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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5月4日 星期一

曇 花 咖 啡 館 14

徵聘啟事 (1)

經過前幾天夜晚的事情后,我想我該認真地考慮再雇個人當夜班。
并非每次都會剛好出現西瓦這樣的客人無意間替我解困的。
考量到夜班的客人,侍者的人選絕對不能請個像曉晨這家伙的人,而且最好有點咖啡知識,這樣我便能悠閑一點。
那么就決定先從常客下手。
曉晨睜大眼睛看著台上的征聘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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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店誠聘兼職招待一名,
年齡須二十歲以上,
學歷不限,
需擁有基本咖啡知識,
有經驗者尤先。
上班時間從午夜十二點至早晨六點。
有意者請直接与本店人員接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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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自己快被解雇了。’曉晨夸張地拍拍胸口說。
‘我還舍不得你呢。’
‘那么薪資多少呢?’曉晨好奇地問。
‘每小時十零吉,每星期付而且沒有加班費。’
‘哇!太過分了,竟然比我還多,老板你卻只給我每小時八零吉半!’
寶藍翻著白眼數落說:‘ 你有沒有本事凌晨工作?能不能每天做七個小時?不能是吧!’
曉晨嘟起嘴不甘愿地反駁:‘ 你明明清楚我是名學生,怎么可能半夜三更來打工?’
‘所以嘍,別埋怨了。’ 寶藍說:‘ 我給的工資算高了,在吉隆坡哪里有這么高薪資的兼職?’
‘這話也對,可是。。。可是人家我心里就是不能平衡!’曉晨眼神幽幽地埋怨。
‘不能平衡的話以后你就拿五零吉一小時的工資。’
‘啊?!為什么?為什么?拿五零吉一小時我不就完了?’曉晨當場跳起來哇哇怪叫。
‘讓你平衡一點呀!市价就是如此,到時你就沒得怨了。’ 寶藍抓狹地說。
曉晨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乖乖不敢作聲。
寶藍見狀伸手摸摸曉晨的頭稱贊:‘ 這樣子就乖啦。’
曉晨僅能禁聲五分鐘左右,再久他便會憋死。
果然,曉晨忍不住又問:‘ 老板想請個怎么樣的人?男的?女的?老的?抑或年輕的?’
‘不知道。’
‘不知道?總該有個底吧?’
‘沒有,憑感覺。’
‘憑感覺?就這樣?’ 曉晨難以置信地說:‘ 老板,我覺得你有時候做事很沒有規划也沒有所謂的計划。’
‘我本身就不具有這些特性。’ 老板無所謂地答。
‘什么事都憑感覺怎么行呢?’ 曉晨老成地訓斥。
老板別有用意地望著曉晨說:‘我唯一一次因憑感覺而做了后悔的事便是請了你。’
‘老板!!!’ 曉晨气得哇哇怪叫。
此時客人上門,正好結束他們的對話。



‘嗨,小弟弟,還記得我們嗎?’ 短發悄女郎笑著打招呼。
曉晨見到這三人組,立刻笑容可掬地說:‘當然記得了,想讓我當陪坐的大姐姐們嘛。’
‘我沒打算讓你陪坐的。’ 杰克連忙聲明。
‘今天天气很好,你們打算坐里面或是外面呢?’
‘外面。’ 長發女郎赶緊回答。
曉晨將三人領至外面的露天咖啡座坐下后隨口問:‘三位今天好早啊!’
‘怎么算早,已經七點半啦!’ 短發女郎說。
‘我們連晚餐都吃飽了。’ 杰克接著說。
長發女郎點燃香煙后說:‘聯邦大道附近發生了車禍,出吉隆坡往八達岭的道路几乎癱瘓了,我們想回家也回不了。’
‘所以就來光顧了。’ 短發女郎笑說。
‘那么說,今天不就有很多人滯留在吉隆坡?’
‘對呀,几乎任何地方的咖啡座、酒吧、餐館甚至路邊攤都人滿滿的。’ 杰克瞧一眼咖啡館四周接著說:‘大概就只有這里夠清靜的。’
‘對呀,這就是我們咖啡館的獨特之處。’ 曉晨遇招拆招,迎刃而解。
曉晨放下menu 后回到吧台取了煙灰缸再次回到三人組座位。
短發女郎見到曉晨,放下menu 說:‘不如你來介紹咖啡給我們吧,這 menu 里的咖啡名稱看了也看不懂。’
‘那么你們喜歡什么口味的咖啡呢?’
‘我不喜歡太甜的,容易至肥。有沒有喝了不會肥的?’ 長發女郎問。
曉晨在心里不斷哀嚎,臉上卻只能笑嘻嘻地說:‘有,有的。你呢?’
‘我想喝些特別點的咖啡,不要那些什么 mocha、 cappuccino、 latte 之類的,這些在 coffee bean 都喝得到。’ 短發女郎說。
‘我不喜歡牛奶,最好不要有任何奶精。’ 杰克說。
曉晨苦著臉回到吧台對寶藍說了他們的要求后,寶藍不客气地數落曉晨。
‘平時叫你多研究 menu、咖啡种類,你偏當耳邊風,這么容易的要求你也應付不了?’
曉晨低下頭不敢吱聲。
‘不要太甜又怕胖,那就喝梅蘭錫咖啡,我會用低脂牛奶;另外一位就來杯綠茶咖啡,另一個則是皇家咖啡。’ 寶藍說著瞧眼曉晨接著補充:‘待會儿你先將兩位女士的咖啡端上,另一杯皇家咖啡由我端上 ,你則在一旁學習,懂嗎?’
曉晨不好意思地拼命點頭。

寶藍轉身進廚房后,曉晨悄悄地在她背后吐舌頭被正好推門進來的西瓦碰上。
‘你在干嘛?’
‘啊!’ 曉晨高興地來到西瓦面前問:‘西瓦哥,好久不見!這些日子你都跑到哪里了?我已經很久很久沒見到你了。’
西瓦無視曉晨的過分熱情,自己找個角落坐下。
‘你剛剛是在做什么?’
曉晨一五一十地訴說客人的要求及寶藍的責備,聳聳肩說:‘沒辦法,實在太多种類,而且老板總不照 menu 沖咖啡,我都不知道該從何學起?’
‘那就用心學。’ 西瓦不認同地說:‘你老板在沏咖啡、泡制咖啡時你就在旁邊邊看邊問,久而久之,自然能了解固中道理。’
‘那樣子不被罵死才怪,老板最討厭別人煩她了。’ 曉晨怕怕地說。
‘用說的你永遠不懂,最好的還是在旁邊多看多學。’ 西瓦耐心地說。
曉晨奇怪地望著西瓦問:‘一段時間不見,西瓦哥好像變親切了?’
西瓦無奈地說:‘我才四天沒來,你別老把好久不見挂在嘴邊。’
‘四天?’曉晨驚訝得張大嘴,誇張地嚷:‘四天耶!怎會不久?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不已經過了12個秋了?’
西瓦瞪眼曉晨問:‘你現在很閑嗎?’
‘算是吧。’
西瓦指著吧台的方向說:‘我剛剛說的話全白費了?’
曉晨見寶藍已經在煮咖啡,只好乖乖回到吧台。
西瓦望著曉晨離去的背影,無奈地嘆氣。
曉晨這人好像過分熱情開朗了,他心想。


寶藍見曉晨勉強認真地看自己沏咖啡便故意將動作放慢,好讓他能看得更清楚。
曉晨先將兩位女士的咖啡送上,依吩咐先介紹一下咖啡及口味便匆匆回吧台。
此時寶藍已經將鉤匙、方糖及一小杯的白蘭地擺在托盤上,然后讓曉晨托著盤子。
‘這是您的咖啡。’ 寶藍將杯子放在杰克面前解釋說:‘這咖啡被稱為皇家咖啡,据說是一代英雄、法國皇帝拿破侖最喜愛的咖啡,故以 “ Royal ”命名。’
寶藍邊解說邊將鉤匙橫放在杯子上,然后放下方糖,在方糖上淋下白蘭地酒,再點起一朵火苗。
‘請您慢慢享用。’ 寶藍說完轉身便离開。
曉晨被吩咐留下,只好在一旁等待他們的意見。
寶藍露出這一手,讓在座的三人贊嘆不已,單單賣相已經讓人愛不釋手,再加上白蘭地醇醇的酒香四溢,簡直迷倒所有人。
‘怎么樣?’ 曉晨問。
杰克嘆气說:‘甘、醇和白蘭地醇美的酒香,真是棒极了。我還是第一次喝到這樣的咖啡。’
‘呵呵,您喜歡就好。’

曉晨跟三位客人寒喧片刻就來到西瓦的桌位。
‘哎,老板好厲害噢!我想我可能一輩子也學不來。’ 曉晨崇拜地說。
‘你的油嘴滑舌你老板她也是學不來的。’ 西瓦難得調侃他。
‘我說的是真心話。’ 曉晨認真地說:‘并非說我學不了泡咖啡,只是那股對咖啡的熱情我可半點都沒有而做生意的手法也不夠老闆厲害!’
西瓦疑惑地擡頭問:‘怎麽說?’
‘呵,那些咖啡是特地調製的,價錢當然也特地調製囖。每一杯都不下于20零吉。尤其那杯被挂上Royal的皇家咖啡更加貴!’
西瓦沉默半響才囘話:‘是嗎。’
‘那么,西瓦哥今天想喝什么?’ 曉晨興致很好地問。
‘土耳其咖啡,加點肉桂粉。’
‘咦?今天怎么點得這么干脆?不再刁難我們老板了?’
西瓦很不客气地狠狠瞪曉晨。
‘我今天沒空!還要赶回公司,沒時間花在這上面。’
‘好,我這就替你准備!’ 曉晨吐著舌頭赶緊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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