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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5月13日 星期三

曇 花 咖 啡 館 21

Dutch Coffee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兩個小時裡寶藍除了喝咖啡看書以外什麼都沒做﹐甚至連藥都忘了吃﹐所以一站起身便覺得頭暈目眩﹐不得已只好重新坐下。坐了將近五分鐘,寶藍想說應該沒問題了便再次起身去吧台,走了幾步,一陣暈旋,接下來便不省人事了。

。。。。。。。。。。。。。。。。。。。

今天是星期二,對西瓦而言是個很特殊的日子。
每一個月的星期二是個令他無法釋懷的日子,每到這一天總會讓他坐立不安,心情煩躁直到午夜。他無法不去想在這一天曾發生過的事情,雖然他清楚明白事情已經過去很久,早該放下這包袱可是偏偏有心無力。
今天剛好就是星期二,一整個上午他完全無法專心做事,一直心神不寧,比以往的每一個星期二都要來得不安,煩燥。為此,午休時他一直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晃,一直一直地走﹐希望就此能夠安定那顆煩燥的心。花了一整個午休在公司附近走來走去卻沒見半點效果,正想放棄回公司時剛好路過曇花咖啡館,當他走過時卻感覺到一道視線盯著他,本來並不怎麼在意卻在離開不久一直耿耿于懷而掉頭回去咖啡館。去到時才發現咖啡館休業,西瓦在附近繞了一圈卻不見任何人影便帶著一絲絲的疑惑回公司去了。

回到公司不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沒有人的咖啡館卻隱隱約約傳出音樂聲及淡淡的咖啡香? 這件事一直困擾著他讓他無法專心做事,後來根本連坐都坐不住,乾脆請假跑去曇花咖啡館。
他再次來到曇花咖啡館時見所有竹帘都放下但之前卻不見有任何的竹帘。
西瓦隱約覺得不對勁,心裡沒來由緊揪著,他再次用力敲門,見沒有任何回應,西瓦便繞到咖啡館後面的花園,穿過花園後便是一排的落地玻璃窗,然後嘗試打開其中一扇門。
此時從咖啡館裡傳出輕微地呻吟聲,西瓦心裡一急﹐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塊石頭敲破玻璃開門進去。
他發現在桌子與書架之間有個物體倒在那裡。
那個物體便是寶藍。
西瓦將她扶起時她仍然處於半昏迷狀態,他只好扶她在椅上坐好,自己到吧台取了杯清水慢慢地喂寶藍喝。
不一會兒,寶藍終於呻吟著張開朦朦朧朧的雙眼,西瓦也終於松了口氣。
西瓦摸了摸她的額頭後說:‘妳的臉怎麼這麼熱? 發燒了嗎?’
‘嗯。。。感冒。。。我。。。’寶藍囈語似的接著說:‘忘了。。。藥。。。在。。。包包裡。。。’
西瓦趕緊去找寶藍的包包,找了將近五分鐘才在門口附近找到被寶藍隨手亂丟的包包。
好不容易找到她說的藥包,回到座位時見寶藍仰頭癱在椅子上喃喃自語說:‘原來﹐天空這麼藍。。。不久前還下過雨的。。。’
西瓦忍著翻臉罵人的衝動喂寶藍吃了藥後,語氣不爽地說:‘天空當然是藍的。’
寶藍依舊癱著,仰望天空問:‘你有多久沒有認真地看眼天空? 有多久沒有享受溫暖的微風吹拂並感受天空的藍,樹葉的綠,花草的芬芳?’ 臉上表情夢幻似的接著說:‘大自然真的很神奇。’
‘有多神奇。’西瓦帶點不屑地回答。
‘她能夠包容世間萬物啊! 看到,看不到的;被允許與不被允許的;美麗與醜陋的,所有的一切一切。’寶藍努力瞪大眼瞧著西瓦說。
西瓦摸了一把臉,暗惱自己雞婆,放著正事不做特地跑來救起這個女人然後聽她廢話!
‘既然妳現在沒事,那麼我先走了。’西瓦已經迫不急待站起身轉身離去。
寶藍看著西瓦離去的背影悶悶地說:‘ 你放心將我這個病人丟在冷清清的咖啡館裡? 如果我又昏倒或跌倒怎麼辦? 你把玻璃門都敲碎了,萬一有壞人進來怎麼辦? 病厭厭的我怎麼跟歹人對抗? 我一個弱女子。。。’
‘好了! ’西瓦重重地坐下,惡狠狠地問: ‘ 妳到底想怎麼樣?!’
‘呵呵。。。’寶藍傻笑著說: ‘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正在提煉咖啡喔!’


西瓦面對著咖啡壺無奈地想,他請假可不是為了來這替寶藍泡咖啡,可是他也怨不了他人,誰讓他莫明其妙跑來救寶藍,又是誰讓寶藍感冒發燒,最後淪落到要替重感冒的她沖泡咖啡?
說起咖啡西瓦便納悶,為什麼非要用這麼麻煩的方法提煉呢? 用熱咖啡沖泡不行嗎?
寶藍的解釋是:‘沒辦法,因為我想喝冷水泡的DUTCH COFFEE。’
‘ 熱咖啡不行嗎?’
‘不行。DUTCH COFFEE 一定要用冷水,這樣才能體現深炒咖啡的特性。’寶藍頭頭是道地說。
‘幹嗎要我泡?’西瓦不耐煩地問。
‘我感冒,什麼都聞不出來,必須借你的鼻子用一用。’
寶藍竟然笑嘻嘻地說,就是這點讓西瓦火大!
她竟然只是想借用剛好出現在她面前的我的鼻子用,西瓦很不平衡地想。
寶藍坐在高腳凳上搖著腳問站在吧台內的西瓦:‘滿了嗎?’
‘差不多了,再等一等。’
‘喔,那麼可以拿出鮮奶和砂糖了。’見西瓦熟悉地拿出鮮奶及砂糖後寶藍接著指示說:‘後面的櫥櫃里有玻璃杯,要高腳的。’
西瓦不悅地瞥眼寶藍,依言拿出高腳玻璃杯,將杯子擺好後寶藍對西瓦說:‘依你自己的喜好加些冰,然後倒入咖啡吧! 剩下的請替我加熱。’
西瓦終於翻著白眼問:‘明明說要喝冷咖啡,現在又要加熱?’
‘我可沒說要喝冰咖啡,我只是想要冷水提煉的咖啡液喔!’寶藍笑嘻嘻地繼續說:‘我感冒怎麼能喝冷的? 冰的咖啡是你的。’
西瓦只能乾瞪眼。
寶藍示意西瓦自便,托著頭好奇觀賞西瓦泡咖啡。
過不久,寶藍又示意西瓦熄火說:‘這樣好了,千萬別讓咖啡沸騰噢!’
西瓦乾脆好人做到底地替寶藍斟咖啡,順便將砂糖及鮮奶遞給她。
寶藍淺淺地啜了口咖啡後嘆息說:‘有人給我泡咖啡的感覺真好! 好久沒有這麽享受了!’
‘妳應該訓練曉晨如何泡咖啡,這樣就不用事事親力親為。’
‘曉晨在這店裡的角色不是泡咖啡。’寶藍雙手握著玻璃杯輕輕地說:‘他比較適合跟人接觸的工作,我需要他來當橋樑。’然後帶點抓狹地瞧著西瓦說:‘就像你,泡得了好咖啡卻不善於跟人接觸。唉,應該請你來泡咖啡的。’
西瓦懶得理睬寶藍,拿起自己的玻璃杯靠著櫃檯慢慢地開始品嘗。
只要嘗一口便能清楚地嘗出普通水煮咖啡與這個花時間提煉出的不同之處。
西瓦再次輕輕淺嘗一口後深深地體會到咖啡的原味,留在舌背與口腔徘徊不去咖啡濃烈質感的味覺震蕩,促使西瓦讚嘆連連。
‘真羨慕你。’寶藍突如其來地盯著西瓦說。
‘呃?’
‘鼻子塞得死死的什麼都聞不到,這咖啡濃烈質感我一點都感覺不到。’寶藍遺憾地說。
這種事情是幫不了什麼忙了。西瓦只瞧眼寶藍,轉頭不理會她專注於自己的咖啡。
過了半響,寶藍考慮了很久終於說:‘呃,你。。。你等到你想見的人了嗎?’
西瓦轉頭瞪眼寶藍,不悅地回說:‘跟妳無關吧?’
寶藍聳聳肩,隨口說:‘最近看你不再傻傻地等人所以隨口問一問。’
‘那是我的事。’
‘。。。雖說每個星期二黑面神的樣子來我們店裡是你的事,不過 。。。咳,咳,我只是問一問而已。’
‘看來妳已經沒什麼事了?那我走了。’西瓦不等寶藍回答已經轉身走向門口。
寶藍對著西瓦的背影眨了眨眼,過了不久後便聽到一陣很大的聲響。西瓦轉身時便見到從椅子上摔下地的寶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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