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 花 咖 啡 館 4

曉 晨 的 煩 惱


現 在 是 晚 間 九 點 三 十 四 分 二 十 三 秒。
我 是 個 非 常 多 煩 惱 的 十 九 歲 大 學 生，為 錢 煩 、
為 女 人 煩、為 功 課 煩、為 考 試 煩、為 未 來 煩、
為 這 個 月 的 房 租 煩、為 工 作 煩 。。。哎 ，好 煩 吶。
每 次 我 這 樣 子 對 那 個 看 起 來 大 不 了 我 多 少 的
老 板 說 時，她 總 是 用 鼻 子 哼 我 、用 白 眼 瞪 我。
總 說 我 還 小、還 年 輕 ；大 人 不 了 解 小 孩，
小 孩 也 不 了 解 大 人﹐怎 么 大 家 都 忘 了 自 己
曾 經 也 當 過 小 孩？

‘哎 ，老 板。’老 板 像 聾 了 似 的 頭 也 不 抬，
繼 續 磨 咖 啡 豆。算 了，反 正 在 這 打 工 已 經 快 三 個 月，
早 已 習 慣 老 板 那 种 裝 聾 作 啞 的 招 數。
‘剛 剛 那 個 女 人 好 像 不 太 對 勁 哦 ？’
‘一 開 始 戰 戰 兢 兢 ，全 身 緊 繃 地，好 像 有 人 在 背 后
追 赶 似 的，后 來 雖 然 感 覺 她 心 情 輕 松 了 不 少 ，
可 是 不 知 怎 么 搞 的 突 然 間 就 愁 容 滿 面 ， 一 臉 沮 喪，
急 匆 匆 跑 掉 了？’
‘老 板，我 好 像 還 看 見 她 哭 了 呢 ！你 看 見 沒？’
‘你 肯 定 也 注 意 到 了 吧！’
‘不 知 道 她 還 會 不 會 回 來？這 間 咖 啡 館 這 么 隱 蔽，
想 要 門 庭 若 市 可 能 性 太 小 了 ，只 能 靠 老 顧 客 ，
少 了 一 個 顧 客 我 可 是 很 為 難 的。’
老 板 終 于 停 下 手 上 的 作 業，抬 頭 望 著 曉 晨。
‘你 為 難 什 么？’
‘當 然 為 難 呀 ！老 板 生 意 不 好，月 尾 誰 來 出 糧 給 我 ？
我 還 要 繳 學 費、房 租 ， 還 要 吃 飯 泡 妞 咧 ！’
老 板 白 眼 一 瞪，轉 過 頭 去 煮 開 水，然 后 拿 出 磨 子
開 始 將 咖 啡 磨 成 粉 狀。
看 樣 子 她 又 要 為 自 己 煮 咖 啡 了。
開 水 滾 開 后，老 板 從 櫥 里 拿 出 個 有 長 柄 的 紅 褐 色
咖 啡 器 具，加 入 咖 啡 粉 后 注 入 些 開 水 同 時 又 加 些
肉 桂 粉 ，然 后 又 開 始 煮 咖 啡 了。
‘老 板 你 慢 慢 煮 吧 ！’
一 天 里 來 來 回 回 看 她 不 知 煮 了 多 少 回 咖 啡，
我 都 看 膩 了 她 卻 每 天 重 复 同 樣 的 動 作 無 數 回，
為 客 人 泡 完 又 為 自 己 泡，不 斷 的 重 复 又 重 复，
真 可 怕。


今晚只有兩桌空桌，生意特別的好。
不過大家都好像很閑似的，都賴在這不走。
這裡只有幾個熟面孔。
一個是經常光顧卻從來都是將自己隱藏起來，
與外界隔絕，他只要自己過得高興就好，
其他一切一概不予理睬。
另一位 呢，帥 是 帥 呆 了，可 是 說 話 不 單 帶 刺 還 帶 刀 ，
殺 人 不 見 血，不 過，最 可 怕 的 是 老 板 的 警 告 。
她 說 他 是 雙 性 戀 ，要 小 心 別 露 出 一 丁 點愛 慕 之 情﹐
否 則 連 怎 么 樣 被 人 家 吃 了 都 不 知 道。
先 不 論 此 話 真 實 成 分 有 多 少 ，說 出 這 种 話 的 老 板
心 眼 也 太 小 了，難 怪 這 二 人 相 看 倆 相 厭。

‘西 瓦 哥，想 喝 點 咖 啡 嗎 ？’我 無 聊 得 找 西 瓦 聊 天。
‘現 在 几 點 了？’西 瓦 連 頭 也 不 回 地 問。
‘十 點 十 五 分 三 十 六 秒。’
西 瓦 緩 緩 轉 過 頭 瞪 我 一 眼，皺 眉 頭 沉 思 半 響 才 問：
‘你 老 板 正 在 煮 什 么 咖 啡 ？’
‘這 個 。。。’我 怎 么 知 道 咧，不 就 是 黑 乎 乎 的 咖 啡 嘛。
‘老 板 不 知 從 哪 找 來 個 紅 褐 色 的 長 柄 咖 啡 器 具
來 泡 咖 啡，將 咖 啡 磨 成 粉 狀 又 加 肉 桂 粉 去 煮 咖 啡。’
‘噢？她在煮土耳其咖啡嗎。。。’西瓦想了想對我說：
‘ 那我也來一杯。’
‘噢 。。。好 的，還 有 其 他 嗎？’
‘沒 有。’


‘老 板。’
老 板 終 于 將 咖 啡 注 入 小 杯 中，看 來 是 煮 好 了。
我 真 的 不 得 不 承 認，老 板 的 手 藝 真 的 一 流 。
光 是 聞 著 這 帶 點 甘 甜、有 點 糖 焦 卻 香 醇 濃 郁 的
咖 啡 香 就 已 經 是 种 至 高 享 受 了。
對 我 而 言，咖 啡 這 東 西 只 要 聞 一 聞 就 好，
一 旦 嘗 了 禁 果，后 果 不 堪 設 想， 恐 怕 要 睜 眼 到 天 亮。
‘老 板，西 瓦 說 他要你現在煮著的這種土耳其咖啡 。’
果 然，老 板 的 心 情 立 刻 變 差，臉 色 變 烏，還 猛 翻 白 眼。
有 時 候 我 會 有 种 錯 覺，西 瓦 想 要 有 好 心 情 首 先
必 須 讓 老 板 心 情 惡 劣 才 行 。。。這 想 法 真 變 態。
老 板 皺 眉 斟 酌 了 一 會 儿 問：‘他要一樣的咖 啡 ？’
我點頭。
老 板 瞧 了 眼 台 上 剛 沖 好 的 咖 啡 說：
‘待我先慢慢地喝完這咖 啡 。’

然後便靜靜地品嘗咖啡，不過是帶著一張臭臉。
‘我 有 個 疑 問，能 問 嗎？’見 老 板 沒 有 反 對 的 意 思 ﹐
我 自 行 將 她 解 釋 為 同 意 嘍。
‘老 板 跟 西 瓦 認 識 很 久 了 嗎？ 抑 或 從 前 就 是 相 識？’
老 板 抬 頭﹐莫 明 其 妙 地 望 著 我。
‘我怎麽老是覺得你們之間的火藥味這麽重？’
‘開 店 前 根 本 不 認 識 他。’老 板 不 高 興 地 說。
我還想再說些什麽卻在這 時，那 厚 重 的木 門 突 然 響 起，
打斷了我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