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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5月16日 星期六

一輩子陪我走~15




   "那你就扮英雄是嗎?" 李老師的脾氣是出了名的暴躁, "年輕人不要那麼逞強,好自為之!都說你這麼多次了,你什麼時候聽進去過?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到底有沒有錯?"
  老師說罷便氣沖沖地走出飯堂。
   "啟礽," 我靠近坐在地上的啟礽, "你受傷了沒有?"
   "不要碰我!" 他粗野地推開我。
   "啟礽……" 我莫名其妙。
   "阡阡妳這個笨蛋!" 啟礽垂著頭低語︰ "妳真笨!"
   "我……" 我啞口無言。
   "笨蛋!太不懂得照顧自己了!老是教我擔心,教我放心不下妳……"
   "啟礽……"
   "妳走吧!" 啟礽的頭不曾抬起;
   "啟礽," 我遲疑道︰ "晚上……"
   "妳走吧!" 他重覆著︰ "走吧!不要再理我了……"

  他不再理會我。
  我呆立在原地,許久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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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並沒有回去宿舍,只在飯堂附近的山林裡亂走一通;走了很久,才慢慢地走回宿舍。
  那晚,我並沒有和大家一同去鬼屋,崇緯因為我亦留在宿舍;
  掃了大家的興,我覺得十分過意不去。但心裡實在再興不起想玩的念頭。
  我一直呆坐在房間,房裡還有冰蝶──但她靜得似乎和只有我一個人無異。
  和啟礽認識至今,我從未聽過他如此無奈的語氣;
  到底我是否真的帶給他太多的煩惱了呢?一直以來我都把他當自己我親哥哥般地信賴,對他而言我這個負擔是否太重了呢?
  這幾個問題反覆地困擾著我;我想了一夜,還是找不到答案。
  或許,只有啟礽自己才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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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4年7月2日 星期六


   "月梅,今天是自由活動,一大早妳要去哪裡啊?" 我精神不振地望著興高采烈的月梅。
   "我約了啟礽。" 月梅拿起桌上的梳子對著鏡子梳了又梳。
   "啟礽?" 我失聲叫道。
   "對呀!" 月梅笑道︰ "怎麼啦?"
   "沒什麼。" 我實在難以置信;
   "那我先走了,再見。" 月梅飄然步出門口。
   "再見。" 我的心裡一片迷糊。
   "好累!" 我又抱頭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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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阡阡," 崇緯推著惺忪的我, "怎麼還在睡覺?快起來!"
   "昨晚失眠了!" 我坐起身,揉了揉雙眼。
   "我想出去走一走,妳陪我好嗎?" 崇緯的心情似乎很好。
   "啟礽呢?" 我忘記了啟礽與月梅的約會。
   "他一早就出去了。" 崇緯作了個無可奈何的笑。
   "好,你等一等我。"
  我走向盥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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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崇緯在山腰走了很久,偶爾坐在岩石上休息,偶爾玩一玩溪水,倒也打發了一天。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並不多講話,因為崇緯實在太不愛開口了。盡管如此,我仍舊享受與他在一起的時光,感覺很美妙。
  我們走到傳說中的鬼屋去,在那裡肩併肩地坐了很久;那裡很寧靜,我卻絲毫不覺得害怕。有崇緯在身邊,我反而有一種很安逸的舒適感;
  真希望,讓這種美麗的感覺永遠圍繞著我,而沒有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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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月梅?" 剛踏入房門口就看見月梅,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談完了、玩完了,不回來還想幹什麼呢?" 月梅似乎特別開心;
   "阡阡," 她叫住了我, "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瞭解啟礽,他真是一個很好的男人。"
   "他?" 我咋舌, "好在哪裡啊?"
   "妳不覺得他很溫柔體貼嗎?" 月梅問我。
   "我只覺得他很粗魯。" 我並不認同月梅的話。
   "妳真是太不瞭解他了,阡阡。" 月梅竟說出這樣的話。
   "我不瞭解他?我認識他十七年了,月梅。" 我啼笑皆非。
   "認識時間的長久並不代表瞭解的程度夠深!" 月梅始終堅持自見。
   "好了,我才不和妳多講,再講也是枉然。" 我不想為這些無謂的事和月梅吵架, "我們的想法越來越遠了!"
   "算了,怎麼講妳也聽不進去!" 月梅嘆了口氣, "我們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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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啟礽!" 月梅在遠處便猛朝啟礽揮手。
   "這裡坐吧!" 啟礽正在和崇緯吃晚餐。
   "好," 月梅不客氣地坐在啟礽身邊。
   "啟礽," 我向啟礽提議, "晚上我們大家一起去瀑布那兒玩吧!"
   "不了," 啟礽拒絕道︰ "我很累,妳和崇緯一起去吧!"
   "可是……" 崇緯企圖遊說啟礽。
   "你們就兩個人去嘛!" 啟礽話中帶刺, "我去了反而不自在。"
   "啟礽," 我想反駁啟礽這不正確的觀念, "你……"
   "況且我和月梅還有事!" 啟礽完全杜絕了我。
  月梅尷尬地笑。
  我低下頭吃飯,不再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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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覺得啟礽變得怪怪的嗎?" 我把雙腳沉在池水中,池水掀起圈圈漣漪。
   "嗯," 崇緯走到我身邊坐了下來, "他還講了古怪的話。"
   "是嗎?" 我轉過頭望著他, "他說了什麼?"
   "啊……" 崇緯苦笑著;
   "不說就算。" 我不住地用腳拍打水面。
   "他叫我好好照顧妳。"
  我漲紅了臉,但口中仍不忘罵道︰ "他真莫名其妙!"
   "我們最近是不是說錯什麼惹啟礽生氣了?" 崇緯面有憂色。
   "不知道。" 我聳肩, "不過我總覺得他是嫌我太煩了,老給他添麻煩才會這樣的。"
   "我也是個麻煩的人。" 崇緯認同我的想法。
   "所以,我們這兩個令人討厭的麻煩鬼都被他拋棄了!" 我以開玩笑的口吻笑道。
   "嗯。" 崇緯嘆了口氣。
   "我是開玩笑的啦!"突然記起崇緯是個容易感傷的人," 其實啟礽他自己也很麻煩呀!就因為三個人都是麻煩人,才會這麼湊巧地碰在一起。"
   "這是緣份。"崇緯認真地說。
   "嗯," 我用力地點著頭, "是緣份把我們拉在一起的。"
  我們沉默了一陣子。
   "你說,啟礽和月梅怎麼突然那麼要好?" 我問祟緯。
  他只笑著搖頭;
  他當然不會知道。
   "他該不會是在和月梅拍拖吧?" 我又問。
  祟緯仍舊搖頭不知。
   "可能他是因為有了女朋友,才沒空來理會我們的。" 我自言自語道︰ "那他未免太重色輕友了!"
   "妳怎麼不親自問他?" 崇緯終於開口了。
   "是呀!" 我被他一語點醒, "怎麼沒想到呢?"
  崇緯笑了。
   "你笑什麼?" 我不解地問他。
  他又搖頭;
   "你們這些男人真難懂!" 我低語。
   "時候不早了,回去吧!" 崇緯指著錶。
   "再遲也不怕,因為有你啊!" 我穿上鞋子。
  崇緯又笑了;
  這一夜,是我第一次見他笑得這麼真心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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