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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5月15日 星期五

曇 花 咖 啡 館 23

逝去的愛

西瓦將吧台稍作整理后打算離開。
寶藍左手地托著頭,安靜地望著窗外發呆,偶爾喝口咖啡、抽根煙,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至少,對西瓦而言,寶藍應該對他的存在完全遺忘了。
離去前,西瓦方想起那片被他砸破的玻璃門,考慮了半響,他無奈地轉身囘吧台,打了個電話,環視咖啡館四周后,安慰自己說:我留下只是因爲我是個負責任的人,僅此而已。
閒寶藍依然陷於沉思中,西瓦只好將收拾好的咖啡器具再次拿出來, 然後開始磨咖啡豆。不意閒,讓他瞥見寶藍的CDs 收藏,心血來潮想選片CD播放。

那是Clémence Lhomme 1994 年的專輯,不怎麽多人認識的法國歌手。
見到這專輯時西瓦是挺意外的。他望著手上的專輯,回想起他大學時的那段日子。
那時候的他在法國上大學,日子清苦得連一頓好飯好菜都沒有的地步。
每天除了上課以外便是兼職。有時候忙起來,一天得兼兩份職。早上的課一完便趕去Cafe 兼職,當了一年的Waiter他才被允許沖泡咖啡。
喝咖啡對法國人而言是一種文化,而他們的咖啡文化已經很根深蒂固了。一閒餐廳或Cafe的咖啡達不到水準的話是件非常嚴重的事情,而讓他開始泡咖啡則是對西瓦而言最好的鼓勵了。

那是1994 年的秋天。
他在兼職的咖啡館邂逅了一個女人,一個他想以生命去愛的人。
雖然他現在對女人實在沒什麽好感,可是他並不是一開始就討厭女人的。
他,曾經也像大多數人那樣憧憬著愛情,憧憬著愛情帶來的衝擊,憧憬著法國人的奔放,憧憬著這一切帶給他更加性感的性愛經歷。
當時Clémence 正紅,咖啡館裏經常播放她的歌曲,而那個女人每次來到咖啡館也正是播放Clémence的歌曲的時候,難以置信的巧合。
西瓦記得非常非常清楚,因爲每當她踏入咖啡館的那一刻,他的視線便無法離開她,他無法自拔地深深被那個女人吸引。
對那個女人,他有太多太多的幻想,無論他如何去幻想,但是絕對沒有想過要搭訕她,以至於當女人主動與他搭話時,對他的衝擊大得難以想象,直到過了很久很久的很多年后還無法平靜下來。

她說她很喜歡西瓦泡的咖啡,尤其喜歡加入Grappa的Cappuccino,也喜歡他調的Irish Coffee。從此以後,西瓦拼命將這兩种咖啡泡好,只爲了女人的一句讚美,也只為了博得女人一笑。跟著年級的增長,他雖不再親手泡咖啡,卻養成偏愛帶酒精的咖啡飲料。

四周圍繞著淡淡的咖啡香,加上Clémence 的歌聲縈繞于耳, 回蕩予整閒咖啡館,恍如隔世,暮然囘首竟已十數年。
不知不覺,西瓦竟為自己泡了杯 Grappa Cappuccino。
不知不覺,他記得這專輯,記得這咖啡,偏偏忘卻了那個曾經發誓要以生命去愛她的女人的臉。

‘ 我想聼第六首。’寶藍不知何時坐在吧台旁疲憊地望著西瓦。
‘ 我要聼那首 Losin' You 。’寶藍直直盯著西瓦強調。
西瓦依言播放。
‘ 你泡咖啡的手法非常純熟自然,在吧台裏的身影與四周很自然地融合在一起,仿佛你一直就在這個地方似的。’ 寶藍不冷不熱地說,聼不出她説話時的熱度。
‘ 以前曾經干過一陣子。’ 西瓦擡眼瞧著寶藍,然後遞了杯 Grappa Cappuccino 給她后接著說:‘ 修玻璃門的人待會兒會來修理。’
寶藍彷若未聞,徑自說:‘ 哪天我不在,你要不要接手這咖啡館?’
西瓦微微吃驚地瞧眼寶藍,很快地他又恢復冷淡的神情保持沉默。
寶藍喝了口咖啡,不怎麽在意似的說:‘到了那一天,你也許會覺得我的提議不錯。’
‘別説傻話,喝咖啡。’西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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