。
可是不曉得爲什麽,老闆老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連續兩個小時忍耐著寶藍的視線襲虐,曉晨終于忍受不了,鼓起勇氣,冒著被罵、被藐視、被調侃的險,開口問:‘老闆。。。我是不是做錯什麽事了?’
在吧台裏的寶藍擡眼不屑地瞧著曉晨說:‘不,你很好。’
‘老闆,難道我做事不認真嗎?’
‘不,你很認真。’
‘難道我偷懶?’
‘不,你很勤奮。’
‘老闆~~~!我到底哪裏做得不好?’曉晨受不了地哀號。
‘你。什麽都好。’寶藍卻搖頭說:‘可惜,你太鈍。’
‘呃?’曉晨丈二剛摸不着頭腦。
‘你不止鈍而且是百目。’
‘啊?!’曉晨莫名其妙地瞧著寶藍;他是鈍,可是怎麽說他是百目?
‘爲什麽?’曉晨不忿地哇哇大叫。
‘因爲你鈍,所以你百目;因爲你百目,所以顯得你更鈍。’ 寶藍冷笑著問:‘這樣你明白了?’
曉晨愣愣地搖頭。
‘這樣說吧。’寶藍歪著頭考慮后說:‘你只注意遠處的花草樹木卻忘卻了腳邊的小野花;你覺得遠處的綻放花很美,卻忘卻了腳邊為你而綻放的小野花。當你每次低頭看著那小野花時,你卻把它看作是棵野草。’
曉晨越聼眉頭越鎖得緊。他是有聼沒有懂。
寶藍見了他那個樣子,只是搖搖頭,懶得理他,繼續低頭去泡她的咖啡。
迷惑得不得了的曉晨只能一直帶著疑問工作,等待有人可以為他解答,而這個人最好是西瓦。可是,到了將近十一點,西瓦一直沒有出現。
曉晨卻已經被寶藍丟過來的問題迷惑了很久,久到他快受不了的地步。
而這時,有客人來了。
一位生客,一位長得很帥的客人,一位穿著黑色及膝風衣的男人,一位臉色蒼白卻五官顯著的男人,而這個男人某個程度上跟西瓦有點相似,就連點的東西都很相像。
男人看了眼Menu后,對曉晨說:‘ 有沒有忘卻孤單的咖啡?’
換作是其他咖啡館,一定會以爲這個人是來找渣。可是在這裡,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爲常,太正常的人進來反而是最不正常的。
曉晨有股衝動想這樣回答他:只要有我在,你肯定會忘了什麽是孤單,反而會很懷念它。
不過他不敢造次,如果換成是西瓦,他一定不假思索地說出來。
‘好的,我問問老闆。客人請稍等哦!’曉晨熱情地說。
寶藍一聼,很自然地往那男人的方向望去。雖然只看到他的背影,寶藍直覺地認爲這個人的確需要忘卻孤單的東西。
她歪著頭想了想說:‘你告訴他等一等,我需要一點時間。’說完,寶藍便轉身進廚房去了。
曉晨依言囘復男人,而男人則囘以淡淡一笑說:‘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
過了大概十五分鐘,寶藍從廚房裏捧出了以玻璃杯裝載的咖啡。
她親自將咖啡捧到男人的桌位,解釋說:‘這叫做[意大利之夜],用加了糖的蛋黃與濃縮咖啡一起煮過的。您嘗嘗合不合口味?’
男人聞言,輕輕地淺啜一口,閉上眼半響后才說:‘有種被填滿的錯覺。’
‘我們都是孤獨的,因爲我們天生就缺少了另一半靈魂。’寶藍微笑著說。
男人帶點詫異地擡頭瞧寶藍。
‘我個人覺得,喝一杯意大利之夜,至少讓我在過程中暫時忘卻了孤獨的自己。’
男人不言不語地瞧著咖啡,仿佛在思考著寶藍的話,也可能什麽都沒有想。總而言之,他陷進了自己的世界裏。
曉晨是個有上進心年輕人,他對自己不了解的事情都很執著,他秉持著追根究底的無畏精神,見人就問寶藍對他說的那幾句話。這裡面包括了不認識的客人、戴深度近視眼鏡的男孩、剛剛進門的萊恩,甚至是那個跟西瓦有點相似的男人發問。
大家都給他一樣的答案。就是 “夢裡尋她千百渡,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曉晨越是問下去,臉色便越垮。看著他這樣子,大家都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麽了?
直到交班、回家,他依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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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 花 咖 啡 館 27
有沒有 Secret Garden
六點,城市開始復活,人群開始出動,一天快開始了。
西瓦坐在露天花園裏嘗咖啡。
咖啡館裏播放著悠揚的音樂,咖啡館外陸續傳來鳥鳴、汽車引擎聲,
喝著自己調製的白蘭地咖啡。。。 。。。
如果每一天都有個這麽美好的開始,那麽人的煩惱應該會減少許多吧?
那麽我的煩惱也會漸漸消失吧? 西瓦帶點期待地想。
這地方就彷如Secret Garden裏那幾個孩子的樂園,一個沒有大人參與,沒有煩惱只有歡笑的秘密樂園。但是,西瓦忽然悲觀地想,畢竟這世間沒有這樣的一個地方,Secret Garden裏的孩子們也還是免不了爭吵與猜測。
西瓦回頭遙望正在照顧昏醉的蓮花的寶藍。
康寶藍。他覺得這個名字實在很適合她。
看著專心一致照顧人的寶藍,西瓦不知爲何突然想起剛才離去不久的彤欣。
一個令他極度不愉快的女人。
那個女人離去前看他的眼神不止讓他起雞皮疙瘩,甚至是毛骨悚然的地步。他不明白,寶藍爲什麽讓一個這麽詭異的人留在身邊?
西瓦拉囘視線,擡頭仰望天空。天空已經呈深藍,路燈依舊散發著它昏暗的光線。頭頂上挂著一輪半懸月,遠遠的另一邊卻已經迫不及待地露出魚肚白。
太陽跟月亮最相配,也是衝突最大的。一個只能在白天出現,另一個只能在夜晚散發光亮;偏偏他們是注定的一對,也是注定無法廝守的一對。造物者只讓他們每天在日月交錯時擁有短暫的交會,然後各自燦爛,再然後等待下一個黎明的到來。日復一日,成了最凄美的愛情故事。
唉,怎麽突然閒如此多愁善感?
‘有沒有想過海其實是可以擡頭就看得見的?’寶藍捧著咖啡跟三文治坐下。
‘海?’西瓦聞言擡頭張望。
‘今天可能看不到了。’寶藍語氣帶點遺憾地說:‘如果有時閒的話,不妨在五、六點的早晨擡頭仰望天空,無云的時候最佳。’
‘妳好像很喜歡仰望天空?’西瓦記得有一個早晨,他們也是這樣坐在這個位置喝咖啡、看人、看天空。
‘嗯。’寶藍點上支煙后說:‘有一段時間裏,我住的房子一仰頭便能見到蔚藍的天空,也經常躺在床上看著天空的變化。 穿過我房間的窗戶看出去可以見到一大片的樹海,穿過樹海便是白茫茫的山岳。’
西瓦試著想象寶藍口中的景色,半響才疑惑地問:‘妳以前到底住在什麽地方啊? 照你這麽形容, 那不是人間天堂了嗎?’
‘呵呵,雖然不是真的天堂,不過我想那是應該離天堂最近的地方了。’
‘難道是在山上?而且是溫帶國家。’西瓦猜測說。
‘呵呵,慢慢猜。’寶藍神秘地說:‘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西瓦眯起眼對寶藍說:‘我一定會猜出來。’
寶藍但笑不語。
七點的時候, 寶藍讓西瓦先離開, 因為她還要照顧蓮花。
‘只有妳們兩個女人我不放心。’西瓦不贊成地說。
‘沒有關係的,我已經習慣了, 況且, 我就住附近。’
‘我還是覺得不妥, 有個男人在比較好。’西瓦反常地堅決要留下來。
寶藍無奈地說: ‘你還要上班, 不是嗎 ?’ 寶藍極力勸說道: ‘你能陪我們到幾點? 萬一她要到下午才蘇醒呢? 難道你要陪我們到下午?’
西瓦看了眼寶藍, 雖然他也明白寶藍說得有道理, 可是就是偏偏放心不下。
最後, 西瓦還是拗不過寶藍的堅持, 他只好退一步妥協。不過他在心裡已經打定主意, 待會兒午休時一定會過來看看。
好不容易打發西瓦回去, 寶藍才有時間好好休息。
她坐到蓮花身旁仔細打量不著脂粉的素顏,那是一張充滿青春氣息, 純真可愛的面孔,而臉上一些小痘痘並不會減損她美麗的容貌。
既然如此, 為甚麼她非要將自己打扮得如此庸俗難耐?
見她睡得如此深沉, 寶藍便開始準備關店。
花了近半小時 , 寶藍才將店裡所有門窗電器關好。大致上都整理好後, 她才將所有竹簾放下, 如此一來, 整間店立即變得安靜昏暗。她走進廚房後邊的小房間裡拿出兩張薄被毯 , 一張蓋在蓮花身上, 一張自己披著。
差不多八點的時候, 寶藍拿出本書開始閱讀。
六點,城市開始復活,人群開始出動,一天快開始了。
西瓦坐在露天花園裏嘗咖啡。
咖啡館裏播放著悠揚的音樂,咖啡館外陸續傳來鳥鳴、汽車引擎聲,
喝著自己調製的白蘭地咖啡。。。 。。。
如果每一天都有個這麽美好的開始,那麽人的煩惱應該會減少許多吧?
那麽我的煩惱也會漸漸消失吧? 西瓦帶點期待地想。
這地方就彷如Secret Garden裏那幾個孩子的樂園,一個沒有大人參與,沒有煩惱只有歡笑的秘密樂園。但是,西瓦忽然悲觀地想,畢竟這世間沒有這樣的一個地方,Secret Garden裏的孩子們也還是免不了爭吵與猜測。
西瓦回頭遙望正在照顧昏醉的蓮花的寶藍。
康寶藍。他覺得這個名字實在很適合她。
看著專心一致照顧人的寶藍,西瓦不知爲何突然想起剛才離去不久的彤欣。
一個令他極度不愉快的女人。
那個女人離去前看他的眼神不止讓他起雞皮疙瘩,甚至是毛骨悚然的地步。他不明白,寶藍爲什麽讓一個這麽詭異的人留在身邊?
西瓦拉囘視線,擡頭仰望天空。天空已經呈深藍,路燈依舊散發著它昏暗的光線。頭頂上挂著一輪半懸月,遠遠的另一邊卻已經迫不及待地露出魚肚白。
太陽跟月亮最相配,也是衝突最大的。一個只能在白天出現,另一個只能在夜晚散發光亮;偏偏他們是注定的一對,也是注定無法廝守的一對。造物者只讓他們每天在日月交錯時擁有短暫的交會,然後各自燦爛,再然後等待下一個黎明的到來。日復一日,成了最凄美的愛情故事。
唉,怎麽突然閒如此多愁善感?
‘有沒有想過海其實是可以擡頭就看得見的?’寶藍捧著咖啡跟三文治坐下。
‘海?’西瓦聞言擡頭張望。
‘今天可能看不到了。’寶藍語氣帶點遺憾地說:‘如果有時閒的話,不妨在五、六點的早晨擡頭仰望天空,無云的時候最佳。’
‘妳好像很喜歡仰望天空?’西瓦記得有一個早晨,他們也是這樣坐在這個位置喝咖啡、看人、看天空。
‘嗯。’寶藍點上支煙后說:‘有一段時間裏,我住的房子一仰頭便能見到蔚藍的天空,也經常躺在床上看著天空的變化。 穿過我房間的窗戶看出去可以見到一大片的樹海,穿過樹海便是白茫茫的山岳。’
西瓦試著想象寶藍口中的景色,半響才疑惑地問:‘妳以前到底住在什麽地方啊? 照你這麽形容, 那不是人間天堂了嗎?’
‘呵呵,雖然不是真的天堂,不過我想那是應該離天堂最近的地方了。’
‘難道是在山上?而且是溫帶國家。’西瓦猜測說。
‘呵呵,慢慢猜。’寶藍神秘地說:‘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西瓦眯起眼對寶藍說:‘我一定會猜出來。’
寶藍但笑不語。
七點的時候, 寶藍讓西瓦先離開, 因為她還要照顧蓮花。
‘只有妳們兩個女人我不放心。’西瓦不贊成地說。
‘沒有關係的,我已經習慣了, 況且, 我就住附近。’
‘我還是覺得不妥, 有個男人在比較好。’西瓦反常地堅決要留下來。
寶藍無奈地說: ‘你還要上班, 不是嗎 ?’ 寶藍極力勸說道: ‘你能陪我們到幾點? 萬一她要到下午才蘇醒呢? 難道你要陪我們到下午?’
西瓦看了眼寶藍, 雖然他也明白寶藍說得有道理, 可是就是偏偏放心不下。
最後, 西瓦還是拗不過寶藍的堅持, 他只好退一步妥協。不過他在心裡已經打定主意, 待會兒午休時一定會過來看看。
好不容易打發西瓦回去, 寶藍才有時間好好休息。
她坐到蓮花身旁仔細打量不著脂粉的素顏,那是一張充滿青春氣息, 純真可愛的面孔,而臉上一些小痘痘並不會減損她美麗的容貌。
既然如此, 為甚麼她非要將自己打扮得如此庸俗難耐?
見她睡得如此深沉, 寶藍便開始準備關店。
花了近半小時 , 寶藍才將店裡所有門窗電器關好。大致上都整理好後, 她才將所有竹簾放下, 如此一來, 整間店立即變得安靜昏暗。她走進廚房後邊的小房間裡拿出兩張薄被毯 , 一張蓋在蓮花身上, 一張自己披著。
差不多八點的時候, 寶藍拿出本書開始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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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5月17日 星期日
一輩子陪我走~20
94年7月8日 星期五
清晨,我們又被召集。
人杰和文慶今早歸隊。
"你們自己向大家解釋!" 李老師老是為我們生氣。
"我們無話可說。" 人杰低垂著頭。
"你們自己說,身為理事仍知法犯法,以後還有誰會去遵守隊規!副隊長、康樂,又不是才剛入隊的新隊員,不要告訴我你們不知道我們的紀律!"
"你!" 李老師指著文慶, "背隊規!"
文慶低頭不語。
"怎麼?不敢背了?你呢?" 李老師簡直氣瘋了, "身為副隊長,本應作個好榜樣,卻明知故犯,你心裡到底還有沒有隊?"
"有。" 人杰的聲量低得幾乎聽不見。
"大聲講!"
"有!" 兩人低頭大聲應道。
"人杰背隊規!" 李老師罵得大汗淋漓。
"遲到者,伏地挺身二十下;無故缺席者,青蛙跳一百次;不遵守命令者,繞校五十圈;涉及毆斗者,仰臥起坐一百次;私自離隊者,伏地挺身一百下。" 人杰依舊不曾抬頭。
"你們呢?"
"理事加倍,隊長再加倍。" 人杰的語氣更顯無奈。
"那你們到底應不應該受罰?" 李老師又開始罵道︰ "原本我對你們已經很寬容了,毆斗的人只要肯握手言和,我決不加追究。但是,你們這一次太過份了!我還在想是不是我近來太放縱你們了!你們才敢大膽私自離隊,以為我亦會從輕發落!我這次一定要懲罰你們!"
李老師的口氣很重,我們不禁替人杰和文慶擔心。
"你們自己說,該受什麼罰?"
"伏地挺身兩百下。" 文慶應道。
"大聲點!"
"伏地挺身兩百下!" 文慶放大聲量;
"你呢?"
"伏地挺身四百下!" 人杰終抬頭大聲應道。
"好,崇緯負責監督。" 李老師不待宣佈解散就自行離去;
大家在宣佈解散後亦各自散去。
"人杰," 我走向人杰, "四百下,你撐得住嗎?"
"撐不住也得撐。" 人杰無可奈何。
"好,準備,開始。" 崇緯開始數道︰ "一、二、三、四、五、……"
我飛奔到飯堂買了兩瓶礦泉水,一直守在人杰和文慶身邊待他們受罰完畢。
芝穎也來了,她一直默默站在文慶身邊。
"……、一百、一百零一、一百零二、……"
文慶與人杰的速度一直在減慢。
"崇緯,你能不能讓他們少罰一點?就當作沒看到,好不好?" 芝穎向崇緯求情。
我瞭解崇緯,怎麼求也是枉然。
他只抱歉地搖了搖頭。
"崇緯……" 芝穎還想再求。
"不用妳多事!妳走吧!" 文慶吃力地說道,險些兒就叉了氣。
"……、一百五十、一百五十一、……"
兩人都汗流浹背。
"……、一百九十九、兩百。"
文慶終於受罰完畢。
"兩百零一、兩百零二、……" 人杰還在努力著。
"崇緯,我能不能幫人杰做那一百次?" 文慶上氣不接下氣地向崇緯請求。
"別傻了!" 人杰不等崇緯答應,便忍不住開口,拒絕了他。
"……、兩百一十一、兩百一十二、……" 文慶站在一旁等待人杰。
"文慶,你沒事吧?" 一直默默在旁的芝穎掏出手帕。
"妳走開!" 文慶把怨氣都發洩在芝穎身上, "妳走不走?"
"文慶," 芝穎受了滿腹的委屈,眼裡充滿了淚水。
"妳走不走?妳不走我要走了!" 文慶卻毫不留情地趕走芝穎。
芝穎回身跑回宿舍。
文慶用衣袖拭去臉上的汗,我想──或許間中還滲有他無奈的淚水。
"……、兩百二十七、兩百二十八、……"
我和崇緯也大汗淋漓起來。
"人杰,加油!" 我希望能給人杰一點精神上的支持。
"……、兩百四十、兩百四十一、……"
人杰還在努力。
"……、……兩百八十八、……兩百八十九、……"
人杰已經吃不消了;
"人杰,撐下去。" 崇緯也為人杰打氣了。
"……兩百九十九、……三百、……三百零一、……"
人杰支撐得很勉強。
"人杰,加油!"
我擦去額上的汗水。
"……、……三百一十四、……三百一十五、……" 人杰的體力果然驚人。
"……、……三百三十三、……三百三十四、……三百三十五、……三百三十六、……"
我們愈來愈緊張。
"……、……三百五十一、……三百五十二、……"
人杰的臉色由紅轉白。
"他快不行了!" 我告訴崇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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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陪我走
一輩子陪我走~19
淑樺擦乾淚水,緩緩地轉過身,往山下走去。
我被罵得滿腦子混亂一通。和啟礽、崇緯相處的每一幕如電影般循序浮現在腦海;我真的一腳踏兩船嗎?我真是這麼自私嗎?難道我們三人真無法維繫現狀快樂地活著嗎?是否快樂的只有我,而他們倆一直在痛苦?
我的心緒都亂了,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我該怎麼辦?遠離啟礽?可他是我的朋友呀!我應該做抉擇選其中一人嗎?
我究竟要幹什麼?
天。
x x x x
"阡阡!阡阡!" 月梅嚇了我一跳, "妳又在發什麼楞?"
"沒有啊!" 我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從早上晨運回來就一直這麼魂不守舍,妳一定有事瞞住我們。" 月梅又看穿了我的謊話。
"有什麼事妳可以告訴我們,我們會替妳解決的。" 月梅苦口婆心地勸我。
"沒事。" 我仍然守口如瓶。
"好了,妳不說就算,我們應該去吃飯了!" 月梅看著手錶。
"月梅……" 我欲言又止。
"怎麼了?" 月梅推了我一把, "再不去就遲到了!"
"我……,我……" 我止住腳步。
"妳到底怎麼了?" 月梅覺得我不對勁。
"我……,沒事了!" 我始終開不了口。
月梅知道怎麼追問也問不出原因,二話不說地把我拉往飯堂。
"啟礽;" 月梅和我走到啟礽他們那張桌子坐下。
"怎麼這麼遲?" 啟礽問。
"阡阡囉!" 月梅朝他打了個眼色, "也不知道她在幹些什麼?"
"喂!妳中邪啦?" 啟礽試圖激我。
"沒事。" 我搖頭繼續吃飯。
"不舒服嗎?" 崇緯問我。
"是不是生病了?" 啟礽伸出手來探我的額頭。
"啟礽!" 我反應過乎激烈地避開了他的手, "都說沒事了。"
"沒事?我看妳有大事了!" 啟礽厲聲說道︰ "什麼事?快告訴我們!"
"沒事。" 我很怕見到啟礽發怒的樣子,偏偏他每次都用這一招。
"阡阡!" 啟礽開始要罵我了。
"啟礽,先吃飯好不好?" 月梅擔心我會和啟礽吵起來。
啟礽陰沈著臉不答。
氣氛頓時變得很尷尬。
"我吃飽了!" 我站起身,便急著衝回宿舍,逃離那一場未開始的審判。
回到房間,心才稍安下來。
午飯過後,崇緯、啟礽和月梅又來向我逼供了;
"阡阡," 月梅似乎想把我看穿, "告訴我們。"
我搖頭;
"阡阡;" 崇緯的眼神疑惑不已。
"阡阡,妳不要惹啟礽生氣了,好嗎?" 月梅握住我的手。
"沒事。"
我從她手裡掙脫,抱著枕頭坐在床沿,不透露一點倪端。
啟礽一直坐在月梅的床上瞪著我不語,臉上仍有怒氣。
"阡阡," 月梅向我使了個眼色, "不要把事情憋在心裡,講出來讓大家和妳分憂呀!"
"你們不要再管我了好不好?" 我作了決定, "不要對我這麼好。"
"阡阡……" 月梅睜大了眼, "妳怎麼說這種話?"
"我們不是朋友嗎?" 崇緯也被我的話嚇住了。
"我很怕," 我抱著枕頭縮起雙腿, "你們這樣令我感到害怕。"
"阡阡……" 平日能言善辯的月梅亦啞口無言。
崇緯緊咬下唇,低下頭不再講話。
"笨蛋!" 啟礽終忍不住開口罵道︰ "笨蛋!"
"啟礽," 月梅遏止啟礽, "不要說了!"
"單阡阡妳真笨!" 啟礽的怒氣已不可收拾, "我們不是才在為崇緯接受我們而開心嗎?怎麼又輪到妳把大家拒於門外了呢?妳是害怕我們知道妳心裡的秘密、妳怕我們看見了妳心裡的事,是不是?妳根本沒有誠意把心交給我們,而我們卻傻得把真心都給了妳,妳自私!"
"啟礽," 我心裡打不開的死結被他拉得更緊, "我本來就是個自私的人,是嗎?
月梅用力地搖著頭。
"妳是!" 啟礽的話如電罊中我的心。
我的心好痛;
"謝謝你告訴我," 我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現在才知道……"
"阡阡……" 崇緯的眼神讓我更加難過;
我捂住口,淚水卻像雨潸潸而下。
"不準哭!" 啟礽背過了身, "妳答應過我的承諾就不許違背。"
聽了啟礽的話,我強止淚水,閉上了眼。
"妳讓我很失望。" 啟礽的聲音開始哽咽。
他頭亦不回地往外快步走去。
"啟礽!" 月梅追他而去;
崇緯默默地轉身離去,面色悵然。
房裡剩下呆坐的我。
x x x x
夜了。
李老師召集我們到飯堂。
"各位同學,你們今天早上有沒有人見過人杰和文慶?"
"沒有啊!" 大伙兒異口同聲。
"人杰和文慶兩個人今天一大早就不知去向,現在還未回到宿舍。" 李老師向我們解釋。
"怎麼會這樣?"
"他們會不會出了意外?"
私下議論紛紛。
"好,現在你們可以回去休息了。崇緯、啟礽、俊暉。雍清、藉敏和文枸留下。"
我們依言離開。
"人杰和文慶會到哪兒去呢?" 走在後頭的盈盈在問。
"文慶一定是為妳而離隊的!" 淑樺的語氣很肯定。
"別胡說!才不關芝穎的事呢!" 盈盈為芝穎辯護。
"那人杰呢?" 昭萍問;
"他和文慶是好友,準是捨命陪君子去了!" 淑樺又在猜測。
"什麼捨命陪君子,難聽死了!" 盈盈糾正淑樺。
"我講的是事實!" 淑樺力爭;
"隨妳吧!" 芝穎坦然;
她們不再胡亂猜測。
我終知道文慶和武慶兩兄弟失和的導火線──芝穎。
崇緯、啟礽、俊暉、雍清、藉敏、文枸與李老師分隊在大木山一帶搜尋了一夜,仍不見人杰與文慶的蹤跡;在天快亮的時候,他們才疲累地回到宿舍。
可憾的是,武慶對文慶的失蹤表現得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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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陪我走~18
94年7月6日 星期三
"老師。" 我站起身把座位讓給李老師。
"怎麼樣?他好點了嗎?"
"不見什麼起色。" 啟礽無可奈何地嘆氣。
"需不需要通知他母親?" 李老師低吟了一會兒。
"不要!" 我們竟都沒察覺崇緯何時已經醒來。 "不要告訴我媽!"
"可是你痛成這個樣子……" 李老師遲疑了。
"求求你,老師。" 崇緯突然跳下床朝著李老師便跪了下來。
"不要告訴我媽!不要告訴她!"
"崇緯!"
我們和老師都嚇了一跳,強行把他扶起。
"好吧!好吧!不過我要下山去給你買藥。"
李老師轉身快步走出房間。
"阡阡;" 淑樺在房門口向我招手。
我走向她。
"崇緯怎麼樣?"她關心地問。
"還是沒有好轉。" 我的心裡著實徬徨無助。
"那……,我可以看一看他嗎?"
"可以呀!不過他可能睡著了。"
我和淑樺齊走入房間。
"啟礽,早。" 淑樺向啟礽打了個招呼。
"嗨!" 啟礽輕應一聲。
"崇緯睡著了?" 我輕推啟礽。
"嗯。" 啟礽撥動著頭髮。
"啟礽,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我深怕驚醒崇緯,把聲量壓得很低。
"隨便什麼都好。" 啟礽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我給你買杯咖啡。" 我心痛地拍了拍啟礽的肩;
"好。" 啟礽真的太累了;
"那我去了!" 我依依不捨地走出房間。
"阡阡," 淑樺跟著我出了房間, "有空嗎?我想找妳談談。"
"啊……" 我猶豫不定, "崇緯他……"
"那就等崇緯好些再說吧!"
她不等我說完,便轉身跑回自己的房間去。
x x x x
"崇緯,醒一醒。" 啟礽推著才剛入睡的崇緯, "吃藥了!"
"什麼藥?" 崇緯有些神智模糊;
"李老師買來的," 我把藥遞給崇緯, "吃了或許會好些。"
崇緯和著水把藥吞下。
"你再休息一下,睡一覺就沒事了!" 李老師安慰崇緯, "我先走了。"
"謝謝老師。" 崇緯閉上雙眼。
"老師,我送你。" 我藉故跟著老師離開房間。
"老師,這藥真的有效嗎?" 我問。
"希望會有效," 老師也沒有把握, "以前崇緯的爸爸也是吃這種藥的。"
"崇緯的爸爸?" 我自喁;
"好了,妳快去照顧崇緯吧!" 老師催促我。
"是。" 我轉身奔回房間。
吃了李老師買來的藥,崇緯果然好了很多,頭也不再那麼暈眩、胃口也大了;眼見崇緯沒事,啟礽累得呼呼大睡,而我卻一反常態睡不著覺;或許,是太開心了吧!
94年7月7日 星期四
大清早,我獨自跑步到大木山頂去做晨運。在那裡,我遇見了淑樺。
"早,這麼巧。" 我對她打招呼。
"早。" 她的態度和昨天截然不同。
"妳昨天不是說要找我的嗎?" 我故意提起這件事。
"是的," 淑樺面無笑意, "我想告訴妳一些我個人的觀感。"
"我不明白。" 我搖了搖頭。
"別再裝蒜了!" 淑樺單刀直入地責斥道︰ "我最討厭妳這種假裝無辜的神情!"
"淑樺……"
我沒想到她會對我有這麼深的成見。
"妳知不知道自己很令人討厭呀!成日泡在男生堆中把他們個個耍得神魂顛倒卻又假扮純情,真噁心!"
"不是的," 我不知應該如何為自己辯白, "我沒有。"
"妳真厲害," 淑樺的眼中閃出恨意, "他們都被妳迷住了,連他……"
淑樺哭了;
"妳是指崇緯?" 我悟道。
"妳不是喜歡風崇緯嗎?妳不是處處都表現得關心與體貼他嗎?" 淑樺厲聲問我。
"我……" 我愕住了。
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這些話。
"我喜歡崇緯。"
我想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回答她。
"那妳為什麼又老抓住啟礽不放?" 淑樺又哭了。
"啟礽?" 一切太出乎我的意料。
"如果妳喜歡崇緯,妳就應該和啟礽說清楚。妳敢說自己沒有一腳踏兩船的心理?"
淑樺的話句句刺入心坎。
我從未想過的問題都被她一一舉出了。
"妳分明是有意讓他們兩個都任妳差遣,妳在玩弄他們!"
淑樺的情緒很激動。
"求求妳,放過啟礽吧!" 她的語氣變軟了, "算我求妳,放過啟礽,不要再令他痛苦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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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陪我走
曇 花 咖 啡 館 26
你會為我準備康寶藍嗎?
以爲從此西瓦不會再踏入咖啡館,至少彤欣上班的時段他應該不會再出現了。可是,才過個三天,他又在咖啡館出現了,時間是早晨五點。
寶藍心想:我開這咖啡館的目的雖然是爲了滿足半夜想喝咖啡的人,可是沒預料到有人這麽討厭回家,每次都在快天亮時來喝咖啡,或午夜夜深人靜時還逗留在咖啡館。
今天意外的不是一個人,還攜帶了一個醉得很厲害的女人。
‘我在街上撿到她。’西瓦一見寶藍邊解釋邊扶著女人躺到沙發上,然後跟寶藍要了杯開水。
彤欣自西瓦進門后一直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出,不知所措地呆立在一旁。
西瓦一直無視彤欣的存在,一眼也不瞧她。
‘她是你的客人。’寶藍取來開水及熱毛巾時西瓦這麽對她說。
‘我的客人?’說著,寶藍坐近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身邊,仔細打量。
擦拭完她臉上的污垢后,寶藍訝異地發現醉醺醺的女孩竟然是蓮花!
‘你在哪裏揀到她?’寶藍擔心地問。
‘酒吧街附近。’西瓦皺著眉頭說:‘在來這裡的路上,我見她醉倒在街邊,差一點便被幾個歹人拖上車。要不是我及時喝住那些人,她的下場可能會很糟。’
寶藍憂心地瞧著醉死後依然皺著眉頭的蓮花。
‘小彤,給我煮杯姜茶來。’半響沒有回應,一回頭才發現彤欣失神地注視著西瓦。
寶藍不耐煩地提高聲音喚:‘小彤!小彤!’
‘我來煮吧!’西瓦說著便往廚房走去。
倒是彤欣,還在出神地望著西瓦的背影。
寶藍受不了地上前推了推彤欣,語氣非常不高興地吩咐她:‘別發呆了!去拿個水盆跟溫水來。’
‘呃?’剛剛回神,還弄不清楚狀況的彤欣愣在原地不曉得發生什麽事。
‘我讓妳去拿溫水跟水盆,妳還愣在這干嘛啊?!’寶藍終于發火吼人。
彤欣急急忙忙離去后,寶藍仔細地替蓮花拉好亂得不成樣的衣服,然後輕輕擦拭掉她臉上過於濃艷的妝。溫水拿來后,她還替她擦拭身上其他的傷口。那些都是擦傷,大概是跌倒時或者是拉扯時划傷了。
西瓦幫忙寶藍扶起蓮花,好讓寶藍喂蓮花熱湯。
兩人合力才勉強讓蓮花喝下一點點熱湯。
蓮花一直在喃喃囈語,忽而發笑,忽而難過得低聲飲泣,幸好她沒有發瘋發神經,只是安靜地躺著。
寶藍在蓮花身邊待了一會兒,確定她已經緩緩入睡后才放心離開。
這麽一忙,已是五點四十分,而彤欣卻不見蹤影了。
一直呆在吧台的西瓦見寶藍正尋找彤欣,臉色不善地指了指廁所。
寶藍乾脆坐到客人的位置,考慮了很久才帶點靦腆地道謝說:‘謝謝。’
西瓦吃驚的盯著寶藍打量,他可能以爲自己聼錯了。
‘我說謝謝你!’寶藍提高聲音說,有點惱羞成怒。
‘。。。爲什麽謝我?’
‘謝謝你救了那個小女生。’寶藍看了看西瓦,衷心地感謝說:‘幸好被你撞見了,要不然,我難以想象她會遭到怎麽樣的暴行。’
西瓦難得彆扭地說:‘ 只是剛好遇見而已。’ 然後便低下頭煮咖啡。
呵呵,寶藍意外地見到靦腆的西瓦,不知怎麽心裏樂滋滋地。在看到他很自然地在吧台裏泡咖啡時,寶藍心裏有根玄被撥動了。
她開始有點期待西瓦會泡出什麽樣的咖啡來?
向來,他們的角色都是一個點,另一個造單準備。
現在,他將會為她準備什麽咖啡?
帶著期待的心情看著西瓦在原本該屬於她的工作臺作業,讓她有一瞬間以爲自己身于法國的浪漫之都。突然閒,她很想聼Clémence Lhomme 的歌,所以她對西瓦提出這個要求。怎料,西瓦竟然皺著眉頭說:‘現在不是聼她的歌聲的時候。’
‘啊?那應該是何時?’寶藍不解。
‘應該在我不在的時候。’西瓦決斷地說。
這是什麽話?! 在我的咖啡館說我不能聼我想聼的歌,那不就是叫我在自己家裏不能睡自己的床? 寶藍氣得差點跳腳。
在脾氣還沒有爆發之前,希瓦已經播放Diana Krall的專輯,而且咖啡也泡好了。
瞧著圓錐形玻璃杯裏有層次地裝載的咖啡,寶藍很珍惜地慢慢小啜一小口,她已經忘了剛剛還在為聼歌的事而氣得跳腳。
西瓦專注地瞧著寶藍喝下咖啡,見她深深吸氣、微微眯著眼,一臉滿足地微笑著,好像剛剛喝下的是人間極品似的,最後她緩慢地呼氣,感慨地讚嘆:‘好棒的果酒咖啡,好誘人的濃郁芳香,你是用利口酒吧!。’
‘太誇張了,妳不久前才喝過我泡的咖啡,不是嗎?’西瓦好笑地說。
‘唉,那不一樣。我那時感冒,什麽都聞不出,味道也喝不出啊!’寶藍異常感動地捧著杯子說:‘原來別人泡給我喝咖啡的感受是這麽的不同啊! ’
呃?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西瓦納悶地想。
寶藍突然有感而發地說:‘哪天有機會,你能不能泡杯康寶藍?’
西瓦狐疑地望著她。
‘因爲我的名字就叫康寶藍。’
。。。。。。。。。。。。。。。。。。。。。。。。。。。
一直躲在廁所裏培養情緒的彤欣,終于儲備足夠的勇氣步出廁所,打算摒棄一切顧慮與束縛,與西瓦好好聊一聊。結果,她一出來,見到的是相談甚歡的兩人。
何時發生的?怎麽會這樣?
這兩人不是一直不對頭的嗎?
她已經跟曉晨打聽兩人的事情,他說他們就像狗跟貓的關係,相見兩相厭。
難道曉晨騗我???彤欣難以置信地想。
[不可能!他沒有理由騗我! 難道是他們故意不讓其他人知道?
真是這樣嗎?
不會的,不可能的,這兩人不可能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真的不可能嗎?如果不是關係匪淺,爲什麽西瓦會經常在夜深人靜時出現在咖啡館?難道他真的不用休息、不用睡覺?
要不然,西瓦怎麽會如此熟練地在泡咖啡?
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
眼看著我為西瓦做了這麽多,寶藍卻一直都保持沉默?
難道說,她一直在看我笑話?
她讓我留下打工,甚至是安排這個時段讓我工作就是爲了讓我看見他們相好嗎?!
原來,原來如此,我完全明白了。
原來寶藍是這麽攻心計的人!
西瓦!你千萬別被騗了!那個女人根本是表裏不一,她一直都在用虛僞的面具欺騙你呀!]
彤欣惡狠狠地瞧著一臉陶醉的寶藍,心裏憤滿不忿。想著該怎麽做才能讓西瓦發現她的奸詐,該怎麽做才能讓西瓦認識寶藍的爲人?
我不會讓我的西瓦被妳這種人欺騙的! 彤欣心裏暗自發誓,一定要揭穿寶藍的假面具。
以爲從此西瓦不會再踏入咖啡館,至少彤欣上班的時段他應該不會再出現了。可是,才過個三天,他又在咖啡館出現了,時間是早晨五點。
寶藍心想:我開這咖啡館的目的雖然是爲了滿足半夜想喝咖啡的人,可是沒預料到有人這麽討厭回家,每次都在快天亮時來喝咖啡,或午夜夜深人靜時還逗留在咖啡館。
今天意外的不是一個人,還攜帶了一個醉得很厲害的女人。
‘我在街上撿到她。’西瓦一見寶藍邊解釋邊扶著女人躺到沙發上,然後跟寶藍要了杯開水。
彤欣自西瓦進門后一直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出,不知所措地呆立在一旁。
西瓦一直無視彤欣的存在,一眼也不瞧她。
‘她是你的客人。’寶藍取來開水及熱毛巾時西瓦這麽對她說。
‘我的客人?’說著,寶藍坐近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身邊,仔細打量。
擦拭完她臉上的污垢后,寶藍訝異地發現醉醺醺的女孩竟然是蓮花!
‘你在哪裏揀到她?’寶藍擔心地問。
‘酒吧街附近。’西瓦皺著眉頭說:‘在來這裡的路上,我見她醉倒在街邊,差一點便被幾個歹人拖上車。要不是我及時喝住那些人,她的下場可能會很糟。’
寶藍憂心地瞧著醉死後依然皺著眉頭的蓮花。
‘小彤,給我煮杯姜茶來。’半響沒有回應,一回頭才發現彤欣失神地注視著西瓦。
寶藍不耐煩地提高聲音喚:‘小彤!小彤!’
‘我來煮吧!’西瓦說著便往廚房走去。
倒是彤欣,還在出神地望著西瓦的背影。
寶藍受不了地上前推了推彤欣,語氣非常不高興地吩咐她:‘別發呆了!去拿個水盆跟溫水來。’
‘呃?’剛剛回神,還弄不清楚狀況的彤欣愣在原地不曉得發生什麽事。
‘我讓妳去拿溫水跟水盆,妳還愣在這干嘛啊?!’寶藍終于發火吼人。
彤欣急急忙忙離去后,寶藍仔細地替蓮花拉好亂得不成樣的衣服,然後輕輕擦拭掉她臉上過於濃艷的妝。溫水拿來后,她還替她擦拭身上其他的傷口。那些都是擦傷,大概是跌倒時或者是拉扯時划傷了。
西瓦幫忙寶藍扶起蓮花,好讓寶藍喂蓮花熱湯。
兩人合力才勉強讓蓮花喝下一點點熱湯。
蓮花一直在喃喃囈語,忽而發笑,忽而難過得低聲飲泣,幸好她沒有發瘋發神經,只是安靜地躺著。
寶藍在蓮花身邊待了一會兒,確定她已經緩緩入睡后才放心離開。
這麽一忙,已是五點四十分,而彤欣卻不見蹤影了。
一直呆在吧台的西瓦見寶藍正尋找彤欣,臉色不善地指了指廁所。
寶藍乾脆坐到客人的位置,考慮了很久才帶點靦腆地道謝說:‘謝謝。’
西瓦吃驚的盯著寶藍打量,他可能以爲自己聼錯了。
‘我說謝謝你!’寶藍提高聲音說,有點惱羞成怒。
‘。。。爲什麽謝我?’
‘謝謝你救了那個小女生。’寶藍看了看西瓦,衷心地感謝說:‘幸好被你撞見了,要不然,我難以想象她會遭到怎麽樣的暴行。’
西瓦難得彆扭地說:‘ 只是剛好遇見而已。’ 然後便低下頭煮咖啡。
呵呵,寶藍意外地見到靦腆的西瓦,不知怎麽心裏樂滋滋地。在看到他很自然地在吧台裏泡咖啡時,寶藍心裏有根玄被撥動了。
她開始有點期待西瓦會泡出什麽樣的咖啡來?
向來,他們的角色都是一個點,另一個造單準備。
現在,他將會為她準備什麽咖啡?
帶著期待的心情看著西瓦在原本該屬於她的工作臺作業,讓她有一瞬間以爲自己身于法國的浪漫之都。突然閒,她很想聼Clémence Lhomme 的歌,所以她對西瓦提出這個要求。怎料,西瓦竟然皺著眉頭說:‘現在不是聼她的歌聲的時候。’
‘啊?那應該是何時?’寶藍不解。
‘應該在我不在的時候。’西瓦決斷地說。
這是什麽話?! 在我的咖啡館說我不能聼我想聼的歌,那不就是叫我在自己家裏不能睡自己的床? 寶藍氣得差點跳腳。
在脾氣還沒有爆發之前,希瓦已經播放Diana Krall的專輯,而且咖啡也泡好了。
瞧著圓錐形玻璃杯裏有層次地裝載的咖啡,寶藍很珍惜地慢慢小啜一小口,她已經忘了剛剛還在為聼歌的事而氣得跳腳。
西瓦專注地瞧著寶藍喝下咖啡,見她深深吸氣、微微眯著眼,一臉滿足地微笑著,好像剛剛喝下的是人間極品似的,最後她緩慢地呼氣,感慨地讚嘆:‘好棒的果酒咖啡,好誘人的濃郁芳香,你是用利口酒吧!。’
‘太誇張了,妳不久前才喝過我泡的咖啡,不是嗎?’西瓦好笑地說。
‘唉,那不一樣。我那時感冒,什麽都聞不出,味道也喝不出啊!’寶藍異常感動地捧著杯子說:‘原來別人泡給我喝咖啡的感受是這麽的不同啊! ’
呃?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西瓦納悶地想。
寶藍突然有感而發地說:‘哪天有機會,你能不能泡杯康寶藍?’
西瓦狐疑地望著她。
‘因爲我的名字就叫康寶藍。’
。。。。。。。。。。。。。。。。。。。。。。。。。。。
一直躲在廁所裏培養情緒的彤欣,終于儲備足夠的勇氣步出廁所,打算摒棄一切顧慮與束縛,與西瓦好好聊一聊。結果,她一出來,見到的是相談甚歡的兩人。
何時發生的?怎麽會這樣?
這兩人不是一直不對頭的嗎?
她已經跟曉晨打聽兩人的事情,他說他們就像狗跟貓的關係,相見兩相厭。
難道曉晨騗我???彤欣難以置信地想。
[不可能!他沒有理由騗我! 難道是他們故意不讓其他人知道?
真是這樣嗎?
不會的,不可能的,這兩人不可能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真的不可能嗎?如果不是關係匪淺,爲什麽西瓦會經常在夜深人靜時出現在咖啡館?難道他真的不用休息、不用睡覺?
要不然,西瓦怎麽會如此熟練地在泡咖啡?
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
眼看著我為西瓦做了這麽多,寶藍卻一直都保持沉默?
難道說,她一直在看我笑話?
她讓我留下打工,甚至是安排這個時段讓我工作就是爲了讓我看見他們相好嗎?!
原來,原來如此,我完全明白了。
原來寶藍是這麽攻心計的人!
西瓦!你千萬別被騗了!那個女人根本是表裏不一,她一直都在用虛僞的面具欺騙你呀!]
彤欣惡狠狠地瞧著一臉陶醉的寶藍,心裏憤滿不忿。想著該怎麽做才能讓西瓦發現她的奸詐,該怎麽做才能讓西瓦認識寶藍的爲人?
我不會讓我的西瓦被妳這種人欺騙的! 彤欣心裏暗自發誓,一定要揭穿寶藍的假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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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 花 咖 啡 館 25
[ The girl from Ipanema ]
彤欣的試用期來到最後一天時,曉晨竟然帶來一個坏消息。
他通知說快考試了,到時必須提早至十點回家,而且爲期兩個星期。
這麽一來,寶藍便不能隨便辭去彤欣,反而需更加費勁地教導她,必須更嚴格要求她把事情做好。
爲此,寶藍對彤欣說:‘妳已經在這做了三天,妳自己覺得做得怎麽樣?’寶藍先詢問彤欣的意見。
彤欣惶恐不安地望著寶藍,呐呐地說:‘我。。。我雖然學東西比較慢,如。。。如果妳再給我多一點時間,我、我一定會努力學會的!’
‘確定?' 寶藍懷疑地說:‘這三天來,妳連Menu裏賣什麽都不是很清楚,咖啡名稱也不記下來,老是無視客人的要求,最重要的是妳經常心不在焉的,既然沒有誠意的話妳應該用心去找其他工作。’
‘我。。。我。。。’彤欣被訓得一張臉忽而白忽而紅,結巴得說不出話。
‘所以,妳給我一個理由,爲什麽我要繼續錄用妳?’
‘我、我、我這次一定會很努力的,真的!妳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寶藍故意慢條斯理地用茶匙攪動她杯裏的咖啡,一邊打量彤欣,等到她急得快哭時,寶藍才淡淡地說:‘我再給妳一個星期。’見彤欣似乎松了口氣時,寶藍接著說:‘前提是妳必須讓我看到妳的誠意。要是再犯之前的那些錯誤的話,我也只能說抱歉,還請妳另謀高就。’
‘好!好!’彤欣點頭像攪蒜。
‘好吧,妳去忙吧!看看有什麽可以做的,如打掃、清潔衛生、清除盆栽的雜草、記熟Menu等等。’
看著彤欣慌忙離去的背影,寶藍終于松了口氣。
要是彤欣被教訓后立刻打退堂鼓,這樣便麻煩了,幸好她還是想堅持留下。寶藍乘現在給她一點壓力,希望她能夠稍微用點心,至少也要幫得上忙,別扯後腿就好了。
不過,寶藍心裏依然存有疑惑,爲什麽她非要留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寶藍稍微放心一點。自從那天稍微訓責彤欣后,她的表現的確好了一點,雖然還不是非常完美,不過基本招待客人方面稍微用點心了,空閒時也不敢發呆,自動自發地找事情做。泡咖啡的技術依舊沒有改進,最基本的咖啡知識還是記不住。
曉晨也一樣,什麽都好,就是怎麽教都泡不好咖啡。
寶藍無奈地想:原來,請人是這麽的不容易啊。
差不多四點了,客人也只剩一人――那個戴深度近視眼鏡的男生。
這位客人便由彤欣招呼,而閑著的寶藍決定翻CD來聼,然後喝咖啡。
早些時候她提煉的冷水咖啡快完成,現在差不多可以開始享用了。
寶藍找出 FRANK SINATRA 的Collection CD出來,選了首她最喜愛的
The Girl From Ipanema 播放。這首歌許多歌手都翻唱過,可是她還是喜歡Frank Sinatra的版本,當然,也有其他人表現得很棒的,不過今晚就只是想聼Frank 的歌就是了。
優美低沉、帶著慵懶的男生嗓音緩緩流瀉出,瞬間縈繞整閒咖啡館,填滿寶藍的所有感官。心情極好的寶藍甚至跟隨著音樂節奏緩緩搖擺著身子。
當她完全沉浸予美妙的咖啡音樂世界時,“鈴鐺”聲突兀地響起,接下來更加突兀的“乒乓”聲也隨之響應。
寶藍只好睜開慵懶的雙眼尋找這兩种不通氣的聲音來源。
“鈴鐺”來自剛進門西瓦的傑作,另一個“乒乓”聲則來自玻璃杯摔地。
西瓦淡淡地掃視一眼新侍應生,然後坐在吧台的高腳椅上問:‘新人?’
寶藍轉頭先看彤欣。
見她一臉驚愕地瞧著西瓦,一副喜極而泣的模樣,身體明顯表現她想立刻沖到西瓦身邊,不過一瞬間便壓制了衝動,然後顫抖著身軀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眼角卻不時地偷看西瓦。
寶藍再看向西瓦,眼神帶著研究的意味非常重。
很少被人如此入骨地、明目張膽地打量的西瓦,終于忍不住皺眉頭問眼光放肆的寶藍:‘妳在看什麽?’語氣非常不悅。
不過這個可以理解,因爲寶藍的眼神就像在看著研究室裏的白老鼠似的,毫無浪漫感性可言,反而令人起雞皮疙瘩。
‘我在想。。。’寶藍順手將剛煮好的咖啡遞到西瓦面前說:‘咖啡,你的。’
靜靜地瞧著眼前的咖啡,西瓦慢慢地、不帶任何感情說:‘我要Irish Coffee。’
寶藍瞪了眼西瓦,心不甘情不願地拿出圓球杯子及愛爾蘭威士忌,開始動手泡咖啡。
西瓦沉靜地瞧著寶藍的作業,半響才說:‘妳很喜歡這首歌嗎?’
‘嗯?’
‘已經重復第二次了。’
‘我的確是很喜歡這首歌。’寶藍將打好的鮮奶油鋪上后,將咖啡擺在西瓦面前:‘你的愛爾蘭咖啡。’
喝了口咖啡后,西瓦突然嘆氣說:‘我其實很討厭妳這地方。’
寶藍挑眉望著西瓦想:這個人今天是來吵架嗎?
‘嚴格來説,可能我更應該討厭妳。’西瓦望著咖啡裏已經靜悄悄沉澱下來的威士忌說:‘妳經常做些令我反感的事。’
寶藍已經確信眼前的男人是來挑釁的,説不定就是爲了報復上次極盡所能奴役他而來的。
他接下來的話卻又讓寶藍疑惑了。
‘妳不經意地就能撩撥起我想遺忘的往事,隨便一個動作一個言行,甚至是一杯咖啡跟音樂,都能毫不費力地影響我的情緒。’
寶藍很無辜望著西瓦,而西瓦一手撫摸著杯沿,專注地看著杯子裏的咖啡沉思。
一瞬間,有種錯覺,以爲西瓦一直都在跟咖啡對話,而不是站在他面前的寶藍。
等了很久,西瓦仍然陷於地底深處的深淵裏。
寶藍看著冷掉的咖啡,只好轉身去廚房拿些冰塊及冰奶昔出來,因爲她無意喝冷掉的咖啡,也無意被凝重的氣氛影響,更不想被拖進無底深淵。
寶藍方從廚房出來便見到西瓦的一張臭臉。他已經從地底深淵裏爬出來了。
‘妳怎麽老請些怪人?’
對於他的埋怨,寶藍連擡眼都嬾,徑自將材料倒進攪拌機裏。
‘那個新侍應生是怎麽了?’
聞言,寶藍好奇地瞥眼遠處的彤欣。她將自己隱身在書架后,雖然書架只有她的一半高; 她揪著身上的圍裙,一雙炙烈無比的視線射在西瓦身上,而且口中念念有詞。
‘你。。。’寶藍突然覺得这情景很好笑:‘有沒有覺得全身不舒服?癢癢的、痲痲的?’她忍著笑問。
西瓦詫異地瞧著寶藍。
寶藍繼續說:‘背脊會不會覺得涼涼的?然後覺得肩膀沉重?’見到西瓦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寶藍終于忍不住笑出聲說:‘有人正在對你下蠱,蠱名就叫作“請你愛我”。’
‘妳說這什麽渾話!’西瓦終于意思到自己可能被耍,立即恢復鎮定。
‘可能是你以前欠下的情債,而你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
西瓦深深地吸口氣,斜著身子直視那個令他起雞皮疙瘩的罪魁禍首。
被西瓦突然的舉動而震懾得慌亂緊張的彤欣,從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到稍微鎮靜后整理自己的儀容,然後對西瓦露出燦爛的不得了的笑容爲止,西瓦依然是嚴峻地臭著一張臉。
過了將近五分鐘,希瓦摸著臉疲憊地轉回吧台說:‘我不認識她,請妳轉告她,也請妳讓她別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啊?!不。。。你’ 寶藍被西瓦直視得毛骨悚然,下面的話都說不出口。
‘讓我自己去說的話,我很可能會非常不客氣,也可能會破口大駡。’西瓦依然直視著寶藍說:‘還是由妳來説比較恰當,拜托。’
[ 拜托 ?!]原來西瓦也會求人的?
即便如此,我還是要拒絕。寶藍決定採取明哲保身的方法。
‘這種事還是得當事人自己解決的好。’
‘所謂的當事人是以誰為標準?她?我?’西瓦反問。
‘你也算是當事人。畢竟被愛慕並不是壞事,身為男人應該更有擔當才對。明明白白的把話説清楚才能解決問題,讓個第三者去說會令她很難堪的。’寶藍以旁觀者的立場來說,她覺得自己是有紋有理。
不料西瓦竟然嘲諷地說:‘我從來就不是個有擔當的人。’說著,他苦笑地望眼寶藍,然後放下錢便離開咖啡館。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知怎麽地,寶藍竟然有種想安慰他的衝動。這個想法讓她有說不出的彆扭。
彤欣在西瓦離去后,仿佛漏氣的氣球般,沮喪得背脊都直不起來,無力地靠著牆壁掩面。哭泣?寶藍不曉得。不過,她現在終于明白爲什麽彤欣千方百計要留在店裏打工的原因。
原本有一點點的同情她,但是一想到彤欣的目的,寶藍心裏便覺得很不是滋味,像喝到過酸又苦的咖啡,使得唾液都是澀澀的那般不舒服
彤欣的試用期來到最後一天時,曉晨竟然帶來一個坏消息。
他通知說快考試了,到時必須提早至十點回家,而且爲期兩個星期。
這麽一來,寶藍便不能隨便辭去彤欣,反而需更加費勁地教導她,必須更嚴格要求她把事情做好。
爲此,寶藍對彤欣說:‘妳已經在這做了三天,妳自己覺得做得怎麽樣?’寶藍先詢問彤欣的意見。
彤欣惶恐不安地望著寶藍,呐呐地說:‘我。。。我雖然學東西比較慢,如。。。如果妳再給我多一點時間,我、我一定會努力學會的!’
‘確定?' 寶藍懷疑地說:‘這三天來,妳連Menu裏賣什麽都不是很清楚,咖啡名稱也不記下來,老是無視客人的要求,最重要的是妳經常心不在焉的,既然沒有誠意的話妳應該用心去找其他工作。’
‘我。。。我。。。’彤欣被訓得一張臉忽而白忽而紅,結巴得說不出話。
‘所以,妳給我一個理由,爲什麽我要繼續錄用妳?’
‘我、我、我這次一定會很努力的,真的!妳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寶藍故意慢條斯理地用茶匙攪動她杯裏的咖啡,一邊打量彤欣,等到她急得快哭時,寶藍才淡淡地說:‘我再給妳一個星期。’見彤欣似乎松了口氣時,寶藍接著說:‘前提是妳必須讓我看到妳的誠意。要是再犯之前的那些錯誤的話,我也只能說抱歉,還請妳另謀高就。’
‘好!好!’彤欣點頭像攪蒜。
‘好吧,妳去忙吧!看看有什麽可以做的,如打掃、清潔衛生、清除盆栽的雜草、記熟Menu等等。’
看著彤欣慌忙離去的背影,寶藍終于松了口氣。
要是彤欣被教訓后立刻打退堂鼓,這樣便麻煩了,幸好她還是想堅持留下。寶藍乘現在給她一點壓力,希望她能夠稍微用點心,至少也要幫得上忙,別扯後腿就好了。
不過,寶藍心裏依然存有疑惑,爲什麽她非要留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寶藍稍微放心一點。自從那天稍微訓責彤欣后,她的表現的確好了一點,雖然還不是非常完美,不過基本招待客人方面稍微用點心了,空閒時也不敢發呆,自動自發地找事情做。泡咖啡的技術依舊沒有改進,最基本的咖啡知識還是記不住。
曉晨也一樣,什麽都好,就是怎麽教都泡不好咖啡。
寶藍無奈地想:原來,請人是這麽的不容易啊。
差不多四點了,客人也只剩一人――那個戴深度近視眼鏡的男生。
這位客人便由彤欣招呼,而閑著的寶藍決定翻CD來聼,然後喝咖啡。
早些時候她提煉的冷水咖啡快完成,現在差不多可以開始享用了。
寶藍找出 FRANK SINATRA 的Collection CD出來,選了首她最喜愛的
The Girl From Ipanema 播放。這首歌許多歌手都翻唱過,可是她還是喜歡Frank Sinatra的版本,當然,也有其他人表現得很棒的,不過今晚就只是想聼Frank 的歌就是了。
優美低沉、帶著慵懶的男生嗓音緩緩流瀉出,瞬間縈繞整閒咖啡館,填滿寶藍的所有感官。心情極好的寶藍甚至跟隨著音樂節奏緩緩搖擺著身子。
當她完全沉浸予美妙的咖啡音樂世界時,“鈴鐺”聲突兀地響起,接下來更加突兀的“乒乓”聲也隨之響應。
寶藍只好睜開慵懶的雙眼尋找這兩种不通氣的聲音來源。
“鈴鐺”來自剛進門西瓦的傑作,另一個“乒乓”聲則來自玻璃杯摔地。
西瓦淡淡地掃視一眼新侍應生,然後坐在吧台的高腳椅上問:‘新人?’
寶藍轉頭先看彤欣。
見她一臉驚愕地瞧著西瓦,一副喜極而泣的模樣,身體明顯表現她想立刻沖到西瓦身邊,不過一瞬間便壓制了衝動,然後顫抖著身軀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眼角卻不時地偷看西瓦。
寶藍再看向西瓦,眼神帶著研究的意味非常重。
很少被人如此入骨地、明目張膽地打量的西瓦,終于忍不住皺眉頭問眼光放肆的寶藍:‘妳在看什麽?’語氣非常不悅。
不過這個可以理解,因爲寶藍的眼神就像在看著研究室裏的白老鼠似的,毫無浪漫感性可言,反而令人起雞皮疙瘩。
‘我在想。。。’寶藍順手將剛煮好的咖啡遞到西瓦面前說:‘咖啡,你的。’
靜靜地瞧著眼前的咖啡,西瓦慢慢地、不帶任何感情說:‘我要Irish Coffee。’
寶藍瞪了眼西瓦,心不甘情不願地拿出圓球杯子及愛爾蘭威士忌,開始動手泡咖啡。
西瓦沉靜地瞧著寶藍的作業,半響才說:‘妳很喜歡這首歌嗎?’
‘嗯?’
‘已經重復第二次了。’
‘我的確是很喜歡這首歌。’寶藍將打好的鮮奶油鋪上后,將咖啡擺在西瓦面前:‘你的愛爾蘭咖啡。’
喝了口咖啡后,西瓦突然嘆氣說:‘我其實很討厭妳這地方。’
寶藍挑眉望著西瓦想:這個人今天是來吵架嗎?
‘嚴格來説,可能我更應該討厭妳。’西瓦望著咖啡裏已經靜悄悄沉澱下來的威士忌說:‘妳經常做些令我反感的事。’
寶藍已經確信眼前的男人是來挑釁的,説不定就是爲了報復上次極盡所能奴役他而來的。
他接下來的話卻又讓寶藍疑惑了。
‘妳不經意地就能撩撥起我想遺忘的往事,隨便一個動作一個言行,甚至是一杯咖啡跟音樂,都能毫不費力地影響我的情緒。’
寶藍很無辜望著西瓦,而西瓦一手撫摸著杯沿,專注地看著杯子裏的咖啡沉思。
一瞬間,有種錯覺,以爲西瓦一直都在跟咖啡對話,而不是站在他面前的寶藍。
等了很久,西瓦仍然陷於地底深處的深淵裏。
寶藍看著冷掉的咖啡,只好轉身去廚房拿些冰塊及冰奶昔出來,因爲她無意喝冷掉的咖啡,也無意被凝重的氣氛影響,更不想被拖進無底深淵。
寶藍方從廚房出來便見到西瓦的一張臭臉。他已經從地底深淵裏爬出來了。
‘妳怎麽老請些怪人?’
對於他的埋怨,寶藍連擡眼都嬾,徑自將材料倒進攪拌機裏。
‘那個新侍應生是怎麽了?’
聞言,寶藍好奇地瞥眼遠處的彤欣。她將自己隱身在書架后,雖然書架只有她的一半高; 她揪著身上的圍裙,一雙炙烈無比的視線射在西瓦身上,而且口中念念有詞。
‘你。。。’寶藍突然覺得这情景很好笑:‘有沒有覺得全身不舒服?癢癢的、痲痲的?’她忍著笑問。
西瓦詫異地瞧著寶藍。
寶藍繼續說:‘背脊會不會覺得涼涼的?然後覺得肩膀沉重?’見到西瓦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寶藍終于忍不住笑出聲說:‘有人正在對你下蠱,蠱名就叫作“請你愛我”。’
‘妳說這什麽渾話!’西瓦終于意思到自己可能被耍,立即恢復鎮定。
‘可能是你以前欠下的情債,而你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
西瓦深深地吸口氣,斜著身子直視那個令他起雞皮疙瘩的罪魁禍首。
被西瓦突然的舉動而震懾得慌亂緊張的彤欣,從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到稍微鎮靜后整理自己的儀容,然後對西瓦露出燦爛的不得了的笑容爲止,西瓦依然是嚴峻地臭著一張臉。
過了將近五分鐘,希瓦摸著臉疲憊地轉回吧台說:‘我不認識她,請妳轉告她,也請妳讓她別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啊?!不。。。你’ 寶藍被西瓦直視得毛骨悚然,下面的話都說不出口。
‘讓我自己去說的話,我很可能會非常不客氣,也可能會破口大駡。’西瓦依然直視著寶藍說:‘還是由妳來説比較恰當,拜托。’
[ 拜托 ?!]原來西瓦也會求人的?
即便如此,我還是要拒絕。寶藍決定採取明哲保身的方法。
‘這種事還是得當事人自己解決的好。’
‘所謂的當事人是以誰為標準?她?我?’西瓦反問。
‘你也算是當事人。畢竟被愛慕並不是壞事,身為男人應該更有擔當才對。明明白白的把話説清楚才能解決問題,讓個第三者去說會令她很難堪的。’寶藍以旁觀者的立場來說,她覺得自己是有紋有理。
不料西瓦竟然嘲諷地說:‘我從來就不是個有擔當的人。’說著,他苦笑地望眼寶藍,然後放下錢便離開咖啡館。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知怎麽地,寶藍竟然有種想安慰他的衝動。這個想法讓她有說不出的彆扭。
彤欣在西瓦離去后,仿佛漏氣的氣球般,沮喪得背脊都直不起來,無力地靠著牆壁掩面。哭泣?寶藍不曉得。不過,她現在終于明白爲什麽彤欣千方百計要留在店裏打工的原因。
原本有一點點的同情她,但是一想到彤欣的目的,寶藍心裏便覺得很不是滋味,像喝到過酸又苦的咖啡,使得唾液都是澀澀的那般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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